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鬼影
两个月过后，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之上，一条中等规模的商船经过六天五夜的航行，正在逐渐接近那一座被称为死雾岛的岛屿。船只没有走上那一条著名的航道，并不是它不想走，是它不能走，因为航道被人管辖，而这艘船的主人是倭国人。但越是多加限制，就说明越是有利可图，所以即便不能走上那一条著名航道，作为商人还是会冒险。可冒险往往就将付出代价，才一进入死亡海域那一片阴沉沉的漫天迷雾之中，赤眼竖发的鬼影便悄无声息地立在船头。
“来者何人？”一股强大的气息压得自身喘不过气来，身为附魔者的卫常知守，惊怒交加中右手握紧起斜插腰间的刀把，准备着随时的拔刀砍杀。
“魔鬼。”鬼影笑意冷酷，颇有些玩弄之意。
“哼。”卫常知守一声冷哼，他自然不会被来人随便冒出的一句鬼话就给唬住。不过他还是有些惊惧，因为在这样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来人究竟是怎么上船的呢？如果说对方一直就藏身在船上，可为什么就没个守卫察觉到？除非来人会隐身术，否则一向对船内人员审查严格的他，也不可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此说来，这个人就真的是在这大海之上凭空出现的了。
“嘶……”想至此处，卫常知守握着刀柄的右手再紧上一分。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自称魔鬼的模糊人影，只要他胆敢往前再走一步，手中的大决刀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斩成两半。
“拔刀吧。”鬼影依旧冷笑，“如果……你办得到的话。”
说话之间，鬼影随意向前踏出一步。
“哼。”卫常知守目露凶光，想拔刀，却发现握住刀把的右手腕，竟被一只嫩白的小手牢牢抓住。一个模样可人的小女娃，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侧，与其年龄完全不符地是她那怪物一般的力量。
“呵。”鬼影不再逼近，赤红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卫常知守的双眼。
“……”卫常知守脸色涨红，手腕青筋暴露，心道：这茫茫大海上，两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凭空出现？特别是这个女孩，明明在鬼影出现以后，自己已经完全把注意力集中了……难道，这俩人真的是魔鬼吗？
卫常知守一念及此，内劲激发，原本气力就非常大的他立刻挣脱女孩的抓腕，拔刀往鬼影身上砍落：“即便是魔鬼，我也照杀不误。”
附魔者身份是何等神武，一刀砍到，“哧”然声响中，鬼影连同其身后的船舷瞬间被砍成两半，连同船身外的大海似乎也被切割成一条清晰的壕沟。然后，被砍成两半的鬼影尸体消失了。一扭头，身侧的女孩也已经消失。
“难道？”卫常知守想起了关于这片海域的传说……
在千奇百怪的传言里，据说死亡海域的海底深处，有一个古老而恐怖的国度，名为魔冢。魔冢里住了几十只无法远离海域的魔鬼，一旦有人入侵到他们的地盘，魔鬼就会从海底浮现，吃人肉，饮人血。魔鬼往往具有强绝的力量，能让人产生幻觉，行动更是快如闪电。
“我是来做交易的。”声音缥缈，来人的话语已无法判断来自周身的哪个方位。
“交易？”卫常知守心下一凛，继而眉头深皱。来自魔鬼的交易，让他很感不祥。
“别担心，我需要的，只是你的附魔能力。”浓雾之中，鬼影又一次淡淡的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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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鼻下喷息，卫常知守冷冷回道，“筹码就是我这一船人的性命吗？”
“呵。”鬼影似乎在微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不过说到底，你这只是幻术吧？”卫常知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确定空气中没有残留下对方一丁点气息。也就是说来人根本没有惊动守卫，一切是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幻觉。可即使如此，心脏还是跳得很快。
“幻术？”阴沉的声音愈发嘲讽，“倭国的幻术杀得死人？看看你的手腕吧，卫常先生。”
卫常知守低头看向右腕，刚刚被女孩猛力抓住的地方，竟出现灼烧的痕迹。
“只要你相信加诸在你身上的力量是真的，那么，你的身体便会用痛苦回应。”鬼影继续阴测测地说道。
“！”卫常知守寒毛直竖。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怖的力量？！思忖、权衡，卫常知守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大决刀，“说吧，交易的内容。”
半个时辰过后。
“哈哈哈哈……”依然是那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雾气经久不散，笑声在雾海涛声中若隐若现。莫小草不满地看着身旁一反常态的常恒之，小神棍正笑得前仰后合，把一艘从商船上“借”来的机械小船划的东摇西晃。
“哈哈，笑死我了，这个倭国人真是白痴的可以，连阵法都不认识，还妄称卫常家第一人呢。你那小手往他那大腿般粗的胳膊上一搭，他立马就乖乖的就范了。”常恒之乐不可支地说道。
“如果不是卫常知守天性多疑，哪有那般容易，你也看到那一刀了。如果不是我们事先在他们出海前就在船上动了手脚布下阵法，即使是你，挨实了那一刀恐怕也很难抵挡。”莫小草翻了翻白眼。
常恒之不屑说道：“切，要不是我过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当然不用弄这些手段，直接打到他就范。”
莫小草莞尔，她也知道常恒之说得就只是两人间的玩笑话，如果附魔者真那么好揍，如此千辛万苦、煞费周折的布局，又是何必。想到这里，她也就难免会担心。因为接下来，他们将面对的又是另一个附魔者，以及他所统领的那只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军。
“我知道息辕对你很重要，但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思索了片刻，莫小草与常恒之对视着问道。
“……”笑声停歇，常恒之咬了咬下唇，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既然预见到了那个笨蛋伙伴的命悬一线，就算石域城以及他的铁骑军是奔着自己而来的，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死雾岛，开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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