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厌女凯尔特034
雪莱想不明白。
按照当时斯卡哈在信上说的, 狗子中的魔法只会延缓他伤口的愈合，可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命不久矣了。
雪莱忍不住地掉眼泪，可是看到库·丘林抬起了手，硬生生又忍住了。
不能哭, 不许哭。
没有必要在这时候还消耗狗子的体力。
比起这个，她应该去找找方法。
现在斯卡哈不仅仅会凯尔特本地的魔法, 对于北欧的魔法也颇有研究。雪莱在看着库·丘林又安稳睡下之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刚想离开, 却发现手被他握着。
“……我倒是的确知道他很依赖你, 但没想到这么依赖。”
斯卡哈的话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不过或许就算我们在这儿说话, 他也听不到——他状态很差，随时都有可能到冥界去。”
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我觉得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或许有，或许没有。”斯卡哈长叹一声：“我已经找了很多方法了。”
有关于这个魔法的由来, 斯卡哈拷问了自己的老对手，最后也没得出结论。
最终, 她只知道这是老对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意外得到的东西, 只是一个咒语, 来历不明，和凯尔特魔法和北欧魔法都没有关联。
雪莱皱着眉询问这话是什么, 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但好像问清了之后就能尽尽心一样。
“……”斯卡哈深吸一口气, 吐出了一串奇怪的话。
果然, 雪莱一点都不知道。
斯卡哈本来也有那么一点期望，可是现在最后的泡沫也在雪莱一脸懵『逼』的表情下破灭了。两个在武术和魔法上都极具天赋的大家就这么面面相觑，身边那个生命逐渐流失的少年奄奄一息，温顺地窝在了雪莱怀里。
他很少这样乖巧。
因为有个梅芙，狗子无论做什么都带着莽撞和一点点粗鲁，哪怕他很守礼，总有一点自带的狂野。
这其实很好，如果他再长大一点的话，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他的。
这世界上有谁会不喜欢武艺高强的战士呢。
他会像山上的狂风，林间的大树，湖中的游龙。
他身上会有鲜活的生气，和一些腥风血雨，更凸显出他那澎湃而又强劲的生命。
雪莱花了那么多心力教他。
她教他如何尊重、体谅另一个『性』别的艰难处境，也教他知道自由和平等才是真正的并肩而行。他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若是她不让他到这里来，或许现在的库·丘林正在梅芙的封地里巡视，又或者去了其他的地方执行任务，遇到了他心仪的姑娘。
……都是她的错。
雪莱的心仿佛被慢慢搅动着。
要是不让他来就好了。
雪莱一直陪着库·丘林。
不仅如此，她试着将自己能够使用的大地的能量连接进他的身体。
最开始还是可以的，但没过多久，库·丘林体内的黑魔法就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其他力量的入侵，激起了库·丘林的反应。
少年大口地呕出鲜血，可颜『色』已经发黑了。
“怎么回事？！”
斯卡哈听说后赶了过来，看到库·丘林这个悲惨模样：“雪莱？？？”
雪莱只能老老实实说了发生了什么，并且等着斯卡哈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等了一会儿，雪莱没等到斯卡哈的痛斥，反而看到她在沉思着什么。
“实不相瞒，这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看到库·丘林有反应。”斯卡哈说：“在此之前，我用了我知道的所有的魔法，可没有一个能够驱逐他身上的诅咒——你刚刚的动作除外。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
雪莱一边擦库·丘林的脸，一边说：“我用了一股特别的力量。”
那是大地的力量。
斯卡哈一时没缓过神来，片刻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会有反应——让我去找本书来，我要看看是不是这回事！”
她扔下雪莱就走了，搞得雪莱一愣一愣的。但她却高兴了起来，因为斯卡哈看着非常有信心。
用湿『毛』巾擦干净库·丘林的脸，雪莱又继续将其他的污渍抹除干净。就在她专心致志地干活的时候，她看到了门后面有个可爱的小姑娘。
“……w”
她只能先微笑一下，依稀记得这是斯卡哈身边的孩子，和她长得还有些像：“你是乌沙哈吗？”
据说这也是库·丘林的情人之一。
“嗯。”
对方点点头，像是在观察雪莱一样：“现在房间这么脏，你不必亲自动手。这些事情可以交给佣人做的，客人。”
“的确是可以。”
