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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道君替血魔,


 岳不群静静站着,看着眼前这一幕。阑


 “血魔?”


 隔万重山,万重世界,岳不群见证了一方天地。


 地仙界!


 一方法度严密,修行繁荣的天地,可这方天地正陷入末法,末法的征兆已经出现,如血魔这种魔头如今竟也能如鱼得水。


 而这方天地尚未诞生不朽金仙,修行有成者多飞升上界去了。


 否则留在地仙界必得面临如期而至的末法,而飞升上界后,还可得长生。


 不过此界的上限也在那里,再往上就要被天地逐出,被动飞升上界。阑


 其中因由岳不群也瞧得出,一是上界下暗手,二是修行法所致。


 修行法乃抽铅炼汞之法,采天精地华,练得大金丹,消耗太甚,自然遭得天地反噬。


 山海界自然也是如此,但如今诞生了岳不群这尊不朽,却也无惧这末法,也不会有被天地驱逐之灾。


 至于血魔。


 此即得了魔法,正藏入天外陨石之中,躲过了地仙界的驱逐。


 这血魔本名邓隐,为长眉真人师弟,其中恩怨,岳不群也了解过。


 不过,长眉真人这厮了不得,而今离那不朽也只有一步之遥,且得大天尊青睐,赠其一道昊天镜之影,可借得昊天镜之威,更因此得了大气运,使得峨眉也成了地仙界主角,所以才能在地仙界纵横数千载,更使峨眉独占鳌头这么多年,后来者之中即使再有惊才艳艳之辈,也抵不过峨眉的数千年经营。阑


 岳不群也不会打破此界平衡,毕竟峨眉派在此界也有打杀镇压妖魔之职,虽然期间算计些好处,但也不是说不过去。


 而且这是他们自家的事,岳不群也管不着,但若是到了山海界还敢霸道,那岳不群也不会放任自由的。


 再说回血魔,此魔来头也不小,与一尊隐没在命河之中的大罗有关,所修之法或许就是这尊大罗遗存世间,“恰好”就被他取得。


 这样一尊大罗岳不群也不好测算太多,只推演一番,就只见得一片血光。


 而在这片血光之下,岳不群立即就联想到了自己之前顺延光阴与命河所见证的一幕。


 佛诞之年,佛镇压一大敌。


 那大敌便留了一片血光。阑


 呼!!


 岳不群将一片血色吐出,吐往另一层虚空层面上去,使之不祸害到山海界。


 “道入大罗…”岳不群心念微弱了些许。


 这便是永恒大罗,若其放肆不收敛,就是岳不群这等不朽也得中招。


 当然,还害不了岳不群的性命,毕竟他可是不朽,轻易不死。


 “谁?!”


 藏在陨石之中的血魔忽然惊觉,霸道邪恶的神识散发千里,将周遭虚空都给封锁,想要找出窥探他的人。阑


 只能说此魔也有大运,得了远古永恒大罗的片许传承,这才能发觉岳不群在窥探他。


 只是他的神识盘桓周围,从千里到三千里,从微尘到鸿蒙细虫,都不能察觉一点痕迹。


 也许是曾经被长眉“祸害”不轻,他还不罢休,从元气到法理,宇宙虚空间的诅咒到星光元气,他都查了一遍。


 连因果也没有放过。


 可惜,他与岳不群的差距如天地之差,若非他得了大罗传承,而岳不群恰好因看见那片血光而失神刹那,他也没法感应到岳不群的观察。


 可性情偏执的血魔仍无法罢休。


 “长眉!定是这厮,纵使飞升九天,也要与我为难,啊啊啊!!”血魔怒吼咆哮着。阑


 可惜,九天上界何在他也不知,更难察觉,即使他知晓了,也不敢入内,否则那群神仙定要把他的元神都给抽出,然后拿去大做文章。


 这份屈辱他已经受过一回,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如今他可是连地仙界都不敢回,就怕其中的因果法度将他困缚,然后诸多原定因果落下,安排几个“天命”之敌,应命之人,然后把他斩杀镇压,如此又给峨眉一脉添一份人丁兴旺,气运又如烈火烹油,繁花似锦,趁着末法再捞一把好处。


