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花开花落不是春

 2003年9月6日


 今天是龚世荣身份证上的生日。


 其实他真实出生日期是1981年9月初六。


 原因是家里贫穷，交不起学费了，初中没毕业，就拿着堂哥的身份证出去打工了。


 他自己的身份证是后来补办的，为了能满足十八周岁打工的要求，多报了两岁。


 宣城敬亭山下，宏愿禅寺。


 三个年轻人拾阶而上。


 进入大殿，拜完菩萨。三人来到寺院门口。


 龚世荣拿出借的相机，给另外两人拍照。


 其中一个大概大龚世荣十来岁的光头叫李呈春，他翻过栏杆，跳到台阶中间的莲花台上，摆了个盘腿打坐的姿势。


 龚世荣会意的举起相机咔嚓拍了一张。


 另一个和龚世荣差不多大的青年叫云南，


 此刻，他大喊大叫着：“我也要这个地方拍，我也要拍。”


 然后也学着光头的样子打坐。还挤眉弄眼的看向龚世荣。


 ：“姨夫，你可得把我拍帅气一点。”


 龚世荣暗想：“菩萨哪里有帅气的，那叫宝相庄严！”


 但还是点了点头。


 离开山门时，龚世荣回头看去，一眼看到端坐的菩萨眼睛！


 他就那样静静的端坐，护佑着芸芸众生。


 出了宏愿禅寺，又去爬敬亭山。


 路过玉真公主的墓时，龚世荣停了脚步，到墓碑前，端端正正的磕了几个头。


 云南笑着打趣：“姨夫，这又不是菩萨，你那么认真干嘛？总不能她还会保佑你不成！”


 李呈春一拍云南的脑袋：“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懂个屁。说不定这玉真公主是哪位菩萨的前世呢。”


 ：“四舅你还说我没文化，你自己小学都没毕业，我好歹高中读了两年。”


 说说笑笑间，便上了太白楼。


 两人一直拍了很多，整个胶卷几乎都快被他们两拍完了。这才打道回府。


 ：“要想富，先修路。要发财，买飞彩。”


 电视机在放着广告。


 宣城飞彩社区，一排平房，一户独门独院。


 正厅八仙桌。围坐着一桌人。


 上坐是龚世荣已经退休几年了岳父岳母。


 左边坐着李呈春和他哥哥李呈柏。


 龚世荣和他妻子李青云坐右边。


 下首坐着云南和他女朋友袁来。


 龚世荣端起酒杯先敬了岳父一杯。


 ：“爸，我敬您一杯！”


 憨厚的岳父李家和摆摆手：“坐下坐下。好多年没有喝酒了，刚退伍时，能喝一瓶白酒。现在年龄大了，不能喝了。今天喝一杯。”


 龚世荣随即一口喝完，坐下后，随手夹个鸡腿给妻子。


 李呈柏斜眼看着龚世荣。闷声不响。


 旁边的李呈春拿起酒杯：“老大，咱哥俩喝一杯。”


 李呈柏呲溜一口喝完。把酒杯重重桌子上一放。莫名其妙的：“哼！”了一声。


 岳母黎明忙桌子底下踢了一脚龚世荣。


 会意的龚世荣急忙站起来，举起酒杯：“大哥，我敬您一杯。”……

 


 会意的龚世荣急忙站起来，举起酒杯：“大哥，我敬您一杯。”


 李呈柏装样看不到，扭头和云南说话：“阿南，你和袁来回来待几天？明天不走，我带你们去抓毛蟹吃。”


 皮肤白皙，圆圆正正的袁来放下筷子看着尴尬晾在那里的龚世荣。


 云南一边啃另外一个鸡腿，一边抹了下嘴角油：“这个可以有。我们暂时不走。大舅，明天我去找你。”


 见这李呈柏有意刁难女婿，岳父脸色难看起来。


 岳母用眼神示意儿子李呈松。


 李呈松用胳膊肘拱了下李呈柏：“老大，龚世荣敬你酒呢！”


 李呈柏这才装模作样的看了眼龚世荣。随意端起酒杯，也不打招呼一口喝完，把酒杯放桌子上，自己拿了酒瓶斟酒。


 龚世荣连忙把酒喝完，就去拿酒瓶：“大哥，我来倒，我来倒。”


 已经把酒瓶拿在手的李呈柏嘴巴歪着说：“放手，你个比养的。哪个要你倒？”


 现场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


 岳母黎明打着圆场，小声劝导：“世荣才第一次正式登门，呈柏你干嘛？”


 李家和脸色铁青。憋着气没有发火。


 李呈春一把夺过酒瓶，：“老大你真是的。不就倒个酒吗？我来我来。”


 妻子李青云拉着龚世荣手坐下来。


 手指划着龚世荣手心。抱歉的眼神示意不要生气。


 化解了这波小矛盾。


 龚世荣又敬了岳母一杯：“妈，我和青云多亏了你。”


 岳母黎明是个退休的老师。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杯酒不在话下。


 她二话不说，拿起酒杯就喝。一边说道：“青云怀孕了，以后你们两个好好的过日子。明天去你家登记结婚了，就早点回来。你们家那穷…………我怕青云吃不惯，住不惯！”


