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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你是不是喝醉了?”


 “有一些。”


 “哎, 你等等,我去叫人送壶茶来,你喝了好解解酒。”


 谢燕平忽地抓住她的手臂, 微风浮动, 衣袂翩翩, 他在甘甜的酒气当中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


 楚熹简直不像个女子, 哪有女子从不熏香,也不佩戴香囊。


 以至于谢燕平立刻分辨出, 这是薛进身上的乌沉香。


 “怎么了?”


 “陪我坐会吧。”


 楚熹刚与薛进分开,面对自己这个准未婚夫,多少有那么一点心虚, 不过他既很难得开口了, 也不忍回绝,便笑着坐在他身旁。


 谢燕平盯着楚熹比往常更红润娇艳的唇瓣,胸口像揣着一块寒冰,冷得几乎有些痛。


 本不该这样。


 谢燕平想起来沂都之前, 父亲说过的话。


 “楚熹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家, 断不能为安阳这艘大船掌舵, 楚光显再怎么年富力强,以他的岁数又能把控到几时,总归要交权。那楚熹或许没几分本事,可背后是统兵十万的晋州都督,倘若一切顺利,便还有谢家为其坐镇,只要她打定主意争上一争, 谅楚家四个庶子不敢触及锋芒, 安阳权柄到了她手里, 和到你手里又什么区别,那时,所谓入赘不过一纸空文。”


 “她被楚光显宠坏了,做事难免出格,你也不必介怀,只需耐着性子哄好她。”


 今晚之前,谢燕平未曾觉得楚熹哪里出格,便是在望月楼躲到草窝里偷窥,便是在万朝河落水还兴高采烈地往画舫上爬,便是在万朝寺拿着水牛四处吓唬人,这些旁人眼里的出格,他瞧着,倒也不失活泼可爱。


 左右要做这世间的一颗棋子,和楚熹共度余生,想来不会乏味无趣。


 因此,当楚城主来告知父亲,楚熹中意他时,谢燕平心中是有些暗喜的。


 现在又如何呢。


 谢燕平实在说不出。


 他的心一点点向下沉,几乎沉到底了。


 但楚熹看他,也只是喝醉了酒,有些迷蒙的模样:“到夜里风还是凉,咱们别在这坐着了,到那边亭子里去,好歹能挡挡风。”


 谢燕平摇头不语。


 “没承想你喝醉酒还挺犟的,干嘛非要在这坐着呀?”


 “这安静。”


 二月末的夜里,并无蛙声蝉鸣,那微风拂过树叶,麻雀抖搂翅膀,浅溪曲折流淌,种种细微的声响都变得分外清晰。


 楚熹伸直了双腿,手掌压在膝盖上,拢着肩摇晃了两下道:“是挺安静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不是在安阳,若是在安阳,我就把烤架拿出来,烧一盆炭,再切几块厚厚的五花肉,把五花肉往烤架上一放,立时就滋滋冒油,油落到炭里,火一下烧起来。”楚熹咽了咽口水,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就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烤肉吃。”


 谢燕平轻笑了一声,眉眼较比方才柔和许多:“你也不怕积食。”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胃口好,况且谁能拒绝外酥里嫩的烤五花肉呢,等以后你去安阳,我烤给你吃,真的不骗人,能香你一个跟头!”


 “薛公子来了。”


 “啊?”


 楚熹扭过头,眼见薛进正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不自觉瞪大眼睛。


 薛进却十分从容自如,脚步轻快地踏入照妆厅,视线从楚熹身上缓缓移到谢燕平身上,笑着问道:“燕平公子怎么在此?”


 谢燕平不动声色道:“只许薛公子逃酒,难道不许我出来躲一躲?”


 “论酒量,我如何比得过燕平公子。”


 “薛公子说笑了,谁不知你是深藏不漏呢。”


 这两个人分明神情如常,可楚熹莫名脊背发凉,总觉得有刀子在自己身旁环绕。


 一定是心理作用。


 哎,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那个……”楚熹站起身,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忽听薛进道:“方才似乎听见你们谈及五花肉?”


 谢燕平道:“楚小姐说,等我去安阳,要烤五花肉给我吃。”


 薛进挑眉:“哦?照这情形,楚谢两家好事将近了?”