 血魔可清楚自家师兄的秉性了。


 正因如此,血魔才筹谋破劫之法,譬如找见天外有天,然后从中炼来大法,应证自家大道,成就更高境界,如此以势压人,逼迫地仙界天意遵从他的意志。


 岳不群瞧着这厮脑筋转个不停,便也懒得再让他多做思考。


 神念落下,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就直接镇压他的元神,然后他的神念填充其魔身,继承其一身魔法。阑


 “今番便冒名顶替天外之魔,探探山海界还有几多恶贼是我不知晓的。”


 ……


 天牢,死牢,最深处。


 谋划还在继续,就在一双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眼睛的注视下进行着热烈的讨论。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元十三限最终发来一直等着发问的问题。


 “公主被人掳走,想诬陷我,我将计就计,落入此地。”诸葛正我简单说道。


 “皇帝都有公主了啊。”元十三限只这么一感叹。阑


 “在我入死牢时,有人传信一条。”诸葛正我接着又说道。


 并打出一道金光,金光于半空演化,变作一排字。


 ‘午夜,夺牢,乱事,杀贼,迎公主。’


 元十三限看着眼前这一排字,眼眯成缝。


 “不止这点吧。”


 诸葛正我答了实话:“是不止这些。”


 “也是,否则怎会让你如此铤而走险说方才那些屁话。”元十三限不屑嗤笑道。阑


 “你既不愿说,我也懒得问。”元十三限一副无所谓的说着。


 “如此我也懒得帮。”


 “而且你也不会帮我离开这死牢吧。”元十三限了解自己的师兄,他说的这事他这个师兄还真能做得出来。


 他的真心可没法在这个师兄这换的真心。


 除此外,他也恨恼这家伙。


 “不会。”诸葛正我也不想骗自己这个师弟,直言道。


 “既如此,我还有甚理由帮你?”元十三限闭口不再多谈。阑


 “我可为你请功,只要你真心悔改,我必为你据理力争,让圣上宽恕你的罪责。”诸葛正我劝道。


 可就在诸葛正我要继续劝说之际,忽然一股血腥味在死牢间弥散开。


 “可也。”


 忽然,元十三限冷淡且无奈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但诸葛正我的眉头却随之蹙起。


 他知晓这是师弟背后那魔头下令让他这般做的。


 “血魔力强,我等谋事怕是会被祂牵连。”诸葛正我心中问起庞斑。阑


 “若有血魔相助,此谋成算更大。”庞斑却说道。


 诸葛正我当然清楚这一好处,可要与这等魔头一起筹谋,他总觉得是与虎谋皮,到时他们这些人怕是都得被吃个干净,一切谋算都给此魔做了嫁衣。


 可庞斑不在乎这些。


 他可恨不得中原大乱,恨不得血魔肆虐一场。


 毕竟他人在中土之外,在那瀚海之畔,血魔虐疾再重,也难祸害到他。


 所以闹吧,闹吧,闹出个天惊地动来。


 庞斑而今多年修习,采练百家之长,已经自有心得,正要借着些许气运,使自家避过那生死簿,炼得下一重境界的。阑


 而大明气运一跌,此消彼长下,蒙古鞑靼的气运自然上涨,到时他就以此时机,耗损鞑靼气运,直接炼成元神,甚至破入更高一层次的境界。


 只可惜大明一直有岳不群坐镇。


 如今时机来也。


 “虎何止一个,忌惮过甚也无用。”庞斑劝道。


 诸葛正我觉得有理。


 这些年蹉跎下,他也渐渐明了,凭着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扳倒岳不群的。


 “静候午夜吧。”阑


 ……


 又看了一篇文卷,周淮安重重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眶穴位。


 头痛。


 “来一支。”忽然,一支卷烟被递到面前。


 周淮安接来过来:“多谢道长。”


 “哈哈哈,周兄弟太生分了,咱俩也算生死之交,何须如此多礼。”令狐灵冲笑道。


 “嗯哈。”周淮安打了个哈哈,然后给卷烟点上。阑


 一点猩光在书房中亮起。


 “此事你也不要太慌,诸葛先生受皇恩多年,怎会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个误会。”令狐灵冲安慰道。


