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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刺痛的感觉(6000+)

手抱紧她,乔启阳埋首在她颈子里,声音很弱很可怜:“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错了……你当我没说过行吗?”

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仿佛是从他胸腔里闷闷地发出来的。

澜溪听得一头雾水,水眸怔怔地思考半晌,这才想得起来他今天在资料室说的那句话。

心头碾压过一阵窒息般的绝望和苍凉,澜溪却连回应的欲望都没有,抓住他的双臂硬是将他贴在墙上让他站稳,身体费劲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也扳开他枕在她肩膀上的脑袋。

乔启阳抬眸望向她,眼里是一片难过的红。

“你下班就没走,一直在这里等?”澜溪开口问道。

“嗯。”他脸色尴尬地看向别处。

“那你等来我,就是为了要跟我说今天不该跟我那么说话?”她继续轻声问。

乔启阳的拳头紧了紧,又想上前抱他。

澜溪长长的睫毛一颤,后退一步:“你门卡带了吗?”

乔启阳蹙眉。

“你如果想继续呆在这里的话那我就先走,你的话我听完了,没什么我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我要走了怕你等会出不去,我确定你门卡带了再走。”她轻声解释。

乔启阳的眼底泛起一两丝讶异与震惊的情绪。

“你不在意?”他嗓音干涩地问出一句,冷笑一声,“澜溪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你应该不是别扭的人,你要我怎么认错才够你跟我说,别用冷暴力对我行吗?”

澜溪顿了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没生气。”她轻吸一口气说道。

“你没生气会这么对我吗?”他凄冷地笑笑,“还是你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乔启阳爱她还是厌她,她当真一丁点都不在乎?

看起来,沟通无效。

那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背光处许久,片刻决定不再理会他,径自走向门口再刷了一次门卡,沉重的玻璃门“滴”得一声打开,澜溪就要走出去。

“你今晚难道又想去找他?”乔启阳不镇定了,紧紧蹙眉,抓住门。

澜溪水眸抬起,看他一眼。

她小脸白了白,轻声解释:“乔启阳,我有自己的家。”

——她是做了不道德的事情而已,可她不至于连理智和尊严都没有,请不要那样看她。

乔启阳冷笑着,根本就不相信。

手更紧地撑住门,他笑中带了一丝嗜血的味道:“澜溪,今晚我想跟你在一起。”

澜溪的纤眉倏然一跳!!

今晚和她在一起?他是什么意思?

乔启阳冷笑着,下一瞬在她微微迷茫的神色中“砰!”得一拳狠狠地砸向了她耳畔设计精密复杂的警报器!在一片沉闷的玻璃碎裂声中,警报器尖锐的声响炸响了整个夜空,澜溪吓得尖叫一声捂住耳朵,玻璃碎屑飞溅在了她周身!

她几乎被眼前的场景震得站不住——

瞪大的水眸在看清楚眼前疯狂尖叫着转动的红色报警器之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乔启阳的脸!他的脸在黑暗中微微显得扭曲,神色却悠闲镇定,甚至是有那么一丝满足。

“乔启阳!!”澜溪忍不住蹙眉朝他喊一声,气得纤细的身影微微发抖。

疯了。

他今晚真的是疯了!!

窸窣错乱的脚步声朝着这个楼层纷至沓来,隔着一扇被自动报警系统锁上的玻璃门,隐约可以看到赶来的保安那严谨肃穆,看他们像看犯人一样的诡异眼神!

***

深夜。警局。

澜溪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来这种地方。

——这难道就是他“今晚想和她在一起”的独特方式?

小脸苍白,她被人带到墙角,在被人呵斥着抱头蹲下的时候简直想死,旁边的男人却拉过她来护住,笑着哑声开口:“跟她没关系,防盗系统是我砸的,你们问我好了。”

澜溪几乎想狠狠瞪他一眼,就这么瞪死他!!

可是犀利的一眼扫过去,冷冽的眸光闪烁之下她竟然看到乔启阳滴血的手,嫣红粘稠的血一滴滴落在警局的地板上,来往的警员都满眸的嫌弃,乔启阳却拉着她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笑容凄冷,依旧俊逸非凡。

她小脸白了白,扭回头去。

不知道是有些晕血还是怎么样,她看到别人流血的时候心脏总是被扯着一般疼,就好像疼的是自己一样。

“来你们说说,为什么要砸警报器?”警员坐下来,面色很冷地瞪着他们。

乔启阳嘴角魅惑一勾,缓声道:“好玩。”

“好玩?!”警员顿时气得呛声出来,,“这一片的治安都是由我们管辖的,眼皮子底下你作案居然还把警报器敲碎了故意引人过来,还TM好玩?我看看让你在这里蹲一个晚上到底有多好玩!”

乔启阳不做声,魅惑的笑容更深更浓。

“行了先录口供再决定你们被关多久,开始吧,姓名,你们谁先来?”警员压住火气翻开本子,公事公办。

乔启阳攥紧掌心里的柔荑:“老婆,我们谁先来?”

