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一切才刚刚开始
庄信鸿看着伊卡洛斯分散的瞳孔慢慢凝实起来，神志开始逐渐清醒。
德怀特的手在他前面挥了挥，伊卡洛斯有了些反应。他抬起头，看见庄信鸿和余独行以及旁边的德怀特后，道：
“这里，就是遥远的彼岸吗？”
余独行和庄信鸿一愣。
“在卡俄斯那边，彼岸就是地球的天堂的说法。”德怀特好心解释道。
“哦。”庄信鸿若有所悟，那么之前的那个梦境，赫尔墨斯说他要去彼岸，难道当时他就在所谓的彼岸吗？
“这里，难道不是吗？”伊卡洛斯感受着周围的节能灯管的亮光，又看着周围的白墙壁，一时间反应过来，貌似自己在一个未知的地方。
“您先别害怕，老人家。”德怀特放缓语调，坐到他旁边，“我们是在这里接受了赫尔墨斯，但是赫尔墨斯之后又变成了您。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赫尔墨斯，那个孩子——”伊卡洛斯手指轻轻摩挲着下颚处发白的胡须，“真是造孽啊，都是我的错。”
庄信鸿听着他的话越是没听明白。
余独行伸手问道：“老人家，我们看了之后赫尔墨斯的记录，知道了你探寻永生的这个过程。我们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可能要详细了解一些细节，你可以说说吗？”
伊卡洛斯神情有些恍惚，但大体还有些意识：“你想知道些什么？”
“当时那位神明赐予你永生的过程。”余独行一语中的，直切主题。
伊卡洛斯想了想，马上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恐惧：“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德怀特在一旁赶紧把手盖在伊卡洛斯那瘦弱干枯的手臂上，安慰着他害怕和不安的情绪。
“您先别急，老先生，如果有什么苦衷的话也不要太勉强自己。”
“没有没有。”伊卡洛斯闭上眼睛，沉浸于那段痛苦的感受中，“这就好像是一种刺激。”
“刺激？”
“对，每当我有想要把这段回忆告诉其他人的念头时，神罚就会降临到我的身上，不允许我告密于世人。那剧烈的痛苦就好像是撕心裂肺，五马分尸。”
说着说着，伊卡洛斯的手臂开始发抖，德怀特握紧他的手臂，让他冷静下来几分。
“那没事，我们换个问题：之后你身上的那颗珠子又是怎么到赫尔墨斯身上的？”余独行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后，继续问道。
“珠子，你是说——遗弧？”
“嗯？”所有人又楞了一下。
“这是我之前听那些村民说的，他们把这个叫作遗弧，遗留的遗，圆弧的弧。”伊卡洛斯进一步解释道。
“这个名字，有够怪的。”余独行沉思了一会儿，“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遗留下来的弧？”
“这恐怕一时半会儿纠结不清楚啊。”庄信鸿也不太想把心思放在一个名字上，“那个，伊卡洛斯，请问你之后是怎么借助赫尔墨斯的身体重新活过来的，额，可能我的说法不太好，但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伊卡洛斯重重叹了口气：“这正是我对不起他的地方。确切地说，他承担了我的罪孽啊。”
“恐怕，你们也很难接受我的所作所为。”
伊卡洛斯在德怀特的帮助下坐直身子，开始慢慢讲述之后的故事：
“关于之后的时间，我研究到剧烈的刺激和疼痛可以一定程度上抑制遗弧的控制。我决定违背伦理，破坏我的身体。”
“什么意思？”庄信鸿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
“我把我的手臂砍了下来。”
庄信鸿一时没坐稳，跌倒在地上。余独行也跟着脸色发紫：这种事情从一个人的口中平淡地讲出来，冲击力可未免太大了点。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是，在那一刻，死亡对于我而言是一个人最后的尊严，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求死亡在那一刻是我最后的心愿。”
“如果一个人的执念到了一定程度，我想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
庄信鸿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坐回凳子上。
之后的叙述中，伊卡洛斯省略掉了细节，或者说庄信鸿的大脑有意识地过滤掉了这些会让他生理上感到不适的内容，没有人会愿意听一个老头子怎么去尝试砍掉自己手臂的，太血腥了少儿不宜。
“原本按道理言，我可以去彼岸的。但是当时我的记忆和赫尔墨斯的产生了重叠。”
“我记得，当时情况很棘手。因为遗弧被遗留在了断掉的手臂里，那里的条件并不足够仅仅一只断臂重生。而这时候，赫尔墨斯出现了。”
“他们似乎绑架了他，然后把遗弧和赫尔墨斯放到了祭祀上，执行了转接仪式。”
“我就重新借助了赫尔墨斯的身体活了过来。”
说完后，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那就是说，遗弧的存在才是复活的关键，他能够复原人的肉体，甚至还可以对身体进行改造。”余独行总结着遗弧的特征。
“这听起来该说是太科幻还是太奇幻呢？神的造物吗？”庄信鸿在一旁吐槽道。
“我觉得是神的惩罚。”余独行冷言道。
突然，伊卡洛斯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时间差不多了，再刺激他会对精神造成损害的，哪怕有遗弧也不能轻举妄动。”
德怀特帮伊卡洛斯拉上被子。
“那行吧，今天就到这里。让我也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信息，毕竟世界观又被刷新了一遍。”
余独行打了个哈欠，颇有赶客的意味。庄信鸿和德怀特站起来走了出去。
之后，他们坐车回到了原先咖啡屋的位置，在德怀特的帮助下，他们再次坐回了“不可思议”咖啡屋中。
庄信鸿瘫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胡思乱想着：眼前的局势之复杂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超能力这边多个派系之间的勾心斗角，异世界那边又似乎暗流涌动，更不要提外星人和未来人时不时出现一下。
这种日常，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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