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吸血的黑皮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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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已微明，但黑皮老六出来得实在太快，猝不及防间，已经有人着了他的道。
顷刻之间，两个人影滚成了一团。
我刚想上去帮忙，身子还没动，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向我这边，“周耀武你最好别动，长官说不要死的，可没说不要残的。”
那人一发话，所有枪口全都一压，看样子是瞄准了我的两条腿来的。
这起子人都是猫头鹰的嫡系，督战队出身，个个心狠手辣，我要敢动，他们就真敢开枪。
生死一线，不由的我不怕。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就听背后黑皮老六发出野兽一样的声音。
回头看去，这厮好像疯了一样，对着身下的那人又撕又咬，状若疯狗。
这些人对黑皮老六似乎有所畏惧，眼见着自己的伙伴被黑皮老六撕咬得一声声哀嚎，竟然没有一个人往前迈一步。
我两相扫视了一眼，诧异了一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黑皮老六如此的畏惧。
没等我想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就见黑皮老六嗷的一嗓子，一探下巴，冲着那人的脖子就啃了过去。
我一拧眉毛，心说卧槽，老六真他妈重口儿。
念头未落，就听老六那边传来咔嚓咔嚓嚼肉的声音，我的心下意识的一沉，心说黑皮这厮该不会真的生吃人肉吧。
刚想扭头看清楚的时候，就听嗤的一声，一股子血箭从那人的喉咙上喷了出啦，一射老高。
黑皮老六猛一抬头，大嘴猛张，血箭瞬间全都喷进他的嘴里，一下子溅得满脸血花，显得异常狰狞。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副样子。
黑皮老六魔症了一样，顺着血箭一口就嘬了下去，重新咬在那人的脖子上的创口处。
就见他喉头一律一律地翕动，传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黑皮竟然是在吸血！
身下那人在他的狂吸之下，腿脚抽搐了片刻，当即就不动了，显见是已经被他吸死了。
我顿时就被惊得毛骨悚然，此时这厮俨然就是一个吸血怪物，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黑皮老六吗！
我下意识的脚步后挪，缓缓后退。那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生怕惊动了眼前这个茹毛饮血的怪物。
我一步还没迈出，就见黑皮老六猛然抬起头来，一脸的血色狰狞，赤红的眼睛盯着我们，吓得我心头一个激灵。
身后那些人，显然也被惊了一跳。其中一人再也受不了这种惊悚画面，嗷的一声，撒丫子而去。
他着一跑，所有人的情绪被他一带，瞬间崩溃。一时之间，狂呼乱嚎。刚才还围得严严实实的人们，一下子就作鸟兽散。
我略一犹豫，觉得眼下还是保命最重要，于是拔腿就逃，忽然就听到背后传来黑皮老六的叫声，“你他娘傻啊，也跟着他们跑。”
老六这声音听起来无比镇定，不像是魔症的样子。我诧异了一下，考虑再三，决定看看再说。
就见黑皮老六从那人身上爬起来，跪在地上驼着背，身子一弓一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肚子里钻出来似的。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老六，你没事吧？”
回应我的，是黑皮老六一阵阵的干呕声，随即就见这厮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一股子浓血。
黑皮老六连呕几次，直到把身前吐得血水汪汪，这才罢休。
这厮吐完之后，一下子就瘫在了那里，动也不动。
我朝他看去，黑皮老六还是黑皮老六，除了脸上血染斑驳，有点狰狞之外，与我之前认识的那个老六无异。
我连忙上去，一把将他搀扶起来，“你小子他妈有病啊，连人血都喝。”
我一提喝人血，老六又是一阵干呕，随即一摆手，“别他娘的提这事儿，老子正恶心着呢。”
我惊得目瞪口呆，心说刚才喝得这么过瘾，原来你小子也他娘的知道恶心，于是问道，“刚才你发什么神经，吃人肉，喝人血老子倒是听到，要说见识，这还是头一遭，把我恶心的——”
我话没说完，黑皮老六又是哇得一口。
血水吐在我的脚面上，我极度厌恶地看了一眼，随即朝草上一抹，就听黑皮老六问道，“知道老子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我早就对这事儿好奇，但这一路逃亡，根本就顾得上问这个。此时，黑皮老六主动提起来，我顺竿儿上爬，问道，“这事儿老子早就想问你，我都被捆得跟粽子似的，想必你小子的待遇也强不到哪儿去吧，这你都能逃出来，你丫真是个牲口。”
黑皮老六笑了一声，大嘴一咧，比他娘的哭还难看，“啊呸，昨天老子差点就被这帮孙子当牲口给宰了。”
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黑皮这厮到底遭遇了什么。
老六自顾自地说道，“还不是他娘的托了那张鬼脸的福。”说话间一撩肚皮，他那张原本长在胳膊上的鬼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肚子上，此时正咧着嘴，貌似在笑。
我看得一阵悚然，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上不也有一张的，一想到这个，也就释然了。
我皱着眉头瞅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白狼的一刀，正捅在鬼脸上，先前我所看到的那个伤口，正是嘴脸的那张裂开的嘴。
只不过当时光线昏暗，没有看清楚罢了。
鬼脸的诡异威力我们算是已经见识过了，一旦长进肉里，基本就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先前白狼的那一刀子，正是鬼脸替他扛了。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张诡异的鬼脸，竟然还能救命。
黑皮老六将衣服一落，“先前这东西已经不明显了，谁知道昨晚上刑的时候，突然就冒了出来，把那帮孙子吓得不轻。还记得这东西沾火就叫吗，那帮孙子想用烙铁烙，结果惹毛了这东西，就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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