雪莱低下头，看着库·丘林的睡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脸已经比刚刚有气『色』多了。
应该不是因为呕吐导致『毛』细血管破裂因此看起来有点红。
【……巨巨。】系统许久没出声，这时候上线了：【你这时候还在皮。】
系统不是过来瞎白话的。
它刚刚在空间内一直禁言，这时候冒出来，带给了雪莱一个喜大普奔的消息。
【刚刚那个咒语，我觉得熟悉，所以我查到了来源。】
系统说：【你肯定想象不到它来自哪里。】
雪莱：少放屁直接说。
【……】系统本来还想故弄玄虚，被雪莱撅了之后只能低声下气地揭晓谜底：【那句话，可能是古良渚语。】
auzw.com ……
良渚。
良渚？！
系统是正统茅山出身，因此对于封建『迷』信和马·克·思的研究都是非常到位的——有关良渚文化的挖掘和考证工作虽然存在争论，但是他们茅山不管学术，只管歪门邪道，因此早就开始了研究。
之所以没能立刻认出来，纯粹是因为系统抛弃了很久的文化基础，觉得耳熟，之后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看到过的。
只是……
古良渚语，怎么会出现在现在的凯尔特呢。
雪莱掰着手指算了算，良渚文明起码在公元前2世纪前后，现在的华夏大地早就开始进入秦汉文明了，也就是说这是三百年前的玩意，而且地理位置极其遥远，风马牛不相及。
有人考证过苏美尔跟东方人有关，好歹还在一个大陆架上，现在这个已经不止不是一个大陆架，而是跨了一个洲了。
哪有这么『迷』幻的事情？！
然而无论雪莱这么不相信，系统就是确定那玩意是古良渚语，而且还跟祭祀母神有着极大的关系。
古良渚人认为自己是羽人或者羽民，也就是鸟神和兽神的后代。当时神州大地还处于部落文明，雪莱一想到这个就觉得糟糕，因为……
没准人家相信的神跟她就是对头。
万一信奉朱雀……
她当时和朱雀家族的那个小boy分手可是分得很难看的！
【还有这种八卦？！】
系统立时搓手，不过绷住了没问，稳定好了自己的人设之后又继续：【虽然也有可能是对家，不过巨巨，如果说你再试试看用你的神力来夺取一下主导权的话。我是说，若是真的根系同源，没准……】
他顿了顿。
【……你能把这个诅咒赶出去。】
系统叫这个诅咒，斯卡哈称之为黑魔法。
雪莱低头，继续擦着少年身上的血迹，一边擦一边拿不定主意。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一旦没做好，让库·丘林遭受更大的折磨。
只是为什么良渚的文明会流落到凯尔特。
难道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也被扰『乱』了吗。
雪莱忧心忡忡，而一旁的乌沙哈看着银发的漂亮女『性』一会儿担忧，一会儿诧异，一会儿惊觉，一会儿失落。
就好像在看一个蛇精病。
好在不久，她母亲来了。
斯卡哈拿着一本非常重的书，书上还有灰尘没有被擦干净。她将书放在一旁，抬头看雪莱，问雪莱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需要我做什么。”
雪莱只觉得斯卡哈目光灼灼，而斯卡哈也没让雪莱失望。
“我找到了一个咒语，这个咒语可以驱逐不属于我们世界的东西。”斯卡哈说：“但是有两个条件，一个是要这个咒语还活跃另，一个是哪怕驱逐，也只能从一个人身上，驱逐到另一个人身上。”
雪莱顿了顿：“你可以转移到我身上。”
空气静了一下。
斯卡哈很是意外，过了几秒，笑了起来。
“不，不需要这样。我们只需要欺骗这个咒语，不需要真的付出生命。”她看着雪莱，崴了下头：“这家伙跟我说过你不少的神奇故事，其中就有……一个让我觉得可行的方法。”
“乌沙哈。”她命令女儿：“去，去准备许多土来。”
雪莱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斯卡哈的想法，并且抬手阻止了乌沙哈的行动。
“不需要这样，打开窗户，我可以直接来。”
乌沙哈依言开了窗，徐徐清风吹了进来，在雪莱抬手时，附近的土壤也听到了她的召唤漂浮起来，排着队盘旋着落在了房间里。
无形的小龙卷风旋起了一股气浪，雪莱下意识护住了库·丘林，而在风散去后，另一个少年站在了哪里。
泥巴捏出来的少年，比她怀里的那个更加英俊风流，眉梢中甚至还带着一点灵气。雪莱别过头，知道这不过是和自己捏的泥兔子一样的泥塑，但现在竟然也有些不忍心了。
斯卡哈轻轻笑了一声。
“那么我就开始了。”
她的手按在了书页上，低声祝祷，接着说出了那句咒语。
笼罩在了库·丘林身上的黑雾升腾起来，就好像水雾一样地慢慢向那个泥土少年飞去。雪莱低头，只关心着库·丘林，并不再看那边。
须臾之后，她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因为……
那是她捏出来的。
一时之间，雪莱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好在库·丘林脸『色』几乎是同时变得好了许多，甚至有了睁开眼睛说话的力气。
“……唔哇，我真的不是做梦啊。”
狗子『迷』『迷』糊糊地说。
“就算是梦，这个梦也有点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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