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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虽然周峪两人的态度告诉徐柔嘉他们打陆定存在着故意欺负的成分,徐柔嘉却没想做什么。



  首先,徐柔嘉虽然已经把陆氏姑侄三个看成自己人了,但她不是陆定的亲妹妹,没有陆宜兰那么心疼,再加上陆定受的是小伤,她挺多有点小小的不舒服罢了。



  其次,练武课上切磋受伤很正常,周峪主仆能趁机欺负人,只怪陆定现在还不够强大。



  徐柔嘉相信,等陆定学成了,肯定会自己报了今日之仇。



  前提是陆定必须在这两年超越张顺,否则两年后周峪一病,张顺也会跟着搬去庄子。



  回到小月居,徐柔嘉没提此事,陆宜兰记着哥哥的嘱咐,也没说,但她精神不太好。



  陆氏本来不明白,直到阿贵来还食盒,转告了主子的意思,陆氏才懂了!



  两个表妹好心好意去给儿子送吃食,儿子嫌弃就嫌弃,居然还打着表妹们长大了该避嫌的幌子,这是拐着弯讽刺表妹们不懂规矩啊!



  陆氏气得肝疼!



  傍晚淳王过来,走进东次间,看到的就是陆氏这副憋了一肚子火的模样。



  “谁又惹你了?”淳王好笑问。



  陆氏迁怒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老四?



  淳王坐到陆氏身边,奇道:“他怎么了?”



  陆氏气道:“这不是天热了吗,我特意炖了排骨凤爪汤叫宜兰阿桃给他送去,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拐着弯教训我们娘仨不懂规矩,不懂得避嫌。哼,就你们王府规矩多,在我们那边,十三四岁的姑娘给表哥送个汤算什么?”



  淳王想了想,这事他赞同儿子。



  阿桃虽然十三了,但单纯娇憨,应该没那层心思,那个陆宜兰……



  但淳王没有儿子那么笨,什么都直接说出来。



  看着小妇人因为生气而潋滟生辉的丹凤眼,淳王拍拍陆氏的手,笑道:“知道了,改日我去说说老四,亲表兄妹哪那么多避讳。”



  陆氏一听,忽然又后悔跟淳王说这个了,万一老男人太过严厉地教训儿子怎么办?



  陆氏笨拙地补救:“算了,仔细想想,是我欠考虑,他读书多,还是明事理的。”



  淳王笑,先顺着陆氏的意思夸了几句儿子,方道:“话说回来,宜兰及笄了?”



  陆氏道:“她十月生辰,还差三个多月。”



  淳王颔首:“及笄就是大姑娘了,孩子可怜,若你放心过我,我会替她挑个良婿。”



  陆氏心中一动,仰头问:“王爷准备给宜兰物色个什么样的良婿?”



  淳王道:“自然是才德兼备的好儿郎,只是,对方家世可能不会太高。”



  如果陆宜兰是王妃的侄女,娘家再穷,淳王都能让她高嫁,但……



  他看向陆氏。



  陆氏非但没有失望,反而点点头:“不用找太高的,高门大户都看不起人,我宁可宜兰嫁个肯上进的穷书生,也不希望她去高门大户家受委屈。”



  她这话其实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了。



  好在淳王现在正喜欢她,没跟她较真。



  用过晚饭,徐柔嘉、陆宜兰分别回房了,淳王这才吩咐秋菊收拾桌子,备酒。



  一晃眼老四都十六了,随着陆氏复宠,淳王这两日经常想起陆氏刚进府很得宠的那段时光。当时陆氏才是老四这般年纪,他也还年轻,在外面沉稳,其实心里憋着一股狂劲儿,想肆无忌惮地做点什么。



  奈何他是王爷,他不能像其他年轻的纨绔子弟似的不顾一切。



  所以,淳王的狂与野只能用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他女人不多,王妃名门之女,事事重规矩,淳王不能在她面前失了为夫的威严。姚侧妃性子刁蛮,是父皇赐给他的,淳王并不怎么喜欢。李姨娘是他身边的老通房,木讷顺从,如果不是怀了老三,这辈子也就是个通房了。



