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帮你借钱
安然皱着眉头，却越发不安起来。她有些僵硬的看着她，半晌才勉强发出声音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我救齐文，他怎么了?”
安然已经猜到了大概，如果不是很严重，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步菲烟怎么可能跋山涉水来这里找她帮忙！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现在她一无所有。连这条命都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她真的不想再卷入任何的是非里。
“安然”
她可怜兮兮的拽着她的衣摆，语气近乎卑微。一直注视着她，像是在看着这世上唯一的希望。
“齐文他知道杜姨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方南皓。所以他就跑去找他，结果被方南皓赶出来，他就一直倔强的在雨里等他出门。
可是他没有等到方南皓出来，自己却倒下了，他心脏病复发，现在急需做手术，可是医院说要五十五的手术费。我我东凑西凑也只凑到五万块，我知道方南皓很有钱，你能不能”
“你想让我回去找方南皓借钱，给齐文做手术?”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她怎么能！怎么能回去找他！她好不容易才离开方南皓，现在又要把自己推入地狱里去吗？
安然瞬间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她久久没有回答步菲烟。而她还死死拽住她的衣摆，生怕这唯一的希望就离开了。
齐文是她步菲烟爱的人，她从来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信仰。即便他心里从来没有她，可是她也还是甘之如饴。
如果不能救他，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那比拿刀一刀一刀凌迟她，还让她觉得痛。
她是不喜欢安然，可是如果要救齐文只能卑微的求她。她也认了，只要她能答应，只要她能救齐文，就算是从此以后要她放手她也愿意！
“安然，我求你了。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救他，只要你能帮我这一次，以后你要我做牛做马我都答应你。我求求你，你救救齐文好不好，我求你了”
她的眼泪泛着雾气，安然能够对她的感觉感同身受。对步菲烟来说，齐文是她最亲，最在乎的人。
安然再一次感觉到不知所措，感觉到慌乱。
她想起齐文对她说过的话，想起齐文对她的好。可是她她不能去求方南皓啊！
“步菲烟，对不起，我没办法去求方南皓”
她近乎艰难的对她开口，步菲烟瞬间抬起头来看她。带着不敢相信，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绝情似的。
“为什么！”
她声音凄厉的像把刀子，安然只听见她声音沙哑的怒吼声。那样痴情的齐文，那样深爱安然，最后竟然只换来她这样的绝情！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女人根本没有心！她根本不会懂一点感恩和同情。
杜姨死的时候是这样，现在齐文出事了她也是这样。明明她们都对她那么好，那样拼尽全力保护她，凭什么她永远都只躲在背后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安然，你有心吗？齐文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只需要帮他这一次，这是他最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如果他死了，你的良心难道不会觉得不安吗？”
她像是疯了，每一句质问都像刀尖一般刺进安然心口。痛的她撕心裂肺，她拼尽全力让自己冷静，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要让自己变得如此绝情吗？可是方南皓，那是她最深的噩梦。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为什么命运连多一丝的希望都不可能吝啬给她！
“杜姨死的时候你无动于衷，连孤儿院都再没回来过一次。这样绝情也就算了，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你就是一个自私虚伪，只会活在自己躯壳里的人！”
安然听见自己心口裂开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裂开。里面满是脓血和腥臭，反反复复，从未愈合。
她捂着嘴唇颤抖，缓缓跌坐在地上。像是陷入了梦魇，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把杜姨的死淡忘，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来质问她。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人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质问她！
方南皓是这样，温笛是这样，现在步菲烟也是这样！
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她没有偷没有抢，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欺骗过任何人，凭什么最后所有人都要来责怪她！
要是爸爸妈妈还活着，要是她们没有离开。她怎么会被人这样质问羞辱，她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才让自己活下来！
可是一切都一直一直把她往死亡的角落里逼，她的反抗那么卑微，永远都无法被老天爷看见，垂怜。
她真的很绝望，拼命咬住嘴唇才让自己发出最后的辩解，她的眼眶已经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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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菲烟你知道方南皓对我做了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只是他的一个玩物，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四目相对间，步菲烟在安然眼底看见了与她同样的绝望。
她说的没有错啊，她们都只是这世上最卑微的存在。她们都只是别人手里的一个玩物而已，可是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救回她的刘鑫。
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这里找她，可是现在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整个世界都瞬间陷入了昏暗，再看不见一丝光明。
她哭泣着陷入了呢喃，眼泪拼命的往下坠落。模糊了她的视线，连听觉也被屏蔽了。
“那我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我没办法救他，我只想要他好好的，我只想看着他好好的就够了，我不能失去他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捂着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她像是濒临死亡的鱼。眼前的天地仿佛都颠倒了，她闭上眼睛倒在地上抽泣，颤抖着咬着自己的手指抽泣。
如果可以，她宁愿那个躺在病房里备受煎熬的人是她自己。每一次看见齐文濒临死亡的模样，她都痛苦的想立即死去。
这世上有那么多不公，为什么老天爷偏偏不肯放过齐文，为什么偏偏是他！
安然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想，不一定非要方南皓。说不定她可以找刘鑫借五十五，再慢慢还给他。
这就当，是她欠齐文的，就当是她还他的人情。打定主意，她站起身，恢复平常的声音叫步菲烟。
“我可以帮你！”
她原本伏在地上颤抖着，一听见安然的话瞬间抬起头来。眼眶里还含着泪，似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可以帮你借钱！”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去找刘鑫借钱，我相信他也一定会帮我。你不要太难过了，总会有办法的。”
她见她那样难过，心里也很不好受。安然知道她一路过来都没有吃东西，所以准备下楼去给她找点吃的。
“安然！”步菲烟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帮他！”
“因为，就当是我欠他的，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再无瓜葛，两不相欠。”
她说完，大步走出房间。雨还是在下，这几个月的天就想她的眼睛，从来没有干过，总是被眼泪打湿。
安然跟颜睿程说好了，她要离开几天。等她去找刘鑫借了钱，等齐文的手术成功之后。她就会回来，不会耽误太久。
她回头看看这个呆了一个多月的村子，就像是要告别自己的故乡似的。心里忽然闪出一丝不舍，仿佛这一走，就是永别了。
安然背着包，朝着村子挥了挥手。转身和步菲烟一起踏上归途的路，一路都顺利到不可思议。
下了火车之后，安然跟着步菲烟把行李放在了孤儿院。然后又跟着步菲烟去了医院看齐文，为了省钱，她们住的已经是最便宜的病房。
齐文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比以往更加惨白。带着氧气罩，呼吸孱弱，正闭着眼睛浅眠。
步菲烟拿了毛巾给他擦拭脸庞，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
没过一会，齐文就睁开了眼睛。看见步菲烟，他先是一愣，旋即绽开一个笑容。虚弱的询问她。
“你回来了?”
步菲烟点点头，眼眶却不自觉有些湿润。他从来没有对她这样温柔过，这般温柔的语气，从来只有在面对安然的时候才会出现。
“齐文，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筹够手术费给你做手术的，你不要放弃。还有啦，你不是担心安然吗，我把她给你带回来了。”
这种时候，她再无法说什么嫉妒。只要齐文能够开心，要她怎么样都可以。
安然从床尾走过来，这么久不见。齐文没想到自己能够这样平静的面对她，只是知道她没事就够了。
知道齐文肯定有很多话要跟安然说，步菲烟放下毛巾，先离开了。
安然坐在床边看着他，更像是来看望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还笑着半开玩笑的调侃他。
“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了。你不是说杜姨最不喜欢你不听话的样子吗，那你还敢让自己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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