澜溪小脸碾过一丝极度的尴尬,幸而身后的小警员搬来了椅子没有让她站着尴尬太久,她坐下,有些心烦意乱地抓过旁边桌子上废弃的报纸埋住他的脸,不想再看到他的任何表情,小脸也愈发冰冷起来。

等录完口供,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

“真没见过你们这么闹的,”警员冷冷抬眸看着他们,将笔录本推过去让他们签字,“两个人吵架在公司闹什么?连报警器都敢砸活该你们被抓这儿来……先跟你们说好是24个小时,赔偿的事情你们跟物业谈,至于人倒是可以叫家里人来保释,不过你们要是想在这里呆一整晚的话,我也没意见。”

那话里的警告意味,已经足够明显。

深更半夜,已经将近12点,谁能从这里保他们出来?

或者也许对乔启阳来说,这样也是好的,他就希望这样跟她“患难”一整晚?

铁门打开又关上,真的像被犯人一样监禁起来了。

澜溪被一个女警员推了一下,纤眉微蹙,扶住墙,定睛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乔启阳已经整个人坐下去,翻身躺在了长椅上,单手放在额上一片黯然疲惫的模样。

还在滴血的手垂落在旁边,往上抬了抬他做个手势:“你要是觉得太丢脸就找人过来保你,在这里呆一晚上不是闹着玩的,苦死你,快点打电话吧。”

他这种幼稚至极的行为,大抵是牵制不了她的。

澜溪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走到铁栏旁边柔声对面的人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点水和纱布?”

半晌之后,简单的矿泉水和纱布被拿了进来。

她轻轻走过去蹲下,把乔启阳还在滴血的手拿过来,用矿泉水淋了一下处理伤口。

“——!”乔启阳略微苍白的脸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深。

“疼?”她抬眸问道。

乔启阳下意识地摇摇头,眼神诡异,突然就像个孩子般听话了。

澜溪也不再做声,小脸宛若雨后青山般清透动人,眼睫宛若扇子般在劣质灯泡发出的灯光下扑扇着,她处理伤口的时候竟然看到血肉里面扎的细碎玻璃渣,应该很疼,却不明白他刚刚怎么带着伤笑得那么痞。

清理出来后拿纱布裹上,一圈圈缠绕得恰好。

手掌勉强可以动,乔启阳握了一下,接着鬼使神差一般轻轻摸上她的脸,仔细端详着掌心里面这幅美丽无瑕的面孔,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对她心动的场景。

澜溪一颤,紧忙避开,水眸警惕地看着他。

“你也一样,”她轻声道,“如果呆不下去可以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来保释,你应该也没有一整夜睡过这种地方,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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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退身,在另一端的长椅上坐下来。

乔启阳冷笑一声翻身坐起,握了握受伤的手:“……我就喜欢在这儿,能跟你在一块要我去猪圈我都乐意,”说完他抬眸看向她被自己这句话惹得微红的脸,哑声问,“你呢?你干嘛不打给他?恩?……他肯定会立马过来接你。”

轻轻仰头舒一口气,靠在墙上,澜溪嫣红的唇简单吐出一句话:“我可不想再恶心到你。”

这话听起来,像是讽刺,也像是调侃。

可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她想要自己静一静而已。

乔启阳笑起来,跟她说:“我关机了。”

——这样整晚就没人能找到他。

澜溪轻轻点头,随口应他一声:“我没电了。”

——所以她也没办法跟外界联系,也不打算联系。

乔启阳眼神微微迷离,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俯身凝视她水一般的眸子,觉得她美得要命,双臂轻轻撑在她身侧,哑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自己的亲生哥哥,有一道血缘阻挡着,她到底是怎么明知故犯地越界,喜欢他的?

那种喜欢应该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澜溪知道此刻他已经平心静气,也跟着认真思考了一下。

片刻她轻轻摇头,有些无望,“我不知道……乔启阳,别问我这种问题,有些事情我说了你也无法理解和接受,我只能说,他在我还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年纪就占满了我的心,以至于后面我遇到再多的人,都觉得不及他好,可是……”

可是后的内容,很酸涩难言,她说不下去了。

乔启阳恍惚可以理解,冷漠轻笑,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可惜不被允许?”

澜溪小脸闪过一丝迷茫,也凄美地笑了一下,没有告诉乔启阳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还有更多更复杂的关系在里面。

“可是我觉得,你以为所有人都不及他好,不过是你根本就没肯真正打开心扉去接受另一个人,你要接受了你就知道,只要是真的喜欢,换了谁都会掏心掏肺地去爱你……慕澜溪,比如我。”

说到这里他竟然脸爆红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哪儿哪儿都不好,不过澜溪,我跟你说喜欢不是假的,我以前觉得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有意思有激情就够了,可后面遇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不该是这样。”

喜欢这个动词,不应该是这样。

他那时候看她的背影,很纤细娇小,性子又那么清冷淡漠,不容易亲近,对她好她又不要,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该保护她,不然她会特别特别地孤单,孤单到骨子里。

澜溪脸色有一点泛白,身体微僵:“乔启阳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个。”

她只是在很可观地回答他的问题,并没有引诱暗示他说这些话。

乔启阳勾着嘴角笑了笑,倾身又压过来,枕在了她肩膀上。

澜溪一僵,背又挺直了。

“别动,我累得很。”他闷闷地说道。

“如果你砸坏公司报警器就是为了这样靠我一夜,那我还是出去比较合适。”她认真地说道,清透的小脸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光。

乔启阳从她肩膀上起来,幽怨冷冽的目光凝视她一眼,低哑道:“没良心的女人!”

