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爆款

 拍卖会已经过去两天了，除了接收到的奇怪示好，阿拉贡人没有任何后续的动作，这令艾尔德感到困惑，更让他在意的是联合公司内部也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无论是斯塔姆先生还是欧斯特使，都没有对劳工流拍事件作出反应，只是吩咐将劳工送回港口安置。


 同样惴惴不安的人还有港口的劳工们，后续到来的四百多人在明白自己的处境和新世界的现状后，不安就笼罩了每一个货仓，这种情绪在流拍事件发生后，逐渐演变为了恐惧。


 有的人提议去找梁军，求梁军让洋大人给个办法，但是梁军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在货仓，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人群中传播，无疑加重了大家的恐惧情绪；也有人想去找联合公司，可是每天只能见到几个洋人带着一群挑夫给他们送水送饭，尝试了搭话，语言不通的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也不能怪艾尔德，他忙的根本无暇顾及港口上的几百号人马。


 自从被称为红汤牛杂的新品推出以后，艾尔德的劳工之家小饭馆成为了城里最大的话题。


 每天的饭点时间，小饭馆周围都会被围的水泄不通，店门口一溜儿支起了八口最大号的铁锅，锅里翻滚沸腾着被牛油、辣椒、香料浸透了味道的牛心、牛肺、牛肚，三十多度的高温丝毫阻拦不了人们捧着土釉大碗围在锅前斯哈斯哈的决心。


 只要花上四个帝国铜币，就能在一个东方人小胖子手上拿到一个大碗和一把简单的木叉子，大木桶里装满了略微放凉的米饭，满满的盛上一碗，按照大锅四周用石灰画出的格子，随便找个空格子站过去，对着大锅里翻滚的肉片肉块这么随手一插，赶紧用碗接住肉上面滴下来的油，米饭在牛油的包裹下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连着肉往嘴里一扒拉。


 美极了。


 这还不算最快的吃法，最快的是那些东方人，他们会使用两根小木棍，准确地避过锅里的牛肺和牛心，从锅里夹出最好吃的牛肚，随后手腕一转一番，用肉直接包裹着一大口米饭送入嘴里。


 很多人第一碗饭还没吃完，该死的东方人第二碗就已经快见底了。


 没办法，所有试图直接把刚捞出的肉送进嘴里的家伙，嘴角和口腔里都被烫出了大泡。


 只用了两天时间，所有人都找到了这种食物的最佳吃法，那就是混合着微凉的米饭一起进嘴，反正米饭和肉都不限量，只要能吃得下，就可以随便吃。


 前两天的时候，确实有很多人觉得捡到了天大的便宜，愣是站在锅前吃了一个多小时，米饭都吃了三四大碗，可是第二天这样做的人就少了很多，第三天更少了。


 短短的两天时间，一个关于贪食会导致屁股流血的诅咒故事已经传播的人尽皆知，哪怕是在小饭馆工作的土著努力辟谣之后，情况依旧没有得到改善。


 人们坚定的认为，四个铜币吃饱已经是饭馆的主人的善意，贪得无厌的人注定要被诅咒，至于说什么肠胃刺激之类的傻话，都是饭馆主人另一个善意的谎言。


 艾尔德心里很清楚，大部分的人都是肠胃适应不了这种重油重盐重辣的食物，所以才会拉肚子，至于为什么屁股会痛，这是因为肛门皮肤薄且娇嫩，而辣是一种刺激性的痛觉。


 他没有办法解释，不仅是大部分的客人与员工，就连富贵都认为，三个铜板的豆花饭，四个铜板的红汤牛杂是他大发善心，占便宜占个没够肯定是要遭报应的，屁股流血算什么，这种人就该腿软到只能在床上...床上...


 是的，住在万国巷尾的一位朋友，已经证明过了，确实没力气了，他嗓门极大的老婆一大早就把这个突发新闻传到了街头。……

 


 是的，住在万国巷尾的一位朋友，已经证明过了，确实没力气了，他嗓门极大的老婆一大早就把这个突发新闻传到了街头。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丝毫阻拦不了饭馆用一种降维打击的方式君临新世界。


 城里至少三分之二的人，尤其是单身男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便宜、管饱、美味；甚至还有不少女人也来吃过，不同于红汤牛杂，女人们对豆花饭更中意，随着第一个拿着自家大碗来打饭的女人带动，中午这一时间，豆花卖的比牛杂还快。


 唯一让城里民众不满的是，每天饭馆就只营业四个小时，中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火爆的生意都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就能卖完所有的食材，饭馆主人也丝毫没有延长营业时间或者供应数量的意思，这让很多住的远的民众很是伤感。


 这倒不是艾尔德不想赚钱，只是他实在没有办法，每天高达上百银币的利润已经让他非常惊讶，要知道每一碗豆花饭的利润仅仅是一个铜板，真正的大头，是利润高达每人两个半铜板的红汤牛杂。


 取得这一成绩的背景是，整个新世界五分之四的牛杂都被那娅一家收购，收购价艾尔德不得而知，但是从每天来送货的那哈脸上笑容来看，不会太少。


 艾尔德自己的黄豆储存也一天天减少；前者有供应量的上限制约，后者更危险，至今还没有找到新的货源，只能想办法控制每天的供应量，至少要支撑到艾尔德的大计划取得一定成果。


 这两天，艾尔德除了去联合公司例行的刷脸打卡，应付一些斯塔姆先生交代的小事，其他所有工夫都花在了饭馆的经营上。


 委托本帮忙再次招了八个年轻人负责清洁、劈柴烧火一类的杂事，除了梁军和富贵，其他几人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忙碌，直到太阳下山，除了做饭以外，艾尔德安排了集中学习，让劳工学习基础的罗曼语和土著语，让土著学习东方话。


 不差钱的艾老板每天都好吃好喝的养着大家，没有一个人想失去这份工作，对待枯燥的学习都保持了极大的热情。


 在旅馆里摸了好几天鱼的怀特小姐，也不情不愿的被艾尔德安排到了饭馆阁楼，除了负责观察行人与客人，还要在休息时间教大家罗曼语，不得不承认，怀特小姐的教学效果还不错，就是如果不整天盯着钱箱流口水就更好了。


 西方人已经来到新世界近百年，但是除了本这样的土著混血和少部分为西方人工作的纯土著，大部分的人其实并不怎么会说罗曼语，在比较了一下尼德兰语、英吉利语和罗曼语的差别后，艾尔德果断决定让大多数人只学习罗曼语，富贵除外，他都要学。


 “老板，为什么梁叔他们只用学一个，我要学那么多种！”富贵多次濒临崩溃，每天数钱的快感都不足以安抚心灵。


 “你不是秀才嘛，能者多劳呗。”


 “可是...”


 “闭嘴，不然明天让怀特小姐去数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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