第30章 老人想看长城
周四上午上完两节课就放月假了！学生们匆匆忙忙的往学校门口涌去，整整四十多分钟都络绎不绝。
而今天不止是一中，县里所有高中都放了假，也难得县里的高中都同一时间放月假，平时为了尽量减少各学校之间学生发生不必要的摩擦，几所学校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错峰放月假。各个学校里面都有一部分带监控的教室被腾出来作为竞赛用的考场。
要求考试全过程都要打开监控，并且保证监控的可见度，以此来来作为学生最终成绩可信度的评判标准。
但并不代表每个人官方都会去查看其考试监控的全过程。只有成绩达到晋级标准的学生才回被监控回放，保证了一定的公平性，也算是成绩合理性的一个依据。
上午十点左右，学生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时胜源中学校门口有一个气质挺独特的女生在外面转悠，穿着瘦身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宽松的阿迪卫衣，显得格外素净。想来应该不是一中的学生，来这里怕是在等人呢。
不过细看之下，她和沈妍似乎有三分相似之处。
“梓清！”
“妍妍你咋现在才出来？叫表姐，懂不懂礼貌啊！”杨梓清终于看到沈妍出了校门，立马高兴地迎上去。
“哎呀！这不是帮同学搬东西嘛，好了，我们回家吧，老表姐！”沈妍也是一脸嬉笑，在青春的阳光里散发着无比夺目的光彩。
“你呀，还是这么热心肠！”
“这叫乐于助人！”
“哎呀！正没见过你这样的学霸……我们先回去还是先去吃点东西？你饿不饿？”
“当然是去南门那边吃蒸饺啊！回去了老爸就不让吃了，我们赶紧偷偷过去！”
“好，那走！”
周四上午的大街比较冷清，淡淡阳光柔柔地洒得到处都是，稀稀疏疏的来人和车辆是小城仅有的活力，若有若无的清风拂面而过，像是仲春时节低沉的耳语，向两个欢笑的女孩倾诉着人间的烟火，还有周遭食铺里冒出的阵阵蒸汽白烟，在这条简陋的小街上显得分外柔和。
仙子不是人间客，却无意惹上烟火紊络。当有一天，当远离了这个小县城之后，回到她儿时所熟悉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再当她习惯了喧嚣，华丽，觥筹交错，可还会回想起那一年年春日的恬静？当北国飘雪，万里冰封，银装素裹，在那彻寒的温度里，可还会想起南方小城的温暖与祥和？
沈妍此刻并不知道这样的小惬意，在不久的将来只能缓缓化作梦里翩舞的蝴蝶，时不时在记忆的海面上点缀一圈圈难以入眼的涟漪……
沈妍的父亲沈东鸿是胜源走出去的学生，但并不是在县里念的高中，而是在市里重点一中。当时学习成绩优异的他，以十分优异的成绩考入北大，很多年过去了也在政坛与学校学术界取得了诸多成果，也算是首都里的大人物了。
后来由于意外事故受了些伤，再加之职位变动，他的思想情绪也浓郁了几分，也刚好趁此机会向上级申请回故乡小城进行几年的基层工作，正所谓下真正的基层和心怀故乡事业，可能是一片赤子之心，或者是上级也觉得有点必要，于是给他特批了几年，于是他心血来潮，不顾家里丈母娘和妻子的反对，把自家千金也给带着来了。
刚好沈妍在这里开始上起了高中。这个做父亲的倒是难得清闲，时不时还去陪陪一年到头也难得一见的老父亲下下棋，散散步啥的。这个老父亲啊，也是乡里乡亲，十里八乡都羡慕的老人啊，都说这老人了不起，家里一双儿女都当了大官：大女儿和女婿都在县政府工作，大女婿现在是主管城区规划副县长，人民呼声很高，说不准就是下任县长或县高官呢！小儿子就更了不起了，县里十来年也出不了几个的清华北大，想不到这位老人的小儿子考上了北大，还在首都啊当上了大官！
老人知道小儿子官大，肯定是很忙的，哪敢让他成天陪自己下棋啊？
他当然也不只是回来下棋的，虽在县政府挂得一个清闲职位，但他平时是真正走到基层的，几年来县里的好几个乡镇他都走遍了，也是领悟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今年是最后一年了，他打算为这个小县城的文化事业做出一些贡献就回去了。目前在DC区的新的县图书馆也落成好了，不到两个月应该就可以开张大吉了！
关于沈妍在本地高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妻子是首都的户口，多年来他的户口都还是个农村户口……
……
“对了！你和舅舅今年是不是就要回去了？”杨梓清和沈妍手里拿着刚打包好的蒸饺，腾腾热气直往外冒。
“对啊！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我的朋友们有没有忘记我……”
“妍妍你可是大美女！开什么玩笑，谁舍得把你忘记哟？只是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以后过年舅妈就不会来这边了吧，你表姐也太惨了……”
“不！表姐，更惨的是我姑姑姑父可能都要上班，而你舅妈就不用！”