大掌掐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他逼近她,柔声道:“那我给你靠,给你靠一夜,怎么样?”

澜溪怔住了,灯光下他眸光灼灼地亮着,璀璨如星辰一般。

那光芒,如此迷离。

***

清晨的时候,澜溪只觉得骨架都要散架了。

乔启阳坐在地上背靠着长椅,胡渣浮现在俊逸的脸上让他显得有些邋遢,澜溪明明记得自己是上半身靠在长椅上睡着的,可醒来怎么会被他半抱在怀里?

这男人的胸膛虽然比坚硬的墙壁和板凳舒服很多,可并不是她想呆的地方。

触电一般起来,澜溪轻轻咬唇,恍惚一下站起,不想再回忆这狼狈的一晚。

门外传来一串低语声。

那低沉的磁性宛若琴音,很熟悉地飘入耳中,让她所有的感官都瞬间紧绷起来!

警局的门打开,逆着光,隐约可见一个英挺不凡的身影,正和某个警员低低说着话。

澜溪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怎么会来?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可是,他到底怎么会来?怎么知道她是在这里?!

半晌之后几串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

澜溪小脸白到了极致。

铁门打开的瞬间,乔启阳也被惊醒了,手下意识地握紧,可倏然也感觉到怀里是空的,她早就已经离开了。

“行了有人来保你们,出来吧!”警察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开门让慕晏辰将人领走。

那个么阴暗简陋的小扣留室,不知道关过多少人了。

他居然在这里看到她。

一瞬间,慕晏辰抬起的眸子里满是冷冽的冰渣,在空中茫茫飘着,定睛在澜溪身上的时候却彻底变得淡漠,抿着的薄唇微微泛白。

“累了?”他磁性的嗓音缓缓道。

澜溪语塞!

一股难堪在心头酸涩地蔓延开来,她不想被他看到如此狼狈,可却还是一点一滴都暴露在他眼底。她还没有吐出一个字,整个人就被拽了过去!

掌心里的柔荑冰凉冰凉的,可怜得紧。

慕晏辰冷冽的眸子里藏匿着想要爆发的怒火,那硬生生被那股心疼浇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来抚着她的眼角,看她努力遮掩却还是透出来的一丝疲倦,眸子疼惜满溢。

“累了就回去休息,我们等会再说。”慕晏辰轻声吐出了一句话。

接着澜溪背后就传来一声冷嗤!

乔启阳忍着筋骨的僵硬疼痛站起来,目光睨着他,他冷笑着缓声道:“你别觉得她是在这里受委屈——其实只是不想出去而已,在警局过夜这种事也不是人人都能体验到的,再说就算再恶劣的环境,有我陪着,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

是,他早就反应过来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她的兄长,还是她铭心刻骨的恋人。

澜溪背上出了一片凉凉的冷汗。

慕晏辰眸子里闪过一道耀眼逼人的冷光,冻得人心惊,透着危险的气场和味道,抬眸看一眼乔启阳,薄唇轻启:“乔公子在这里呆得很舒服?”

一句凉薄的话让乔启阳脸色白了白,接着嗤笑更甚:“说起来还真的是极其不舒服……不过还好,光明正大。”

那低喃般的四个字触痛了澜溪的神经,她清冷的小脸转过去,冷声警告:“乔启阳。”

乔启阳心里一刺,没想到她护短护得那么紧,痞子般的冷笑里带了一丝荒凉,潇洒倜傥地继续在长椅上坐下来,解着紧绷的衣领:“要回去的话你先回去,我再呆几个小时,这地方其实还不错,我得回味一下昨晚抱着你是什么感觉,你看你一醒,下回再想碰到这样的机会指不定就猴年马月了。”

回味一下,抱她的感觉。

慕晏辰听了这句话神色却无明显的变化,冷然之下薄唇抿得更紧,事实是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在睡梦中被另一个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的场景。

那一种感觉,宛若惊雷般炸响在他头顶,在过去那么多年的时间里,他都没有体验到过这种滋味。

哪怕四年里,他无数次地想过她会爱上别的男人,也同样会有别的男人爱她,他觉得一切的场景都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可直到今天看到,才觉得,那么得,不可接受。

他碰了她,哪怕一丁点,哪怕隔着衣服,也是碰了。

慕晏辰眸色冷得发青,心脏有一种被强烈挑衅般的刺痛感,尖锐激烈,好像心心念念疼着宠着的挚爱被人摧毁一般,痛得撕裂一般。

长臂伸出,一把将澜溪紧紧扣在怀里面,不顾那股“嗵”得一声的冲力给她带来的微痛感,他冷眸看着乔启阳,开口道:“你是该好好回味一下。因为以后,你都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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