  种种原因,泼辣直爽的陆氏满足了淳王当时的所有幻想。



  直到他越来越忙淡了那方面的心思,同时陆氏也越来越不着调,淳王才结束了那段疯狂。



  如今,淳王想重温了。



  他记得,陆氏好酒。



  陆氏是很喜欢喝酒,加上今日被儿子气到了,淳王要喝,她就陪着喝。



  两人喝了一壶,陆氏醉了,淳王还气定神闲的。



  夜里,小月居正房的灯亮了很久很久。



  而且连续三晚,淳王都是在小月居歇息的。



  .



  这日下午,王府的姑娘们该上音律课了。



  上午都是文课,下午女红、书画、音律、礼仪等课轮着换。



  大姑娘周萱、二姑娘周芷学的是琴,两女隐隐有互争风头的意思。



  才十岁的三姑娘周芙学的是琵琶,现在弹得已经有模有样了。



  徐柔嘉与陆宜兰是新来的,徐柔嘉选了笛子,陆宜兰觉得弹琴好看,就也选了琴。



  陆宜兰是彻彻底底的新手,进步很慢,还在学最基本的指法,次次被周芙嘲笑,说她东施效颦她的姐姐。



  陆宜兰每次都被她弄得脸色涨红。



  徐柔嘉便陪着她装过几次笨,周芙笑她,她浑然不在意,陆宜兰见了,慢慢也放得开了。



  今日两人都被音律夫子夸了,只不过陆宜兰是真的进步,徐柔嘉一直在藏拙。



  她们俩相视一笑,被夫子指出错误的三姑娘周芙恨恨地抿紧了嘴。



  父皇最近很宠陆姨娘,母亲不高兴,周芙也跟着不高兴,徐柔嘉、陆宜兰的笑落在她眼里就成了对她的嘲讽。



  两个卑贱的乡下丫头,如今仗着陆姨娘得宠,就敢嘲笑她了?



  周芙咽不下这口气!



  散课后夫子一走,周芙突然快步从徐柔嘉的桌子旁经过,小胳膊故意一扫桌子,将徐柔嘉放在桌面的玉笛扫了下去。



  “叮”的一声脆响,玉笛断成了三截。



  徐柔嘉愣了一下,看看地上的断笛,再看虚伪朝她道歉的周芙,徐柔嘉的心头登时窜起一股火!



  她离开座位就去追周芙。



  周芙还记得上次徐柔嘉推她时的大胆样子,知道徐柔嘉真敢打她,周芙拔腿就往外跑,结果尊贵的王府千金大概是第一次逃跑吧,一着急,周芙跨下台阶时不慎踩空,娇小的身子往下一栽,转眼就趴在了地上。



  徐柔嘉见了,一下子就不气笛子的事了,幸灾乐祸地笑。



  周芙撑起上半身,扭头看看,眼里闪过恼恨,忽然又趴了下去。



  徐柔嘉皱眉,这是又想玩什么?



  赶过来的周芷见了,大叫着去扶周芙,见妹妹飞快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周芷才反应过来,旋即马上痛哭起来:“妹妹,妹妹你怎么了,别吓姐姐啊!”



  徐柔嘉终于明白这姐妹俩的把戏了。



  .



  事情果然闹到了淳王妃面前。



  听说三姑娘周芙摔晕了,淳王妃领着人来了姚侧妃的院子。



  “姐姐,你要替芙儿做主啊!”