 谢燕平看向楚熹,但笑不语,即便没有明确答复,意思也不言而喻。


 楚熹小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薛进出什么幺蛾子,一双小鹿眼惶惶不安的飞快眨动。


 哼。


 薛进原想吓唬吓唬她,可看她这不禁吓的怂包样,顿时没了兴致,只对谢燕平拱手笑道:“那便提前给燕平公子道贺了。”


 谢燕平也极有风度的拱手回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客套话,字字句句皆在分寸之内,让楚熹不由长舒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当晚,宴席散后,薛进再度潜入楚熹房中。


 楚熹知道他会来,披衣靸鞋的坐在外屋塌上等,见他从正门明目张胆的走进来,一脸纳闷:“外面守夜的嬷嬷呢?”


 “你又不是沂都府正经主子,她们岂会怕怠慢你,一熄灯就躲起来吃酒赌钱去了。”


 “就这?”


 “不然你以为?”


 “我还以为你把她们打晕了,我看……别人是这样做的,手劈到脖子上,一下就晕了。”


 “一下就死了还差不多。”薛进颇有些无奈:“你整日里到底在想什么。”


 古装剧误人子弟。


 楚熹刚穿越来那会,听人家说薛进武功高强,真觉得他会飞檐走壁的轻功,还苦苦哀求他露两手,结果被好一通嘲讽。


 薛进的武功,高强在于并非花拳绣腿,而是招招杀人技。


 在这世道,像他这般能文能武的人才,走到哪都会受重用,也难怪宁城主会认他做义子。


 思及此处,楚熹问道:“你们何时启程回西丘?”


 “宁城主怕路上再遇到水贼,打算和谢家楚家同行,相互有个照应。”


 “那感情好呀。”


 薛进哼笑一声道:“你,我,谢燕平,同在一艘船上,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不怕……他察觉到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能比命重要,本来我也担心回去的路上遇到水贼,听你说咱们结伴走,心里就踏实多了。”楚熹顿了顿,又道:“况且哪里会在一艘船上,光我们来时就三艘船。”


 “我还当你胆大包天,并不怕谢燕平知晓。”


 “啧,你干嘛总提谢燕平。”


 “我只是,有些钦佩他。”薛进忽而一笑,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算了,不提他。”


 楚熹虽不懂“钦佩”二字为何意,但一想到离了沂都,下次见薛进就不定何年何月了,便也顾不得什么,只凑上去与他玩闹,直至占尽便宜,把他惹恼才肯罢手。


 ……


 昨晚设宴,楚城主和谢城主话里话外暗示两家将要定亲,陆城主自知回天无力,一早起来就和陆大夫人商议此事。


 “我瞧着安阳是没戏了,你看看哪家还有适龄的闺阁女子,该张罗也张罗张罗,他们兄弟俩这年岁再拖不得。”


 “哎……”陆大夫人长叹一口气道:“那两个犟种,我可是做不了主。”


 “还反了他们!”陆城主提上鞋,快步走到门外,对服侍的婢女道:“去!把三少爷四少爷叫来!”


 婢女屈膝应下,不多时便将双生子请来了。


 “父亲……”


 “可知我为何叫你们来?”


 这些天陆城主每次找双生子,都是为着楚熹,无一例外,陆游便道:“父亲是要我们,陪楚三小姐出去游玩吗……”


 虽然和楚家联姻的事告吹了,但陆城主还记着双生子阴奉阳违的账,正是时候和他们清算,故拧着眉头道:“怎么,你不情愿。”


 见陆城主真的动怒了,陆游忙道:“情愿,父亲放心,这次我定会想办法讨楚三小姐欢心。”


 “很用不着,我明话告诉你们,楚谢两家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陆城主越想越生气,不由骂道:“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一对废物!”


 陆城主把话说的那般难听,陆游却丝毫没有入耳,只有些怔忡道:“这么快就定下来……”


 陆大夫人在房内,听着外面不是好动静,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种事说到底也勉强不来,辉瑜十二州又不是独他一个楚家,再找就是了,以我家孩儿的品性,还怕找不到合适的?”


 结发夫妻,伉俪多年,陆城主的心思陆大夫人是最明白的,眼看大战在即,他需要利用双生子的姻亲来整合势力,这是半夜下饭馆的急茬活,非快刀斩乱麻不可。


 好在陆大夫人早防着这手,提前备下了人选,她笑着对双生子道:“你们可还记得,前年我领你们去晋州吃喜酒,见过的那孟家大小姐,不仅生得漂亮,行事也规矩妥帖,温良孝顺又贤惠,可比那楚家丫头强多了。”


 “孟家?哪个孟家?”


 “就是长武城的孟家啊,他家和我娘家有亲,我兄长前些日子来信,还提起过这事。”


 陆城主对孟家倒是满意,微微颔首,目光在陆深陆游之间流转一圈,最后落在陆深身上:“你怎么想?”


