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267

 五条悟努力回想之前看到的那封异世界的自己写的信笺。


 不管是抬头还是行文, 里面都没有大禅院的名字，异世界的五条悟是用了好挚友、好伙伴、我的朋友、兄弟等等代词来指代了禅院。


 而大禅院虽然和自己交流了不少信息，也确认了彼此的想法和决定, 但也没有主动提起名字。


 倒是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冷不丁笑了一下, 他对虎杖悠仁说：“这家伙的存在和我类似, 比起人类，更像是精灵或者咒灵, 名字是特别的。”


 虎杖悠仁一愣：“和你一样？名字是特别的？”


 听到虎杖悠仁重复了这句话, 五条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怪不得没有抬头和称呼, 是将选择权交给你吗？”


 原来如此, 这个禅院能放过胀相, 能强调说不管是咒灵还是人类、哪边都一样, 还说自己虽然有术式，但作为禅院甚尔的双胞胎，一直是0咒力状态, 可即便如此却依旧被总监部委以暗杀重任……


 这个禅院很可能是保持了记忆但转世为人的咒灵啊！！


 异世界的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将是否将名字说出去的决定权交给了大禅院自己来判断，毕竟对咒灵来说，名字具有明确的指向性。


 瑛纪表情微妙地看着五条悟：“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五条悟一本正经：“没有，话说交流了这么久, 怎么称呼？”


 瑛纪随口回答：“禅院瑛纪。”


 五条悟慢慢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发现如果以这个名字作为释放咒术的目标, 的确是落在身边这个人身上的，他顿时又对自己刚才的猜测有些迟疑。


 难道他被两面宿傩误导了？


 禅院瑛纪不是什么咒灵转生, 就只是人？而异世界的自己不说, 只是耍个小花招？


 算了, 五条悟很快将这些思绪丢到一边，这都不重要~


 五条悟笑嘻嘻地对虎杖悠仁说：“没错，这是我的挚友禅院瑛纪，还是小惠的父亲哦！”


 虎杖悠仁倒吸一口气：“什么？伏黑的爸爸？！”


 倒是两面宿傩的感知被彻底切断了，没听到这句话，随着虎杖悠仁的彻底醒来，诅咒之王只能继续蹲小黑屋了。


 瑛纪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如果从生物学和亲子鉴定来看，他的确算是伏黑惠的父亲，毕竟他和甚尔是双胞胎嘛。


 虎杖悠仁顿时有些拘谨：“那个，您好，我是伏黑的同学，我叫虎杖悠仁，平日里多亏了伏黑照顾，我非常感谢他。”


 瑛纪表情微妙地看着虎杖悠仁，点点头，没说什么。


 五条悟很想问一下瑛纪在想什么，考虑到异世界这个因素，他记在心里，准备回头再问。


 五条悟转而看向虎杖悠仁：“刚才冥冥说你和胀相在解决私人恩怨，胀相呢？”


 虎杖悠仁猛地反应过来，他试图回忆刚才都做了什么，继而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啊，呕——”


 他想起来了，两面宿傩用他的身体干掉了两个女孩子！就那样直接焚烧殆尽了！


 “……我、我杀了人。”


 虎杖悠仁的神色有些茫然和惶恐，“她们、两面宿傩杀了她们！”


 瑛纪看了五条悟一眼，五条悟神奇地明白了瑛纪的意思。


 他安抚道：“这样啊，我去看看。”


 五条悟的身影嗖一下消失，瑛纪抬手拂过虎杖悠仁的肩膀，虎杖悠仁心头那种浓郁的负面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


 只是下一秒，那种浓烈的愧疚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男孩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瑛纪：“人都死了，你哭也没用。”


 瑛纪没有说不是虎杖悠仁的错，他只是提醒虎杖悠仁：“再这么弱小下去，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你手里。”


 虎杖悠仁终于没忍住呜咽起来，他哽咽道：“我曾经觉得，凭什么判定我有罪，要让我去死……”


 但如果他的存在真的会伤害很多人，那他为什么不去死？


 瑛纪反驳虎杖悠仁：“这只能说明在你心里，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那些无辜而死之人的生命重量和你是等值的。”


 虎杖悠仁惊愕地看着瑛纪。


 “有些人会说，这么多人为了我去死是他们的荣幸。”


 瑛纪不咸不淡地说：“也有人会觉得，自己的生命比别人重要，所以别人死了活该，自己不死就行。”