“你你你！哼！一个人怎么了？我还有外公呢！外公可好了，一整天都陪着我去湖边看鱼，去山上看鸟，你呀，只有羡慕的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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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让爸爸把你外公接到首都去，然后我带你外公去看万里长城，他不是说早想去了吗？嘻嘻，你还是一个人！”
“啊——不行，妍妍你太偏心了，我也要去！”
“好啊！反正你也要去首都上学了，然后今年就别回来了，我带你去涨涨见识！”
“你去过了？”
“没有啊！”
“切！你爷爷怎么办？”
“对哦！那我们一起回来接你外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嗯……你说我真有机会去京师大吗？刚才听我们老师说了，全国二十多个招生省份也就只要二十多个人，这怎么看上去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呃？对哦……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但你也别担心嘛！待会儿我去问一下你大舅！当时可是他说要帮你的，不然……今年我都不理他了！”
“嘻嘻！看你这表情，你老爸都是把你当公主来养的啊！哈哈！”
“啊，没有啦……”
“还说没有，不然他怎么连蒸饺都不让你吃呢！”
说着，杨梓清把手里的蒸饺举得老高，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阳光照在上面，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滴——”
这时路边停下一辆黑色奥迪，杨梓清被突如其来的鸣笛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县里有钱的小混混：“这人咋乱停车呢！赶紧走吧。”
“啊？”沈妍才看了一眼车牌号就被拉着往前走了：“这不是你老爸的车吗？”
杨梓清立马刹住脚步，往旁边车子看去：“真的？像是很像，都是四个环，这……大舅？”
车里的男人放下车窗露出熟悉的面孔。
沈妍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个时候有空开车出来的家长也就自家老爸了……一个激灵，沈妍把杨梓清手中的东西抢过来藏在身后，一脸笑意：“爸，你去哪儿？”
杨梓清看了看车里的装饰，低喃：“额！还真是我家的车！”
“你们两个自家车都不认识？上来吧，送你们回家！”
杨梓清：“好啊！”
沈妍：“不用……”
杨梓清看到沈妍面无表情地挤了挤眼睛，马上领会：“哦！我们要去书店！”
沈东鸿笑了笑：“你们才出校门口我就跟着你们了，买了就吃完，也别浪费粮食！你们往这走不回家还能去哪？不上来我先走了。”
说完，引擎轰鸣声响起，说走就走？
“老爸！”
两人连忙追上去……
“爸，梓清去首都的事真没问题吗？可是我感觉难度好大呀！难道您老人家真能那啥……只手遮天？”
“你这什么话？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我还能违规操作？”
两人一听，顿时蔫了：“哎，没戏了。”
“爸，可是你是要帮表姐的！”
沈东鸿一笑，这丫头，一会儿梓清一会儿表姐的，闹是闹腾了点，心肠还是很好的：“你们呀现在还不懂，等你们上了大学就明白了，高校只是通过高考筛选一部分人，真正的人才还得再一步挖掘，不是一个考试能说明的问题。这次全国范围的招生其实也是定向人才类的，教育厅同意的，说是招二十八个，能不能招到还难说呢。至于梓清嘛，我看她就特别对口你妈妈那个专业，所以你俩就别担心了！不然咱们梓清要考首都的学校也没多大难度啊，也不非得这样嘛。”
沈妍一听顿时放心了：“妈妈要招梓清当学生！表姐，那这事已经成了呀，到今年过年就把你外公接到首都！”
前座的沈东鸿车开得很稳，也不快，听到两后面两人谈到家里的老人也不由得一脸疑惑：“嗯？两个小家伙要干嘛？”
杨梓清抢先道：“外公以前说他想去看看万里长城，所以我和妍妍都去了首都，到时候把外公带上去过年！”
沈东鸿点点头，黑框商务眼镜下眸光微闪，这些年来竟把老人的想法给忽视了，也还好这两个丫头有心，同时也说明了带着闺女来这里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可以让她在自己的人生中领悟到她所需要的东西，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几年来所做下的成就和掌握的技巧策略足以让他回去后更进一步了。他扶着方向盘，欣慰一笑：“那你俩好好呆着就行了，年底我把老人家带上去就好了！”
“爸？你要年底才回去啊？”
“嗯，最后一个项目还没完成。”
“那能做得完吗……”
“也不看看你老爸我是什么人呢！”
车子缓缓驶进小区，一路上听得后面两个女孩一个一句你爷爷，一句你外公，脸上的表情岂是一个“无语”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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