 ：“本来依着我的意思，就在宣城领证不是挺好的吗？我们家城市户口，将来生的孩子肯定要把户口上在我家的。反正我不同意上你们家农村户口。”


 李呈柏自己喝了一杯，插话到：“对，孩子也要跟我们姓李。”


 闷头吃菜的袁来，听到这里，不自觉的看了眼龚世荣，心想：“这不和上门女婿差不多嘛？”


 龚世荣耳根渐渐发红，面色不愉。


 妻子李青云又去拉龚世荣手。用手指捏着龚世荣手指头。


 这时，岳父李家和说话了：“他们在哪里登记，孩子姓什么，他们说了算。再说，农村怎么了？我当年如果不是退伍，国家分配了工作，我也是农村人。这谁家祖辈不是农民？”


 ：“烦死，喝个酒都叽叽歪歪不停！”


 李呈春一推碗筷，站起来就走了。


 云南瞄了一眼李呈春背影，看向袁来：“我们去街上看日出。”


 噗


 袁来忍不住笑：“这大晚上的，看月亮吧。”


 云南挤眉弄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晚上日出才好看，特别是人多的地方。”


 袁来一下子明白过来，脸唰的下红了。


 这男朋友，就喜欢玩刺激！


 一下子走了三个。堂屋顿时静了下来。


 各自闷头吃菜，喝酒。


 岳父李家和不喝不喝，又喝了一杯。


 这酒喝多了，就拉开了话题。……

 


 这酒喝多了，就拉开了话题。


 ：“你们家是淮州红颜县吧？”


 龚世荣点点头。


 ：“我有个战友，分配在红颜县农场，我去过一次。农场距离县城很近。”


 李青云插话说：“爸，他家那个村就属于县城的。”


 李家和点头：“这地方不错啊，铁路枢纽，距离省城也近，将来肯定有发展。”


 闷头喝酒的李呈柏不乐意了，他鼻子重重吸气，吐出：“再有发展，这土县城，能有咱大宣城好？再多火车，也是拉农民。”


 已经了解他脾气的龚世荣，此刻反而不在意了。


 岳母夹了块豆腐干放他碗里：“这水阳的豆干，宣城一绝。你尝尝。”


 龚世荣忙谢谢。咬了一口，就放下筷子，端坐着继续听岳父说话唠嗑。


 岳父放下筷子问道：“你们真不打算在老家办酒席啦？”


 龚世荣点点头：“是啊。农村现在忙着，办酒也没什么人。等孩子生了，春节时候补办也可以。”


 岳母说：“在海州办酒，那么远，我们也去不了。好在青云你大姐嫁在海州。到时候就让她代我们吧。”


 龚世荣说道：“爸妈，您们放心吧，我们都安排好了。”


 岳母黎明看着自己女儿肚子：“预产期是十二月底，这都九月了，到时候婚礼现场能简单就简单点。别累着青云了。”


 李呈柏又喝了一杯白酒，想着这免费的喜酒喝不到，心里很不爽。斜眼看着对面这瘦猴一样的妹夫，越看越气。


 ：“别人家妹子结婚，热热闹闹的，麻了歌比的，我们家酒都喝不到。”


 忍了一晚上的李家和气的一拍桌子，


 ：“酒酒酒，你哪次来，少了你喝的？来了给你喝个够，走时还给你提着。”


 正愁没办法找茬的李呈柏“腾”的下站起来。


 用手指着李家和，满嘴喷着酒气：“每次都这么孬的酒，闻着都没有酒味，拿来敷衍我？”


 李家和被气笑：“这几十块钱一瓶的宣酒，还孬？你要喝什么酒？”一看这大儿子酒疯子上来了，岳母黎明赶紧朝外走。


 ：“我去叫你四哥回来”


 龚世荣站起来拿过李呈柏酒杯倒酒打圆场：“大哥，你先坐下。弟弟陪你喝一杯。”


 李呈柏用手指着龚世荣：“你给我闭嘴。一穷货，也在这比比歪歪。信不信老子揍你。”


 李家和不愿意了，这打自己女婿的脸，就是不给自己脸。以前看在黎明份上，不和他计较。这特别日子，赶着是来砸场子来了。


 李青云见状，知道要坏。忙喊着：“大哥！你酒喝多了，去休息吧。”


 李呈柏大喊着：“没你事。”


 龚世荣想不到妻子竟然有这样的大哥。


 怕有个什么意外，他悄悄把李青云拉到自己身后。


 李家和眼睛余光看见这护妻动作，心里有点喜欢。


 本想动手打李呈柏耳光，但想着自己年龄大了，这夯货万一还手，自己不一定打的过他。


 李呈柏更加有恃无恐啦。他拿起酒瓶朝李家和身后墙上扔去。


 嘴里骂着：“这孬酒，喝个屁的喝。去她马的。”


 知道不会砸到自己，李家和还是自然反应的扭头闪躲。


 李家和狼狈的样子，李呈柏得意的哈哈大笑。……

 


 李家和狼狈的样子，李呈柏得意的哈哈大笑。


 ：“你和怂样，还当过兵。我妈瞎了眼，丢下我爸，跟了你……”


 李家和气的嘴皮子颤抖：“我李家和哪里对不起你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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