 “所以你觉得生命重量相同，不意味着别人也这么想。”


 “但我不讨厌你的想法。”对上虎杖悠仁不理解的眼神，瑛纪突兀笑了笑，“因为我也觉得大家都一样。”


 他小声问瑛纪：“假如在你面前，小惠和悟遇到了生命危险，下一秒要死了，你救谁？”


 虎杖悠仁的脸皱成一团，先不说选谁，而是……他们俩都要死的话，那菜鸡如自己肯定更早完蛋吧？


 “咒术界高层会选五条悟，因为他更强，他活下来的价值比小惠更多，但如果是我，我肯定选小惠啦，因为小惠是我家的孩子。”


 瑛纪解释说：“每个人的心都是偏的，所以我们的选择会不同，你不一样，在你心里，他们是等值的，所以你会纠结。”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虎杖悠仁摇头。


 瑛纪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男孩的脑袋，“你是人，你得学会偏心。”


 虎杖悠仁：“……”


 啊这，这么光明正大地教他偏心吗？


 “哈哈哈不是的哦！”


 五条悟突然拎着有些脱力的胀相过来，他放下还在腿脚发软的胀相，对虎杖悠仁道：“瑛纪的意思是，你要学会取舍，学会付出代价。”


 虎杖悠仁一愣。


 “想要有所收获——”


 “——必须付出代价。”


 瑛纪和五条悟异口同声，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五条悟补充说明：“这是咒术界所有咒术、术式、符文、咒术师甚至包括咒灵在内，都遵守并奉行的一个规则。”


 白发青年注视着虎杖悠仁，“悠仁，你获得了两面宿傩这份力量，那你理所当然要背负起这份杀戮和罪责，这是你付出的代价。”


 瑛纪跟着警告虎杖悠仁：“不要想着死掉了就不会伤害了，因为死掉的同时，你也不会为社会创造价值，带来生的希望了。”


 虎杖悠仁怔怔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紧紧握了起来。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这份力量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了。”男孩的神色变得坚定成熟起来。


 “弟弟！！”


 胀相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猛地看到弟弟虎杖悠仁，立刻虎扑过去：“太好了！你没事！”


 虎杖悠仁：？？？


 等等，他刚才不是和胀相打得难解难分，还差点死在胀相手里吗？


 粉发男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啊？你说什么？”


 胀相第一次扑空，但他不在意，他立刻扑第二次：“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大哥胀相啊！”


 虎杖悠仁整个人都要变成简笔画了：“你说什么啊？！你好奇怪啊！”


 他本能地向五条悟求助：“五条老师，救命！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五条悟却压根不搭理虎杖悠仁，他小声对瑛纪说：“那个，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


 由于四周被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战斗打爆了，当浓烟缓缓消散后，头顶上传来了微风和渐渐靠近的人的声音。


 瑛纪手搭凉棚看了一眼，夜空下有式神飞过，瑛纪眼睛一亮，是小惠！


 瑛纪有点期待见到异世界的侄子了。


 他随口问：“什么事？”


 “那个，我刚才去看了一眼。”五条悟搓了搓手，有些唏嘘，“被两面宿傩杀掉的两个女孩，就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呢。”


 瑛纪：“……”


 他猛地扭头去瞪五条悟，“啥？！”


 五条悟苦笑道：“就是我说的那样。”


 瑛纪勃然大怒：“虎杖悠仁！你将两面宿傩放出来！我要宰了他！！”


 五条悟连忙抬手抓住瑛纪的胳膊，忙不迭给虎杖悠仁打手势：“快跑，快跑~”


 虎杖悠仁见老师也不靠谱，身后还有个胀相在虎扑，他连忙转头扑向沿着坑洞边沿下来的七海建人。


 “七海海！救命——！”


 七海建人前冲的脚步一顿。


 他看着鬼狐狼嚎地扑来的虎杖悠仁，再看看追在虎杖悠仁大声吼着我是你大哥啊的胀相，再看看使劲压住不断挥舞胳膊想要砍人的陌生咒术师的五条悟……


 七海建人坚定地转身，他以更快速度冲上去。


 他对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日下部笃也说：“五条悟在下面好着呢，我们可以撤退了。”


 日下部笃也大喜：“好嘞！收工！”


 让所有人忙碌了大半个晚上的涉谷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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