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梦中对话
漫漫黑夜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庄信鸿按时来到了德怀特的房间里。说实话，明明没什么忙活，但他的打哈欠一直停不下来，这无疑是最近精神状态不佳的铁证。
“德怀特，状态还好吗？”
“还好。”
德怀特早已变回原本的样子，本就不算大的房间也变得略微拥挤起来。他盘坐在瑜伽垫上，平视着站在门口的庄信鸿，关切道：“看你精神不太好，要不我帮你调整一下？”
他伸出手掌，轻抚庄信鸿的脑袋。但说实话，他那手掌可以直接把头包住提起来。
“不用了，魔力你自己留着用吧，我睡一觉就好了。”说到这里，庄信鸿又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那好，等我稍稍准备一下哈。”
在德怀特准备的过程中，庄信鸿坐立不安地扫试了下周围，又看着德怀特闭目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那个，你有和那狂暴的家伙说过话吗？”
五秒的沉默后，德怀特睁开眼睛，缓缓道：“有过，但很少，怎么说呢？他应该算是，看不上我吧？”
“看不上你？”
“昂，虽然我和他算是被迫相识了很久，但我对他的了解也很局限。”德怀特慢慢站起来，向庄信鸿伸出手：“麻烦你了。”
“还跟我客气啥……”庄信鸿伸手握住，纳闷道。
“当然啦，不然的话你跑掉了怎么办？”
嗯？
德怀特的双眼猛地睁开来：从之前的金色变成了血红。
“呜啊！”庄信鸿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又立即被拉了回来——论力气，他怎么可能比得过这只比自己大腿还粗的手腕呢？
“哼。”眼前这个血瞳的“德怀特”把庄信鸿拉到自己面前，近乎面对面贴着脸，“之前没能好好打量一下，没想到那家伙选择的竟然是这么个弱小的存在吗……有点失望呢。”
“你，你要干嘛……”庄信鸿后背直发凉，“你把真正的德怀特怎么了！”
下一秒，狂暴下的德怀特猛地一个半跪，把他按倒在地板上，左大腿死死压着胸口。这一刻庄信鸿才真的体会到这副身体用于战斗下的恐怖机能，甚至包括其身上的突刺都是这么狰狞。
“哼——”
德怀特的手指轻轻划过庄信鸿的脸庞，道：“你们的外表如此脆弱，这一划下去内部的鲜血就会喷涌而出吧？啧，想尝尝，人类的鲜血是什么味道呢。”
庄信鸿听得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这家伙压根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该怎么办？要命丧于此吗？
他望着锐利的爪子在自己脸颊上摩挲着，不禁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即将喷涌而出的血液和疼痛。但几秒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相反，他的左手臂处的衣袖被指甲缓缓切开了，里面和德怀特签订的印记也显露了出来。
“呵，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玩弄你。如果真那么做的话，那家伙也会跟我拼命吧。”
庄信鸿感觉到胸口的压迫轻了不少，但骨架受压迫的疼痛感还是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切，看来还是用力过猛了呢。”眼前这个狂暴人格摇了摇头，仿佛是对他人类身体的脆弱感到无奈。
庄信鸿看着他，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对你和德怀特的契约稍稍做一点改动，不然的话太霸道了，很难办啊。”
“太霸道……我和他签订的契约仅仅用于沟通和传送，没有其他的作用啊。”
“那是因为他没说。”狂暴人格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的食指轻点了下印记，顿时印记开始发出了淡淡的红光，“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印记一定要在你的身上吗？”
“为什么？”
“因为这个印记的主要目的是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庄信鸿嘴里咀嚼着这四个字，没弄懂。
“简单来说，如果我这副身躯死了，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如果你的身体死了，或者说受到了重伤，那凭借这份契约，你就可以借助我的生命活下去。”
“这！”庄信鸿不敢置信地扫了眼，“那这，也太不公平了。”
狂暴的人格感兴趣地打量了几眼，嘴里道：“看来你确实不知道呢，无论是现在还是对我们的过去。”
庄信鸿看着他，迎面感受着呼出的热气，道：“那你打算废除掉吗？”
废除掉的话，也好吧。至少他对德怀特不会再有这么大的愧疚感了。毕竟，他欠的真的太多了。
“不，我并没有废除的想法，不是不能，只是不想。”他玩味道，“可能现在的你还不知道，但对于我们而言，你的确有资格拥有我们的性命，所以我不反对。只是……我对你现在的身体和意志都不满意罢了。”
“现在的我？”
“这不是重点。好了，我的目的是要解除另一项：来自于对我的防范。”他这一回并没有很粗暴，似乎在很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用力过头，“之前我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原本想着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但没想到居然触发了对我的防护机制，德怀特那家伙为了保护你还真是想得周全呐。”
庄信鸿顿时回忆起那天自己暴打他的场景，不禁嘴角上扬。但他立即反应过来，道：“那你解除了，不就意味着你以后随时可以袭击我吗！”
“袭击你有什么好处吗？对于我而言，只需两秒你就可以去彼岸海了。况且，我说过我不会废除这个契约，何必给自己找事情做呢？”
“之前对你的袭击，只是一种兴趣。毕竟，比起德怀特的报恩，我对你则更多是好奇。”
庄信鸿越发迷糊了：“好奇？”
“好了，不多废话了。总而言之，我之后也不会选择攻击你，但也不会帮助你，我只是好奇，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说完，他右手锐利的指甲，不，庄信鸿这一刻才看出来——这是盔甲的一部分，是覆盖在手指上的一层利爪。一切，印记下的皮肉立即被切开，但没有喷涌的鲜血，也没有剧烈的疼痛，只有耀眼的红光。
这时，他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慢慢地，印记上漂，开始了复杂的变化。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后，印记又重新盖在了皮肤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一切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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