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得寸进尺
“算了？难道就算我烧成傻子了也是活该”偏心的见多了，这偏得没边的还真少见，林雪不能因为少见就放任啊，“还有我爸尸骨未寒，难道要让凶手逍遥法外？”
林雪本就是个暴脾气，林老头也没想过一句话就真能算了，但是反驳出这么高的帽子还是头一次，林老头的火气就上来了，这是挑战他的权威：“我是你爷爷，我说算了就算了！”
“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律说算了才能算了！”林雪的声音也不低。
法制社会？
这个年代还有点遥远的口号，但是不陌生就行了。
“林雪，你这没大没小的丑八怪，怎么和你爷爷说话的？！”林红文觉得这样争执下去会收不了场，也摆出长辈的架子道。
林雪岂会卖他的帐？“我现在谁都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事林苗苗想要杀我，害我进医院害我失忆，我管你是爷爷还是奶奶，给我和我爸爸伸冤报仇的就是长辈，我就认！想我死，就算是亲妈我都不认！”
够狠！
不是为她伸冤，就是想她死。
要不是周围人多，林老头真想抽她几个大耳刮子，闷声道：“有什么事，关上门家里说，你这样丢脸不丢脸？”
“丢脸也比丢命好！”林雪才不会给他这个脸，“林苗苗害了我，她就要负责！”
林老头、林红文几人听了这话简直要爆了，却没有半点办法。
“就是，我妹妹差点被害死了，现在还失忆了，这笔账苗苗必须结！”林江也硬声说道。
“混账，就算要算账，也进屋再说！”林老头还是想要掌控局面。
林雪道：“那就在我爸爸棺材前算，让我爸也听个清楚明白，知道自己的大哥一家是什么人！”
这孙女本来就不是软和的性子，只是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有道理？现在这么多眼睛看着，林老头也只能同意。
林红文两口子商量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这样吧，苗苗害你住院了不假，但是你也害苗苗进了派出所，这件事情都有错，你们到派出所认个错，我们这边再赔二十块钱怎么样？”
“什么叫我‘害’苗苗进了派出所？照你这么说，派出所就不该存在！”林雪才不会同意。
“给二十块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你别得寸进尺！”沈玲真的怒了，从来都是他们家占老二家的便宜，吐一块钱出去都是割肉。
林雪眉毛一横，道：“这面子我不要，林苗苗杀人未遂是刑事案件，没成年也要劳改！”
还劳改？，二儿子死了是可惜了，但什么事都没有大孙子结婚重要，林老头瞪着邓新悦道：“真不知道你们两口子怎么教孩子的，你是有病还是怎的？家里有人坐牢你们是开心还是脸上有光了？还管不管林俊成亲了？你是这样做婶婶的吗？你对得起人家叫你一声二婶吗？”
林老头越骂越觉得道理占在自己这边，“老大家都不计较你们那些事情了，还愿意给钱，你们还作？当我这老头子死了吗！？赶快去派出所接苗苗回来，咱们林家丢不起这人！”
切，又不是自己真的爷爷，林雪顶撞起来也完全没有压力，“丢人怎么了？我爸死了，我也差点死了，丢人怎么也比丢命好，就算你天大的面子，我也要讨个公道！”
“你……”林老头还没被晚辈这么顶撞过，一口气差点真上不来。
林老头和林婆子两口子气得都跳了起来，把自己能想到的脏话都泼到兄妹两的身上。
可惜兄妹两商量好的不为所动，邓新悦又有不是会出头的人。
“爸，你看到了，是这群人根本就不讲理。”林雪对着棺材哭罢，又对林江道：“哥，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去派出所，警察一定会给我们公道的。”
我去你的公道！林红文夫妻真的恨不得一个板砖拍死他们两，但是也不能真举起板砖啊，真打架，他们还不是林家兄妹对手呢。
林红文几乎要咬碎牙的道：“你们究竟想怎们样？”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邓新悦，后者犹豫的看了看自己女儿，林雪冲她点了点头，于是鼓起勇气道：“雪儿这次的医药费是五十一块钱，车费、营养费、我和林江的误工费算三十块，还有雪儿失忆这病要治，精神损失费五百块，一共五百八十一块。”
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不同往日的坚持，说得也很清楚，虽然有点多，反而叫人觉得这才合理。
“五百多块？你怎么不抢啊？！”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沈玲马上不干了，直接横在林建文的棺材前面耍泼。
林红文也被吓到了，但是对方说的每一条好像都有根据的，他下意识讨价还价道：“你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是去县里的医院也不用花这么多钱，这不能怪我家，你看都是一家人，五十块钱怎么样……”
被林雪那嘲弄眼神看着，林红文的声音越来越弱，以前这大侄女就是个彪悍的，他都没这么害怕过。
害怕？以前都是他们家欺负老二家才对啊。
“不行！”斩钉截铁，坚决不同意。
林老头也算是见过世面，心道：难道是在医院有高人指点不成？早知道就应该阻止他们去医院的。
闷了闷，林老头故作大方的开口道：“雪儿，你还小，爷爷告诉你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爸爸没了，以后少不得要依靠大伯家，现在你脾气也算发过了，苗苗也受到处罚了，就到此为止吧，等会你去派出所你跟警察解释一下，就说是你弄错，咱们私了，也不说二十块五十块，就七十块，这事就过去了，你看怎么样？”
“不行。”
长辈的居然话都不听？林婆子也顾不得身份的大哭大闹的说自己命不好，子孙不不孝了，哭喊得就像土坟堆里的父母又死了一遍。
这一个孝字在二十一世纪压不死人，但是在九十年代初还是很沉重的，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邓新悦扯了扯女儿的衣袖低声道：“毕竟是你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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