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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缘由


 我看了队长一眼,示意这怎么意思。


 黑皮老六抢先说道,“这就是昨天晚上你手里抓着的东西,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兵利器呢,感情是这么个玩意儿,可把我恶心坏了。”


 我惊讶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昨天晚上那种情形之下,我也没来得及看,没想到石头鬼头上长的,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东西。


 不过当时被刀牙打断的那一截,至少有五六米长,手里的这个显然是加工过的。


 黑皮老六貌似看出了我的疑问,说道:“这个,一大半儿让我给截下去了,你是没看见啊,管子里面蹭蹭地往外窜东西,黏糊糊,血嗤呼啦的,那恶心劲儿,啧啧,到现在我手上还一股子臭味呢。”


 “这东西是我从石头鬼的脑袋上揪下来的。”我摆弄了一下那个莲蓬头,“那东西好像真是他妈活的,这个莲蓬就是他的蔓子。”


 在我们老家,把瓜果的瓜蔓叫做蔓子。


 陆远点点头,“我仔细看过这东西了,与其说像瓜蔓,还不如说像脐带,只不过肚脐眼儿长在脑瓜顶上了。”


 陆远显然接触过相关方面的知识,想的比我深入多了。


 他继续说道,“我要是没想错的话,这东西其实就是个活的,只不过我们身上长得是肉,它们身上长得是石头。而且那张脸——”他往自己的肚皮上指了指,“才是这种石头鬼的主要的部分,貌似只要这东西在,石头鬼才是真正活的,不然那就是一堆破石头。”


 经他这么一说,再想想之前我们遭遇石头鬼的种种情形,好像的确是这样。


 陆远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只要这东西是活的,就好处理,即使是粘在身上,也肯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之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那一瞬间,把我盯得一愣,心说我又不是娘们,你他妈这什么眼神儿,怎么还火辣辣的。


 曹九一拍我肩膀,“周儿,听队长的,他是过来人,比你有经验。”


 这话把我说得都蒙了,心说都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是瞬间的蒙瞪之后,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脑子里面就跟闪电似的,刹那间钻进来一个念头。


 卧槽,不会吧!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好半天这才稍稍反应过来,心说我他妈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黑皮老六看出了我眼睛里面的惊慌,指了指我的肚子说道,“你跟队长差不多,我估计你们两个以后可以拜把子。”


 我一把就撩开他的手,“去你妈的!”


 随即伸手撩开衣服,眼见肚子上俨然刻着一张鬼脸,而且还是粉红色的,显然还是新鲜的。更要命的是,那东西看上去竟然还是一副笑脸。


 我也被鬼脸上了身了!


 我在肚皮上胡啦了半天,想把这东西抹下去,但是无济于事,越是用力搓,那东西就显得越清晰,我甚至能摸出鬼脸五官的轮廓。


 我颓然地靠着树上,终于相信了眼前这个事实,这东西真的粘在我身上了,这下我彻底跟陆远和刀牙他们两个一样了。


 我之前还觉得他们两个可怜,可是眨眼之间,现在我们可以同病相怜了。


 我这才想起来,就在昨天晚上,我一枪崩碎石头鬼的时候,鬼脸蹿到了我的脖子里,当时我差一点就能把这东西给抹成两半,最后让黑皮老六的一颗子弹给拦了一下,结果就着了道了。


 我恶狠狠地瞪向黑皮老六,这厮感受到我眼睛里面的怒意,抬抬眉毛说道,“你这么看我干嘛,鬼脸又不是我弄上去的。”


 这厮当时开枪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自然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瞪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他知道,就凭着这厮死不认账的脾性,也不会承认的。


 黑皮老六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我说你别这么丧气行不行,跟死了爷娘老子似的,不就是一张鬼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身上有这东西多霸气,赶等哪天遇到个小娘们,一看你身上有这东西,说不定死皮赖脸要跟你睡呢。”


 他越说越得意,一时间吐沫星子横飞。


 我一脚给他踹了出去,“滚犊子,这是他妈娘们的事儿吗,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感情你身上没这破玩意儿。”


 黑皮老六一张嘴撇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谁说老子没有,只不过老子比你的可要霸气多了。”


 说着话,他把脖领子往外一扒,露出肩膀上的一张似笑非笑的鬼脸,看颜色也是新鲜的,乍一眼看去就跟刺青似的。


 我惊愕地看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听他胡沁(胡说),还以为他在说胡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黑皮老六见我一脸惊愕的表情,得意的一扬眉毛,俨然一副老子比你行比你尿得远的样子。


 我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这事儿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了,我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陆远操着一副可有可无的语气,对我说道:“现在除了曹九,我们几个身上都有这东西,之前你们还怀疑过我,现在知道什么感觉了吧。”


 “我怎么——”我迟疑了一下,“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疼?”


 一想起刀牙之前那副受罪的样子,我就心有余悸,我要是还得过那一关,那可真够我喝一壶的。


 黑皮老六又重重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除了老子,你们谁也免不了要过这一关。”


 我大惑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九看了我一眼,说道:“头明的时候,你那股子疯劲儿已经过去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停下来,这会儿估计早就爬上去了。”


 说着话,指了指黑皮老六,“也就是黑皮这厮皮糙肉厚的,直到现在为止,毛事儿没有。”


 黑皮老六一梗脖子,“谁说没有,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周儿发疯那会儿,我身上也痒得难受,要不是为救周儿的命,那会儿我保准已经把自己身上挠烂了。”


 “啊呸!”曹九不屑的啐了一口,“你那是不注意个人卫生,身上长毛了。”


 我苦笑了一声,没想到整个过程竟然是这样的。不过这样也好,事情迷迷糊糊就过去了,省的自己醒着受那会儿活罪了。


 但是别人都是疼得要死要活,唯独黑皮老六一人,痒一阵儿就过去了,这厮的与众不同,还真不能用人的标准来衡量。


 陆远一把我把手里的“莲蓬头”给拿了过去,“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上一次我们进来的时候,虽然也损失惨重,但多半是天灾人祸,没有这么多邪性的东西。


 但这次不同,人皮粽子、石头鬼,没一样东西是正常的,我思来想去,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就只能跟一样东西有关。”


 说着话,他默不作声地指了指我们背后那个巨大的硅化巨木。“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这地方只是一块平地,绝对没有这么大的一个洼地。现在这里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但至少肯定跟我们的经历有关。”


 陆远用手在巨大的树杈上画了一个圈子,“我猜,那些人皮粽子一开始都是深埋于地下,这一次洼地下陷,它们才从悬崖上露了出来,所以才会让我们赶上了。”


 我点点头,在此之前我们虽然从来都没有讨论过这件事,但是我在心里一直都在琢磨这个问题,而且思路跟陆远的差不多。


 我转头看去,其他几个人也是一脸的凝重,没有一个人反对,也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吃惊。看样子,他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想过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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