  姚侧妃手里拿着帕子,一看到淳王妃就开始哭。



  淳王妃嫌弃地皱皱眉,先去屋里看周芙,就见周芙额头缠着一圈白纱,蔫嗒嗒地躺在床上。



  王府家养的吕郎中已经替周芙诊过脉了,淳王妃一问,他马上弯腰回道:“三姑娘额头擦破了皮,只是一点外伤,但三姑娘说她头晕迷糊,此症可轻可重,老夫已经开了药方,三姑娘服用后静养一晚,若明早头晕之症消失,应该就无大碍了。”



  淳王妃点点头:“有劳了。”



  吕郎中道:“王妃客气了,老夫分内之事。”言罢,他低头告退。



  周芙弱弱的朝淳王妃哭诉:“母亲,我好难受。”淳王妃是这王府所有姑娘少爷的嫡母。



  姚侧妃则配合女儿煽风点火:“姐姐,都是阿桃那丫头害阿芙变成这样的,请姐姐替芙儿做主。”



  淳王妃并不在意两个小姑娘的争吵,但,陆氏确实该敲打敲打了。



  “来人,去请陆姨娘、宝福郡主。”



  小月居,徐柔嘉正与陆氏说悄悄话:“姑母,今日之事是三姑娘先欺负我的,可她摔得重,倒显得我没有道理。我有宫里惠妃娘娘撑腰,不怕什么,就怕姚侧妃迁怒于你,在王妃面前告你的状。”



  陆氏看看桌子上的三截断笛,哼道:“告就告,我不怕她。”



  徐柔嘉忍笑,凑到陆氏耳边嘀咕了一阵。



  陆氏惊讶极了,仿佛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干侄女:“你个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多的鬼主意?”



  徐柔嘉撒谎道:“扬州的婶母天天欺负我,时间一长,我就学会怎么装可怜了。”



  陆氏想到那情形,叹息道:“你也个是苦孩子,好,姑母知道该怎么做了。”



  商量好了对策,姑侄俩带上那三截笛子来见淳王妃。



  一见面,没等淳王妃问责,陆氏先跪了下去,低头赔罪:“禀王妃,是贱妾没教好阿桃,连累三姑娘受伤,一切都是贱妾的错,请王妃责罚。”



  淳王妃与姚侧妃都愣住了。



  这个陆氏虽然只是个豆腐西施,但为人傲气的很,连王爷都敢骂,今日怎么这么,没骨气?



  就在此时,徐柔嘉捧着三截断笛走到淳王妃面前,不安地道:“舅母,我不是故意去追三表妹的,只是这笛子乃外祖母所赠,三表妹弄坏了我的笛子,我一时害怕,才想追上三表妹,让她答应陪我去外祖母面前解释,免得外祖母误会我没有精心保管她赐的东西。”



  淳王妃:……



  笛子是她的婆婆惠妃娘娘所赠?



  这个因为容貌酷似外甥女才被封为郡主的阿桃,是真的觉得委屈,还是故意这么说,好提醒她们,她背后有贵人撑腰?



  然,无论小姑娘怎么想,光笛子是惠妃给她的这件事,就足够淳王妃掂量了。



  “妹妹,阿桃的弟子当真是芙儿摔坏的?”淳王妃扭头问姚侧妃,仿佛她才知道真相。



  姚侧妃暗暗攥手,可她也怕那位惠妃娘娘。



  不怕行吗,王爷的生母啊!



  如果说王爷是她们这群女人的天,那惠妃娘娘就是天外天。



  “我,我不知道,芙儿这一摔,我光顾着着急心疼了,都没来得及问清楚。”姚侧妃聪明地给自己找了借口,然后怒斥女儿身边的丫鬟:“都怪你们,为何不跟我说清楚?”



  可怜的丫鬟不敢吭声,默默地替主子扛了这口锅。



  既然大家都认为是周芙咎由自取,那徐柔嘉与陆氏自然没有错了。



  审问结束,徐柔嘉与陆氏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周岐听说了此事。



  他自然知道徐柔嘉的笛子是哪里来的,撒谎是害怕被淳王妃、姚侧妃责罚?



  可她太过胆大,万一淳王妃进宫向祖母求证,祖母说漏嘴该如何?



  周岐不在意徐柔嘉,却不想这丫头连累生母。



  看来,他得再次警告她一番了。



  第二天早上,徐柔嘉、陆宜兰来槐园上课,走到半路,看见周岐、陆定站在前面。



  徐柔嘉注意到,周岐神色冰冷,看她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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