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谈心
当陆遥也忙碌起来的时候，孔亦舒却是在皇帝御赐的孔家大宅中纠结无比。
在从曲阜前往京城的路上，孔亦舒早已对陆遥芳心暗许。
本以为到了京城，能够见识一番陆遥的事业，也许还要纠结如何跟安阳公主相处。
然而陆遥就来过孔府一次也没去内宅看她，反而是吧衍圣公给拐走了。
迫于陆遥的威名，孔家留守的管家家仆也不敢对孔亦舒透露什么，只是说陆遥和衍圣公有要事要做，一时间都是无法到府。
虽然孔亦舒转了性似的，在孔府内宅做起女工，读起诗书来，日子一久，非但未觉得心安，反而心中闹腾的慌。
这一日孔亦舒晨起之后，总觉得有些气闷，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
襄姨自从来京城后，大多时候都陪在孔亦舒身旁，不过相对于孔亦舒，倒是放松许多，偶尔便会抽空出门，见识京城的繁华，听一些市井新闻。
吃早饭的时候，见孔亦舒愁眉不展，襄姨安慰道：“亦舒，你是个跳脱性子，整日闷在宅子里，怕是要闷出病来。”
孔亦舒道：“襄姨，可是。。。我。。。
你说我若是和以前那般，会不会不太好？”
襄姨莞尔一笑，虽然她年已三十多还未婚配，毕竟闯荡江湖见闻更广，说道：“忠武伯是何等英武不凡，别具一格的男子，能入他眼的女子，也绝非凡类。
以前那般，你是个洒脱不羁的女侠儿，他定然认为你是位奇女子，自然会青睐有加。
可你现在把自己闷在家中，学那寻常大家闺秀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做些女工，读那《女诫》之书。
反而是落了下乘，以后在忠武伯面前，也少了些吸引他的方面。”
孔亦舒皱眉不已：“可。。。可这又该如何是好，自从与他遇见后，我才知世间事不是以往那般急公好义闷头莽撞能够解决，便有些泄了心气。
而且这京城非比寻常，绝非我们曲阜那般，孔家便能只手遮天。
就算你们不愿说与我听，我也是知晓的，京城定有许多人过来巴结二哥，也有很多人想要利用二哥，坑害二哥。
我若是胡来，怕是会为二哥惹上麻烦。。。
其实我就想二哥能告诉我些什么，可二哥终日便是忙碌不归家，陆。。。陆遥也不来看我。。。”
襄姨握住孔亦舒的手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衍圣公如今已经被忠武伯秘密请去了东山，想来是有要事要做。
你也知道，当初忠武伯风风火火去曲阜祭孔，可是文的武的都来了一通，所谋的定然不小。
衍圣公如今忙碌了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这些日子也去过京城中许多地方，谁人不知忠武伯是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深深信赖的重臣。
虽然如今忠武伯只挂了些清贵官职，但实际上忠武伯却为皇家掌管着钱袋子。
听说如今皇家内帑的七成收入，尽皆来自忠武伯铺排出来的产业。
靠着这些钱，皇帝陛下操练新军、治理水患，哪一件不是天大的事情。
所以你也别埋怨忠武伯，伯爷是国家栋梁，可是有许许多多的人都依仗着他嘞。”
孔亦舒俏脸微红，为陆遥在京城的地位意动，问道：“除了皇家，还有谁要倚仗他？”
襄姨道：“忠武伯在东山建立了许多工坊、开了煤矿、组建了建筑队伍，这些便养活了不知多少工匠和他们的家人。
东山生产的各种商货，放在哪里都是紧俏的货物，各大商社无数商队的人手，不都靠贩卖运送这些商货谋生？
还有东山的医学院，便是太子殿下和忠武伯一同建立起来，如今实力已经不输太医院，甚至许多方面还是太医院都比不上的。
而这医学院，却是对平民百姓也开放的，虽然诊金不算便宜，但许多患了疑难杂症的人都因此得到救治，得以活命。
更有那洋芋，在大周境内广为传播，产量那么大，许多原本粮食产量不高的地方，因此得以活命度过青黄不接的日子，再也不用如往年一般到处逃荒。
听说东山的皇家农学院里，还培育者许多新奇的粮食作物，以及更好的畜牧之法。
这都是忠武伯为了让人人吃饱更能吃上肉食做的大事啊。
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虽然我只是外出时听来的一点消息，若是真的仔细说来，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想一想民间早就把陆遥的故事传得神乎其神，在曲阜那般遥远的地方，因为人们认知的问题，主要还是在传颂陆遥的勇武，万人敌之姿。
而京城作为陆遥的主场，许许多多真正的惊奇之举在此发生，更有许许多多的人得以靠近旁观甚至亲身经历，能够用来传说的事迹那便是更加多了。
这便如后世京城的那些出租车司机，嘴里的话题永远是全国最时髦最离奇的。
襄姨去过京城的茶肆勾栏、酒楼客栈等消息灵通之地，听说的故事那都是‘根据第一手消息’得来的，再经过人们口耳相传的加工之后，可以说是曲折离奇神乎其神。
而见孔亦舒如此好奇，襄姨也是毫不藏私，两人本就感情很好，当下襄姨便是事无巨细将听到的关于陆遥的传闻一一给孔亦舒讲述了一遍。
这一讲，竟是讲了一天一夜。
两人都是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在府上丫鬟的提醒下，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然而襄姨刚刚回房睡下不久，就听窗外响起了虫鸣。
她立马惊醒过来，这是孔亦舒往日与她的暗号。
襄姨披上衣服，赶忙过去打开门。
就见孔亦舒已经换好一身夜行衣，倏忽钻进了襄姨房间。
襄姨打了个哈欠：“小姐，你还不睡，这又是要。。。”
孔亦舒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襄姨，我睡不着。。。我好想去他的东山看看。”
襄姨露出一丝苦笑：“大晚上的，有啥好看的。”
孔亦舒朝窗外望去，眼中满是关切：“他事务繁忙，想必现在正在秉烛夜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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