 陆深抿唇,一语不发。


 楚家得擎等着楚熹点头,这婚事才作数,孟家却是不必,只要陆城主派人去信州求亲,孟家无有不应,出于对夫人的信任,陆城主便独断独行道:“好,给关家那边回信,让你兄长从中撮合撮合,陆游的婚事也要抓点紧,最好两个月后一齐办了。”


 那孟大小姐一看就是贤内助,陆大夫人以为和陆深也算般配,笑着应下。


 从陆城主院里出来,陆游终于忍不住道:“那个孟大小姐整日吃斋念佛,小小年纪形如槁木一般,娶她和娶一块木头有什么两样,倒不如……”


 双生子心有灵犀,即便话未说出口,也瞒不过对方,陆深抬眸道:“倒不如去安阳做赘婿了?”


 “……要不去找祖母说说情?”


 “罢了,总归是要娶妻,娶谁都一样,只要不是,我中意的。”


 陆游闻言,沉默了。


 他们兄弟俩自幼形影不离,知对方所思所想,所忧所惧,甚至连喜欢的东西也别无二致,年幼时常为此起争执,长大些才好了。


 可那并不是最紧要的。


 若陆游心仪一人,陆深也不禁会动情。


 不论是陆游觊觎嫂子,还是陆深系念弟妹,对双生子而言都是一件极为恶心的事。


 与其那般,宁愿娶一块木头。


 行至沂都府水榭,忽见楚熹翻过白石栏杆,竟是一副要跳湖轻生的模样。


 双生子想到昨晚之敏说的那番话,怕她为此寻死,忙抛开杂念狂奔过去,一左一右同时抓住她的手臂。


 楚熹没了支撑,吓的腿都软了:“啊啊啊啊干嘛啊!松开……不不不,别放手啊!”


 陆深突然想起她会水,缓缓把她的手挪回栏杆上,楚熹一把抓住栏杆,满脸劫后余生。


 陆游也看出她这惜命如金的架势不像要轻生,松开手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我帕子掉下去了。”楚熹说完,扶着栏杆小心翼翼蹲下身,捞起那条浮在水面上的帕子,团在手里拧了一把水,又站起身,利落的翻回来,质问双生子:“倒是你们,好好的抓我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推下去。”


 “……谁知道你在捡帕子,我还以为你要轻生。”


 “我有病啊,没事找死。”


 陆深凝视着她,淡淡道:“有病与否,也未可知。”


 楚熹无奈的摇头:“看在你们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我不和你们计较。”


 陆游垂眸,见她手里的帕子还滴着水,不禁问道:“为何不让下人来捡?”


 “你看这附近除了我还有别人吗?只怪你家园子太大。”


 “这与我家园子大不大有何关系,你的丫鬟呢?”


 “我自己出来闲逛,没带丫鬟。”


 楚熹想走,可陆游今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个劲的刨根问题:“不过一条帕子而已,也值当费这么大力气捡,你自己绣的?”


 楚熹耐着性子回答:“我哪会绣这个,是我娘在世时绣的。”


 “原来是你娘的遗物,难怪……”


 楚熹发觉双生子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煽情协会会长最受不了这个,忙找借口脱身:“我要去找谢燕平,得往哪边走呀?这园子实在太大,走的我都转向了。”


 陆深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听闻你要和谢燕平定亲?”


 既然提起这茬,楚熹就不得不多说一嘴:“嗯,所以我现在算你们家的客人,客人明白吗,别总对我阴阳怪气的。”


 “谁对你阴阳怪气了。”因陆深皱了眉头,陆游脸上也露出凝重的神情:“你同谢燕平才认识几日,不觉得仓促吗?”


 “仓促?这世上只见一面就成婚的大有人在,何况我和他还只是定亲。”


 双生子无言以对。


 楚熹又问:“到底往哪边走呀?”


 陆游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道:“说了你也找不到,我们领你去吧。”


 楚熹扬起嘴角,脸颊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窝:“这才是对客人的态度嘛。”


 沂都府的园子当真很大,亭台楼阁,假山石林,能把人活活绕晕,那一半果林一半鱼塘,实际居住面积只有寻常五进院的安阳城主府,着实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楚熹今日没吃早膳,走到一半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刚巧前面有座亭子:“我们在这歇一会吧。”


 双生子齐声应道:“嗯。”


 这亭子周遭生了一层密密的迎春花,黄的,粉的,红的,被碧翠的绿叶高高托举,一簇簇的伸进亭子里来,几乎触碰到楚熹的脸颊。楚熹大抵是真的累了,鼻尖上挂着几颗细细的汗珠,两腮由内而外的透着血色,染着薄汗,像被水狠狠洗过的蜜桃,果肉完全软了,很容易捏出甜汁。


 陆游有些别扭的挪开视线,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情绪,他扭头看向陆深,却见陆深沉静的把玩着一朵迎春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哎……不吃早膳是真不行,我现在头晕眼花。”


 “为何不吃?”


