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深夜谈心
在当天放学后，庄信鸿应了穆逐星的邀请，陪着她在一条条小吃街里找着今晚吃什么的最佳答案。
“诶——吃啥好呢？”
庄信鸿看着穆逐星摇头晃脑的样子，眼睛不断在一个又一个牌子上扫过。可能因为一座学校可以养活三四条街，所以穆逐星就深刻贯彻“顾客就是上帝”的准则，这一刻她就像皇帝挑选妃子一样，充斥着最顶级的挑剔。
穆逐星伤神的样子持续了快有十分钟，如果说原来的她有多么巴不得赶紧一口吃完赶回去学习的话，那么现在的话她简直就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啊。
“我觉得这家土豆粉不错诶，要不试试？”
“看上去不错和吃起来不错简直就是食品界最大的消费者欺诈。”庄信鸿虽然嘴巴上这么吐槽着，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点完餐坐下后，穆逐星就跟庄信鸿天南海北地聊着：“你一定要尝尝！这土豆粉吃起来口感和一般那种米粉不太一样······”
至少，她的话多起来后，自己就不用说太多了。庄信鸿现在就对着手机，只要定时十五秒回答一次“好嘞”“嗯”“我也这么觉得”之类的话就够了。
庄信鸿从兜里抽出柯博雪之前给他的便利纸——白色的纸面上还留着柯博雪黑色的墨水。他看着纸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进输入框里。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怎么关注过大家的昵称，基本上是直接备注了，反而没怎么在意了。
庄信鸿等着跳转的页面一出来——未知现象十三级观测学者，
“这倒是非常符合嘛——不过为什么是十三呢?”庄信鸿一时间找不出吐槽的词眼。
“咋了？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穆逐星看着庄信鸿变化的表情，凑着头伸了过来。
“没有没有！”庄信鸿把手机往自己方向盖了过去，“没什么！”
穆逐星看着庄信鸿一股藏着掖着的样子，有些气呼呼地别过头去，脸上摆着一万个不在意道：“哼！你现在不告诉我的话，以后就别指望我问咯！哼！”
庄信鸿挂着尴尬的微笑——哇，从未见过情绪这么外扬的你诶。
“那么——”庄信鸿看了周围一眼，声音故意低沉下来，“你是吃醋了吗？”
“哈？”穆逐星被庄信鸿这么一问，身子往后一靠，脸色开始发红起来，“我在这里饭都没吃上，还吃什么醋！不理你了！”
说完，她直接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倒是也比之前任性多了，这一点她自己倒是没有评价错。庄信鸿低下头来，继续看着眼前的屏幕——柯博雪有回应了：
今晚八点半，准时使用语音通话交流。
怎么感觉跟开会审讯一样。
庄信鸿收回手机，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土豆粉。之后，他又和穆逐星继续聊着学校那点不知聊了多少次的话题。这也让他深刻体会到：学校生活真的有够无聊的呢。
到晚上，庄信鸿特地提前了五分钟在手机面前待命。一时间，他想着柯博雪会不会也是像自己一样在手机面前待命，那画面太喜感了点。
等真的到了八点半，庄信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谁来主动通话？
对于两个都不主动的人来说，感觉这好像是最容易把对话掐死在苗头里的隐患啊！
庄信鸿内心百般纠结着，手指来回在屏幕上划动着。直到柯博雪那边发了通话请求。
“呼——”庄信鸿呼出一大口气。
“听得见吗，庄信鸿同学？”对面柯博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以的，另外，叫庄信鸿就可以了。没必要这么生疏。”庄信鸿抬着头看向天花板。
“好。”
然后，又陷入了这该死的沉默中。
过了几秒，柯博雪主动开口道：“之所以进一步和你聊下去的原因是：我觉得没有谁会无聊到编故事，然后专门跑到体育课来跟我说，你讲述的事情有很多细节，且细节到了非常匪夷所思的地步。如果是仅仅拿来骗人的话，未免性价比有点太低。”
“所以呢？”庄信鸿瞅了眼桌面——上面有几道写字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
“如果你所述说的情况是百分百符实的话，那么你现在面临的问题无非就几个：第一，你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是否是真的；第二，你不知道怎么回去；第三，这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
“你到底想不想回去？”
庄信鸿撑着头的胳膊有点发麻：“如果我不想回去的话那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
“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他可能会想着去寻求心理咨询的帮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想要治好自己，更多是出于一种‘我有病了那我应该去找医生’的心态。而且你们二者的相同点在于，你们都已经逐渐习惯了现在的处境，甚至逐渐失去了回去的念头。”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庄信鸿的知识量有点不太好跟得上了。
“按照你描述的情况来看，你和原来的世界应该处于被割裂的状态。你一开始的慌张和寻找与之前世界的联系的行为是没问题的。”
“但我认为你陷入了一个误区中。”
“什么？”庄信鸿正经坐起来。
“谁又能保证你的世界变化了，而不是其他方向。”柯博雪那边传来了翻书声，“至少按照你的描述，各方势力都没有对你的世界进行颠覆的倾向，你前几次遭遇也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是突发袭击的话，那他们也并没有拿走最关键的角色：穆逐星同学，对吧？”
“对。”庄信鸿点了点头。
“那我们可以把范围缩小，把针对这个世界姑且缩小为——你。”
“我？”庄信鸿一时没想通。
“我一直觉得你忽略了自己的战略价值：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普通人，身处的位置可以同时影响到多个势力的决策，这种价值恐怕没几个敢说自己是能拱手放掉的。更何况——放掉就意味着给别人做嫁妆。”
“那你的意思是——”庄信鸿已经闻到了阴谋论的味道。
“我觉得：你很可能是遭到了某种洗脑的行为，就像普通科幻悬疑电影经常有的情节一样，给你塑造一个你想要的世界，这样你就可以乐不思蜀。”
“这样吗——”
庄信鸿顺着想了下去，都有点细思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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