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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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贼见我浑身抖个不停，大概是怀疑我会不会就此抽死过去。于是将那个女人一把扒开，“起开。”
随即一扬手，把我拎了起来，“小子，跟我说实话，这根象牙在哪儿弄的，你手里是不是还有。”
说着话，将那根獠牙凑到了我的面前。
看样子，他是把这根獠牙当了象牙了。先前我还奇怪，就刚才那种情形，他怎么没直接弄死我呢。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感情这小子贪心不足，将黑皮老六的那根宝贝獠牙当了象牙了。
他之所以没下手弄死我，就是为搞到更多这东西。
那贼睨了我一眼，“我可听说，有一拨人打劫了一个前方大员的家当，里面就有十三根象牙。现在整个谭城县城都在戒严，据说就是在找这东西。”
说着话，他掂量着那根獠牙，眼睛里闪烁着一股子幽光，贪婪皮相，溢于言表，“你可别说这东西是你捡来的，老子可不信。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咱们二一添作五，没准儿我还能饶你一命。你要是不听话，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说着话，将枪口顶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抬头撩了一眼，那是一只驳壳枪，还是七成新，不像是散落到民间的破烂货，倒有点像时军用品。
再去看他握枪的姿势，那绝对是一个积年老手的样子。看到这里，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眼前这个人，要么是个常耍枪的积年土匪，要么就是当兵的逃下来的，或者干脆就是个当兵的。
那年头，有时候兵跟匪没多大区别。
看眼下这个情势，我是栽在一个行家手里了。
我说先前那人挨了我一獠牙，最先反应不是躲闪，而是径直朝上撞呢。
看来先前我是大意了，才把这个家伙当成了普通毛贼。
不过他嘴里那个十三根象牙的说法，倒是让我感到一奇。
我带着这个獠牙，纯粹是是当下，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趁手的家伙。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谭城县城，竟然还有象牙一说。
不过他这个说法是真的还是假的，却是真的帮到了我。不然的话，这个贼恐怕不会允许我活到现在。
我强忍着鬼脸带来的绞痛，颤抖着嘴唇说道，“兄弟，你也是战场上下来的吧。”
话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那贼，就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的诧异。
这一丝的变化稍纵即逝，随即他就恢复了镇定。
但就是这瞬间的表情变化，已经被我捕捉在了眼里。此时我已经确定，先前的推断没错，这家伙果然不是普通毛贼。
我继续说道，“都是自己兄弟，身不由己。这东西你要想要，就干脆拿去，至于你说的十三根，”我摇摇头，“这东西也不是我的，是我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奸诈的笑意，“行啊小子，故事编得挺快啊，我倒是要听听，你从什么地方抢来的。”
我强自按捺住心里的躁动，“是前天头明，来县城的路上抢的。就在一辆烧烂了的运兵车附近，一个快死的军官，怀里就抱着这东西。兄弟我也是捞的意外之财。”
那贼听到这里，眼睛里面贼光闪亮。看样子，倒像是信了几分。
我这话里有真有假，军车的事儿我没撒谎。料想这么大的事，在谭城县城这么个小地方，应该是轰动不小。
那贼摩挲着手里面的獠牙，“烧军车的事我倒是听说了，我去的时候那地方已经让兵给围了，我搂了一眼，确实看到一具尸体。”
我心说哪儿是一具啊，你是没看到车上，尸体还他妈多着呢。
他说完之后，就斜着眼睛看着我，“我听你说话，也是老兵油子了吧。”
说着话，那贼就在我面前踱了两步，忽然断喝一声，“你刚才没说实话！”
我心里陡然一惊，没想到这厮竟然精明到这个份上，这都骗不了他。
喝完之后，那人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兵痞，编起故事来，从来都是往真里面掺假，不说谎，也不吐实，对吧。”
听完这话，我心里沉得跟低了。这厮说话的时候，一副倨傲的神色，那副样子到倒像是他是兵，我才是贼。
而且说起话来，官腔十足。我隐隐已经开始怀疑，这厮当逃兵之前，恐怕不止是个大头兵那么简单。
那种颐指气使的势头，只有常年担任军官的人才会有。
我看了他一眼，“长官，我真没撒谎。我捡这东西，不为别的，就是想弄口饭吃。”
我是纯心想诈他一下，没想到那贼听了之后，竟然隐隐点头，一派坦然接受的架势。
此时我更加确定，这小子当逃兵之前，至少是个小军官。
这年头，他妈当官的比当兵的跑得都快。我一边咒骂着，心里面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脱身。
当兵的一旦做了贼，会比贼更狠。眼下这小子留我一条命，纯粹是因为贪念。一旦等他弄清楚，从我身上挖不倒他想要的东西，恐怕头一件事就是想怎么弄死我。
我说完之后，偷偷的抬眼看他，在触碰到他眼神的瞬间，连忙避开，随即低下头来。
我这么做，其实是在给他唱空城计。心里情知道我的话他不会信，我也没想让他信。
他要真的信了，我这条小命恐怕也就到头了。
那厮果然阴笑了一声，“小子，跟我玩儿这套是吧，刚才是诈我的是吧。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老子当兵那会，你他妈还不知道在谁裤裆里掖着呢。想骗我，再过两年吧。”
说话间，他把枪往腰力一别，伸手掰起我的手腕，猛地向里一拗，一股子剧痛一下子就从手腕子上传来。
这是兵营里折腾新兵使的法子，哪个新兵瓜子要是不听话了，就用这法子治。
用这法子可以把手腕掰得巨疼，但又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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