 “我不是想着来沂都这么多天还没在外面吃过吗,打算找谢燕平一块出去吃的。”


 陆深不说话了。


 陆游莫名感到懊恼,甚至懊悔,他忽然觉得去安阳做赘婿也没什么不好,楚熹这个人是古怪了一点,可和楚熹在一起,不论吵闹还是拌嘴,都很有趣。


 楚熹休息够了,又站起身:“走吧!胜利就在眼前了。”


 陆游不想让她去找谢燕平,于是笑道:“前面是之慧的住处,你要不到她那吃点东西?”


 “很近吗?”


 “前面左拐。”陆深道:“几步远。”


 楚熹听他这么说,愈发饥肠辘辘:“那,就去拿块糕点吃。”


 三人来到之慧的住处,倒叫之慧一愣:“你们怎么在一块呢?”


 “我要去找谢燕平,正巧碰见他俩。”楚熹哼哼唧唧的朝之慧撒娇:“之慧姐姐,给我一口吃的吧,我快要饿晕过去啦。”


 陆游心中一动。


 她怎么不这样叫我哥哥?


 对了,她起初也是叫过的。


 想到这,不禁暗自失落。


 之慧虽在自己院里为出嫁做准备,但府中大事小情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她知道楚熹相中了谢燕平,也知道婉如和之敏为明山之死和楚熹起了嫌隙,不免感到遗憾,她其实很喜欢楚熹这性子,奈何缘分强求不来。


 楚熹和陆家没缘分。


 “楚妹妹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不用太麻烦,我吃两口糕点垫垫肚子就好啦。”


 之慧闻言便吩咐婢女去准备糕点,又给楚熹和双生子煮了一壶花茶:“你们可是有口福,这煮茶的水是今日清早送来的山泉水。”


 “山泉水是不是,有点甜。”


 “正是呢,想不到楚妹妹对水也很有一番体会,我这还有年前存的梅上雪水,待会拿来给楚妹妹尝尝,沂都好不容易下回雪,就收了一坛,我平时都不舍得喝呢。”


 “不用!真的不用!”


 “别客气嘛。”


 “我不是客气,我不配。”


 楚熹无比真诚的眼神逗笑了之慧,连双生子也不由的弯起嘴角。


 之慧无意间瞥到双生子眼里的笑意,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下一惊,却说不出个中缘由。


 吃过糕点,从之慧院里出来,走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谢燕平住处。


 谢家的小厮瞧见楚熹,赶紧迎上前:“楚小姐怎么来了。”


 “你家公子呢?”


 “公子正在练字,小的这就去请他,楚小姐稍候片刻。”


 温润如玉的公子与笔墨纸砚无疑是绝配,楚熹本想跟过去看看,无奈文化水平有限,怕谢燕平挥墨过于潦草,使她露怯出丑。


 转过身,对双生子道:“多谢你们送我过来。”


 陆游挑眉:“你这一声谢未免太值钱了。”


 “……你应该说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我又不是燕平公子。”


 楚熹一怔,笑了:“那你说,我该怎么谢你们才好。”


 “你……”陆游想说,你也得请我们到外面吃一顿,话未出口,被陆深截下:“他和你玩笑,不必当真,若没旁的事,我们便先走了。”


 “我是真心谢你们的,这样,何时你们去安阳,我带你们在安阳城里好好玩一圈。”


 “嗯,我记下了。”


 陆深说完,转身离开,饶是陆游还不想走,也不得不跟上去。


 陆深步子迈得又快又急,仿佛后面有人追赶他,事实上只有陆游在追赶:“你这是急着去哪?”


 陆深停下脚步,冷冷的看向陆游:“你赖在那是打算做什么?”


 陆游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兄长发觉,脸骤然涨红:“我……”


 “她和谢燕平的事已然定下来了,你就算后悔也没用,此时后悔,只会平白惹人讥讽。”


 双生子从娘胎里出来,虽只差了一刻钟,但兄就是兄,弟就是弟,泾渭分明,陆游在陆深跟前从来很恭顺,何况此事他丝毫不占理,便低眉顺眼,垂手而立,老老实实的听训。


 见他不反驳,陆深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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