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牛鬼蛇神，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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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五四青年节，王潮是在觅道公司，和杨晓觅一起过的。
陪伴他俩的，是一堆草图。
这天，王潮正式入职上班了。
这时，他才知道，贾灵为什么担忧。
在此之前，杨晓觅已经为荣富地产做过两轮方案。
每一轮汇报，老板何荣富都说挺好，但就是没有确认。
每次都是一句，再优化下，便不了了之。
建筑方案汇报内容，一般包括平面方案（总图、户型图之类的设计），以及效果图方案（整个小区以及单栋楼的立体效果）。
可能是非专业的原因，老板对平面倒没有提太多意见，对于效果，却有很多的想法。
一会觉得现代好，一会觉得中式好，一会又觉得欧式好。
最后干脆问杨晓觅，能不能中西结合？
听到这里，王潮感慨道：
“你应该问他，喜不喜欢吃——沙拉回锅肉。”
杨晓觅“噗嗤”一笑：
“那我还得解释一番，这道菜该如何做。”
“对方公司设计部意见呢？”
“没有设计部……工程、成本、设计，都是老板的本家弟弟何峥嵘一人负责。”
“好家伙，纯野生的！”王潮不禁惊叹道，“这你都敢接？”
杨晓觅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低声呢嚅道：
“我们是新成立的小公司，大的项目接不到，只能来者不拒，况且这设计费也不低。”
“是！这也正常！”
王潮说完，不禁陷入回忆：
这念头，地产野蛮生长，但凡有个几百上千万，不管懂或不懂，都敢一头扎进来。
甚至有些厉害的，空手套白狼，也不是没有的事。
老百姓也处于懵懂阶段，只是明白一个道理，买到就是赚到。
所以两者一拍即合，地产随便搞搞，便能赚个盆满钵满。
尤其是内地二三线城市，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自己既然重生，这钱得赚。
但是同时，这种让人骂娘的事，可不能瞎干。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杨晓觅打开电脑，点开方案文件说道：
“来，一起研究下。”
杨晓觅倒也实在，真是照顾到了何老板的想法。
第一版方案，是一个现代中式的风格。
没有LOW到戴个中式大帽子，
却有着耸立的马头墙，和无处不在中式语言。
第二版方案，是一个海派简化欧式风格。
没有欧式繁杂的线脚和装饰，
却有着上中下三段的设计，以及向上挺拔的感觉。
第三版方案，杨晓觅目前还在做，是一个颇为现代的方案。
没有明显的风格倾向，
但是看上去干净简约，深得现代主义“少就是多”的宗旨。
杨晓觅又强调道：
“除了风格，荣富地产更关注的，是建设成本。所以第三版方案，还是按照我最初的理念，做了个国际主义的设计。”
“没有中西结合？”王潮笑道。……
“没有中西结合？”王潮笑道。
“那就是灾难性的！”
“话虽如此，你没有给何老板选择权，他又何来拍板的动力。”
“设计要引导，而不是一昧地奉承。”杨晓觅语气比较坚持。
“没错，但是，你告诉他这是对的，就必须证明那是错的。”王潮淡然一笑。
“从成本和精力上考虑，很难面面俱到。”杨晓觅摇头。
“错的东西，何必付诸成本！”
“我不明白。”
“你认为好的这版方案，做到自己满意，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王潮声音沉稳而自信。
接着，便把自己的安排，简单叙说一番。
没有什么复杂的动作，就是整理，外加糅合。
杨晓觅听完，愕然道：
“这也行？”
“放心吧！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他们都是非专业人士。”
“这我知道……”
“知道但没考虑到，对他们来说，更想看到展示，而不是倾听。”王潮微笑补充道，
“因为，听不懂。”
“……”杨晓觅一阵默认，良久后看着他，说道。
“9号汇报，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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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前一天下午，王潮将汇报文件整好，发送去打印成册。
突然想起来，最近因为太忙，一直没和家里联系过。
他有个妹妹叫王霏，今年高三。
此时应该最后一次模拟刚考完，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想到这事，他拨了个电话回去。
王潮家没法装座机。
为便于和家里联系，他把自己之前的飞利浦手机，重办了一张卡，放在了家里。
那个电话也很不错，充次电待机一个月，真是好用到让人怀念。
“喂，哥，最近忙啥，才想起给家里电话？”接电话的是王霏。
“上班了，有点忙。你那模拟考怎样？”
“还行，老师说，二本没啥问题，一本得争取。”
“那你就加班劲儿，好好冲刺下。”
“哥，我可以不上大学吗？”
“成绩没问题，为什么不上？”王潮心头一紧，忙问道。
“今天大伯来了，说他家老二急着结婚，让爸妈想办法给他还钱。咱家这情况，我觉得还是出去打个工实际点。”
原来是钱的问题，王潮莫名松了口气。
“钱的问题，你不用管，都交给我，你只管拿出最大努力，考好你的大学就好。”
“可是那些债，还有以后学费。”
“每个人，每个阶段，干好自己应做的事就好。你负责学习，我负责挣钱。”
“好吧！”妹妹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了不少。
“咱爸妈呢？”王潮问道。
“妈在，等会，我出去把电话给她……妈，我哥电话。”
过不多时，话筒中传来母亲温和的声音：
“潮，最近咋样？钱够不够花？”
“妈，我上班了，不缺钱。”
“上班好，但是还得注意身体。”说完，母亲接着问道，……
“上班好，但是还得注意身体。”说完，母亲接着问道，
“你去上班吃饭咋解决的？单位有没有食堂？”
“没有，大家都是在外点餐，等过段时间，可能会雇个厨师来给大家做。”
“那你早上吃啥……”
“妈，我这还忙，长话短说。家里欠的钱，还有妹妹的学费，你和爸别管，都交给我。”
母亲还没说完，王潮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他也没办法，要是不及时阻止。
她可以从每顿吃什么，问到吃饭用什么碗筷。
问完吃饭，再问对象，细如毫发，滔滔不绝。
这常让王潮产生一种错觉：
在老一辈心中，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难道就是吃饭和下崽儿？
“你刚上班，手头也紧，再说还得找对象。钱的事，我和你爸想办法。”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和我爸保重身体是最重要的。”
王潮也不多解释，和母亲又絮叨几句，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王潮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前世妹妹为家放弃上学，外出打工，半生寄人篱下。
母亲为自己积劳成疾，不到六十便早早去世的情景。
此时，又开始浮现眼前。
不停触动着他的神经。
让他不禁心中暗下决定：
重来一次，便不能再当一个双耳不闻家中事，一心只为自前程的人。
人活一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子欲孝而亲不在。
所以，去他么的理想，去他么的蔚来，老子只想搞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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