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前倨后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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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明明心动不已还是保持了小心谨慎的卡洛斯来说，欧斯的魄力就大了很多，双方在半个下午的时间里，一共谈成了五个种植园的道路改造合同，出于尼德兰人一贯的勤俭作风，浮夸的道路绿化还是被砍掉了，不过联合公司对双向两车道拓宽成四车道以增加效率的建议非常欣赏。
不知道是不是罗曼帝国擅于修路的名声太大，无论是阿拉贡开拓公司还是尼德兰联合公司都要求按照罗曼式道路的修筑方式来进行施工，缺心眼的卡洛斯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艾尔德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罗曼式道路，好在心情不错的欧斯为艾尔德提出了一个建议。
听了欧斯的介绍，艾尔德才知道，原来小小的巴达维亚里，居然真有个编制完整的市政厅，直属于总督管辖，负责所有的行政事务；虽然现在他们基本上只能窝在要塞里看着商业联合会把新世界治理的欣欣向荣，但是总归曾经是有点用处的。
按照新世界的临时法律，所有的基础设施建设，都应该是由市政厅负责协调和管理，既然艾尔德想为总督做点政绩宣传，那么找市政厅干点活也很合理。
至于道路的价格，和阿拉贡人一样，决定等艾尔德完成道路测绘和施工计划后再协商，其实，这是因为艾尔德对修筑道路的成本一无所知。
这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其实艾尔德的计划并没有他向两位尊贵的特使先生描述的那么简单，新世界劳工之家联合公司确实是一个壳公司不假，但远不是单纯的皮包公司，而是为将来各个势力准备的一个平台机构，未来不管是东方人的天地会又或是沙海人的沙漠会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可以容纳到这个平台上进行底层协调。
甚至可以说，这才是艾尔德计划里最终的目标，一个民主化的自治机构的雏形。
从联合公司出来，艾尔德先是去饭馆逛了一圈，发现本和他的调研小队还没回来，就带着懵逼了一整天的牙队长回到了要塞，来到了他从未踏足过的北大街。
北大街，这是帝国各种机构和大人物们居住的地方，当然，新世界名义上的管理部门也在这里。
出乎意料，修的富丽堂皇的市政厅里面，是一个硕大的宴会厅，看样子昨晚才进行过一场晚宴，桌子散乱，桌布大都被扯到了地上，到处都是食物残渣和空酒杯，整个大厅里弥漫着一股食物酒水馊臭的味道，艾尔德发誓，他甚至闻到了类似石楠花的味道。
整个大厅空无一人，艾尔德不得不尽可能屏住鼻息，大声在门口喊了几声。
不多时，从一堆桌布下面，艰难的爬出一个男人，穿着材质尚可的正装，艾尔德一看，哟，这不是绅士成衣店同款吗。
男人似乎是宿醉未醒，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又抹了抹眼角的眼屎，才望向门口的艾尔德。
“这里是市政厅，嗝儿~，你是什么人？”
“这可不像一个市政厅的样子，好吧，就算它是市政厅，我想问一下，要咨询道路修理的问题需要找什么人。”
“道路修理？还有什么道路要修理，那些贱民居然把该死的牛车赶到帝国大道上了吗？等等，你说你是来干嘛的？”
“咨询，咨询也是市政厅的职能之一不是吗？”
“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去去去，我们可没工夫搭理你，这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可我听说这里负责管理审批新世界所有的建设项目？”
“滚滚滚，今天市政厅不上班。”……
“滚滚滚，今天市政厅不上班。”
“可今天确实是工作日啊。”
“谁告诉你的。”
“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的，周一到周六，每天早上9点到11点，下午3点到6点。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
男人愣了一下，没好气的说：“下班了下班了，明天再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艾尔德依旧不意外，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这才哪到哪呀，当下礼貌的告别：“那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了，希望你们能收拾一下这里，我怕明天欧斯特使和卡洛斯特使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会有些不高兴。”
说完转身就走，牙队长也捂着鼻子跟着艾尔德出了门。
里面这个家伙应该是真的喝多了，直到艾尔德在门口数到66的时候，才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左右张望。
看见艾尔德并没有离去，男人松了一口气：“先生先生，尊敬的先生，请原谅我的不礼貌，修建道路这种小事怎么需要两位尊贵的特使先生出面，有什么和我说，我一定给您办妥，对了，我是市政厅的财务事务官戴维，你叫我小戴维就好。”
“那什么...小戴维是吧，你确定今天上班？”
“上的上的，我们每天都上班，从来没有什么迟到早退。”
“你们就是在宴会厅里上班吗？”
“没有没有，请您跟我到办公室，我这就吩咐人好好收拾。”
戴维带着艾尔德一路绕开大厅里的一片狼藉，上了楼梯，到了一间还算整齐的办公室里，奇怪的是，办公室里依然飘荡着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唔，哪个不长眼的到办公室里....”戴维话说了半截，转头尴尬地看着艾尔德：“先生，我们还是换个房间吧。”
到了隔壁的办公室。
“先生您是要咨询道路修建问题是吧，请稍等一下，我去通知城市建设事务官。”戴维匆匆邀请艾尔德随便坐，就冲出了办公室，天知道他要去哪里把另一位同僚刨出来。
艾尔德看了看椅子上厚厚的灰尘，没有坐，就这么站在办公室中间，好好打量一番房间。
宽大的办公桌，整齐地书柜，里面没有什么书，而是满满当当的文件，可见曾经这里还是很忙碌的，但是无论什么地方厚厚的灰尘又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戴维才带着另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返回了办公室，这个男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眼窝深陷，鼻梁高耸，黑发褐瞳，长相颇为帅气，但是浓浓的黑眼圈和杂乱的胡茬赋予了他十足的艺术家气质，也可以叫流浪汉气质。
“先生，这就是我们新任的城市建设事务官拉尔，拉尔，这位先生要咨询道路修建的问题，诶，你给我醒醒，上班了上班了！”
“上个屁的班，这周我们才接到一场宴会，接下来几天都没事。”名叫拉尔的男人闭着眼睛无所谓的说。
“%￥#￥&，我说的是工作，正经的工作！”
“别逗了，我的前任五年时间都在想办法出租宴会厅，哪会有什么正经的工作，好了，戴维，我知道你最近比较穷，但是请不要做梦了，不如我们回去接着睡一会。”
“哦我的永恒，你快醒一醒，我们真的有肥...工作上门了，商业联合会来的。”
拉尔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看见办公室里还站着一个陌生人。
用力眨眨眼睛，又抠掉一块眼屎，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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