 周淮安苦笑:“朝堂上最怕的就是个误会啊。”


 令狐灵冲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他也明白这话的意思。


 “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吗?”他说这话也是直言不讳。


 但周淮安确实脸色大变,四周一看,最后又想到令狐灵冲的身份,便不再紧张。


 此地也就这位少爷能说这种话了。阑


 “灵冲道长,天子脚下,慎言啊。”周淮安苦笑着劝道。


 如令狐灵冲这等世外之人不知皇帝威势,可他们这些朝局之下的小角色却很清楚皇帝的厉害。


 这位皇帝玩弄权谋的本领怕是远超历代大明皇帝。


 尤其是如今这天地大变的背景下,这皇帝集权更甚,朝堂上,即使是首辅也得让他三分,在一些大事上也不敢跟皇帝据理力争,只能顺其心意。


 除此外,皇帝以裁撤减员,履新易旧,尊神奉道,法古修今为行政之言下,更是揽权在手。


 如六扇门六扇门,如东西二厂,都只是他手中的刀,以此制衡文官武将,再加上借了华山道君之能,在大明江山上添了好多城隍地祇,一尊尊神祇立下,更是笼络来了大量民心,毕竟华山道君并不在乎这些。


 再加上符法的使用,更使得百姓生活安康富庶,重用各家经典,建设书院,又拉拢了读书人,如此一来,不管朝堂中的这些文臣武将有怎样的心计,如何能斗得过他。阑


 自然都要给他拿捏。


 这之中的朝争更难是对手,一次次斗法下来,大家也只能臣服这位陛下,不敢再搞猫腻。


 但不管皇帝在朝堂上如何厉害,其仍尊崇华山的那位道君。


 这位权力欲望极重的皇帝竟然乐于把自己的权利分给华山道君,而不是想方设法把华山道君利用干净,然后在扔一旁去。


 反而日日夜夜写信去往华山,请求舍下皇位,去做道君门下道童。


 许多人对此都只深感皇帝向道之心深重。


 “失言,失言,是小道失言。”令狐灵冲打了个哈哈。阑


 记得有个罪叫谤上之罪,刑罚还不小的。


 他吧嗒吧嗒的抽着卷烟:“此事我已请过师弟卜算,内里关系复杂,你最好不要查了。”


 周淮安深深吸一口卷烟,然后长长吐出气浪,环绕整个书房一圈。


 “灵犀道长也推算不清吗?”周淮安眯起眼睛。


 令狐灵冲将烟屁掐灭:“你甭管这些,反正我劝你早些收手,免得被殃及,到时我也不好保你。”


 “嗯。”周淮安只点了下头。


 令狐灵冲知晓不可能在三言两语下劝动他,也就劝道这,不在多说。阑


 但他甩来一道令牌:“持此令牌,可保你一命。”


 “道…令?”一面道字,一面令字,皆以符文烙下


 “我师父给的,关键时刻可挡下元神一击,而且持此令牌,只要不是犯了死罪,都可免罪。”令狐灵冲解释道。


 “唉,这着实是太贵重了,我收不得。”周淮安想将此宝递回。


 然后他就看着令狐灵冲从怀中一掏……一大把。


 “此令我还有……十八枚。”令狐灵冲笑道。


 “……”阑


 周淮安着实想不到这种情况。


 但想到他是道君首席大弟子,能有这些令牌也正常了,而且光凭着这个身份就能让许多人给面。


 “唉。”周淮安最后也就叹息一声。


 这是着实让他大跌眼镜,奋斗这么多年还不如拜了个好师父。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忽然一声天惊地动的响声从京城西面传来。


 “什么?!”两人一惊。


 随之是一片震动,整个大楼都在抖动,仿佛真有地龙翻身一般。阑


 轰!


 火光冲天而起。


 他们看得清楚,那火光的方向是……天牢!!


 “糟糕,天牢有变。”周淮安身形暴起,翻过窗沿,直接跃出书房。


 “唉,偏偏挑这个时间来,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令狐灵冲顿觉无奈。


 然后他也跃出书房,往着死牢的方向过去。


 那火柱足足有三百尺,整个京城都能看得见。阑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无人看不见这一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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