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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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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古灵宗笼罩在清晨的光里,宛若一块凝结于东南的黑色礁石。


 巨浪与暗流已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肆虐了起来,鱼与龙皆曳入浪涛,或成为洪流的一部分,或成为浪花间跌宕的尸体。


 洛书楼、古灵宗、万妖城,中土各地的巨澜已经平歇了下去,但这些灾难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是五百年来未有的恐怖。


 它们集中在一年发生了。


 未被灾难侵蚀的西北部本就一片荒凉,唯有靠近北国的几个港口有较大的城市,而因为地势的缘故,西北消息闭塞,对于其他地方发生的大事,也只是耳闻而已。


 真正恐慌的是中土八十一国。


 中土八十一国的说法很大,但实际上则是八十一座钢铁之城——这是五百年前从天而降的城,宁长久曾在洛书中窥见过这一幕。


 八十一城每一座只有寻常人间城池的大小,但是组合起来,却构筑成了宏大的规模。它宛若一整条雄踞于中土中央的钢铁巨龙,其中最大的五座雄城,更是巨龙的利爪和獠牙。


 但城池是固若金汤的,其中的人心却是脆弱的。


 相比而言,洛书楼、万妖城才是真正传说中的地方,聚集了数位五道巅峰的高手,不像中土八十一城,只是规模宏大,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位能像剑阁剑圣、四楼楼主那样道法通天的人物。


 八十一城位于中土中央,靠近天榜,消息发达,四方的动荡流传入城后,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动荡与八十一城的某个传说有关:八方逢魔,四象斩龙。


 传说来源已不可追溯,有人说是真仙留下的谶言,也有人说是剑圣第一次闭关时刻下的断碑,数百年来,这个预言又被扩充过了许多回,口口相传,老少皆知。


 而这一年以来,中土发生的种种大事,竟将许多古怪的说法都验证了。譬如“洛吞书,哀龙吟,无字无识徒摇首。”“孤城闭,狮子哭,金鸟啼血,圣人不归。”


 最近孤云城的截杀,似也应了其中一句“孤云孤,独 夫独,万古长江吞白骨”。


 中土西北是最后的平静之处,可若是那里也发生大难,八方逢魔的谶语就要应验了。


 四象斩龙……


 世人不知四象为何物,但龙所指向的,很可能就是踞于中土的八十一国。


 民心惶惶。


 不久之后,又有另一个说法以诡异的速度在八十一国间扩散了开来,这个说法比先前那些歌谣要通俗易懂很多:“拜金龙,可求活。”


 但现在,没人知道金龙是什么。


 此刻,距离以龙为尊的雷牢年,还有一年零一个月余二十三天。


 ……


 宁长久与司命已经离开了古灵宗。


 宁小龄与鱼王则走入光幕,向着那座刻有冥君长诗的宫殿游去。


 陆嫁嫁与宁长久和司命道了别。


 他们相离数月,相逢却不过一个日夜,连话都没有说上太多。


 离别之际,陆嫁嫁恬淡地立在开满夏花的庭院里,微笑着挥手与他们作别,眉目温柔,不怨不恼,唯有满院繁茂的叶影落在她的身上,明暗分明。


 送走了两人,陆嫁嫁孤零零地回屋,将昨日剩下的八宝饭热了热,独自一人吃了起来,细嚼慢咽,目光悠悠。


 等她回过神来时,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


 陆嫁嫁连忙去熄灭了火,她抱着膝盖蹲在小炉灶前,揭开锅,苦恼地看着烧糊了的锅底,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吃过了饭,陆嫁嫁上楼去收拾屋子。


 她推开了门,左右环视,却惊奇地发现屋内的陈设依旧是整齐的,哪怕是被褥也叠得很好。


 陆嫁嫁来到牙床前,挑开帘子,玉指在布单上摸索了一会儿,视野搜寻,竟连落红什么的也没见到……奇怪,他们难道什么也没做,秉烛长谈了一夜?


 不像宁长久的作风啊……


 陆嫁嫁细想了一下,觉得是他们体谅自己,所以主动将屋子收拾好了。


 想到这里,陆嫁嫁欣慰地笑了笑,原本静谧的眉目间更和煦了许多。


 她拉开竹帘,将屋子点亮,然后立在窗边,眺望着辽远的河山,捏紧了拳头,在心中默默为他们祝福。


 “要平安回来啊……”


 陆嫁嫁轻轻说。


 ……


 古灵宗前往南州,按理说应该经过海国,从无运之海的渡海口走。但宁长久如今已臻至五道,不需要被这些规矩所束缚了。


 他与司命已无需楼船,可在任意海口驭剑,横跨无运之海。


 在赶路之前,两人先去了一趟衣裳街。


 司命在城外静待着,不多时,宁长久便为她买来了一件黑色的兜帽披风。


 司命指尖轻触身前,点破了一片虚空,带着衣裳走入,出来时,她便已将衣服换好,黑压压的帽檐压在额前,五光十色的长发被衣裳掩着,只露出了那清艳的容颜和几绺纤细发丝。


 “嗯,衣服倒是买得挺合身的。”司命赞扬了他一下。


 宁长久道:“当然,我可是一寸一寸丈量过的。”


 司命咬着唇,轻哼着戴上了妖狐面具,只露出那双冷冷冰冰的漂亮眸子。


 宁长久替她理裳撩发,收拾妥当,然后微笑道:“雪儿这副模样,倒是充满了神秘感。”


 司命道:“还不是被你们夫妻逼的,那赵襄儿几千年无所事事也就算了,还害人不浅。”


 宁长久由衷道:“别生气了,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看的。”


 “又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司命冰眸闪烁,一想到这发色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很难过。


 宁长久洒然一笑,心想傻丫头你难道忘了我有太阴之目了么,这普普通通的兜帽衣裳哪里能躲得过我的眼?


 宁长久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心神却能清晰看见司命的长发变成了霜白色。


 “好了,不难过了。”宁长久哄道:“等见了师尊,师尊一定有办法的。”


 “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个难过。”司命淡淡道:“反正,哪怕无计可施了,我也不会去求赵襄儿。”


 宁长久问:“那怎么办?”


 司命笃定道:“等新的长出来,把旧的剪掉,只要坚持不懈,总能恢复的。”


 她的长发变成了红色。


 宁长久忍不住竖起了拇指,“雪儿真狠,只是……平日里也不用太生气,别太在意,看久了就习惯了。”


 司命冷淡道:“我犯不着为了这个生气。”


 黑袍间,长发如火。


 宁长久笑着闭嘴。


 天地自由,


 无人拦道,两人御剑很快,不出半日,无运之海的滚滚浪潮就拦在了眼前。


 传说中,这里曾是玄泽的陨落之地,若往东南处走,就是南溟了。


 断界城拖不得,宁长久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好奇绕路南溟。


 “算起来,邵小黎那个丫头,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司命说着,不由笑了起来,长发变成了蔚蓝色,“当初她还一口一个主母地自称呢。”


 宁长久想着那个口无遮拦,红裙明艳的少女,亦有些伤怀。


 “你还记恨她么?”宁长久问。


 司命说道:“当初的事,只有你们记恨我的份……那一场比试我输掉之后,你没有真正让我为奴为婢,已是对我最大的尊敬了,其实……我一直是感激的。”


 宁长久却微笑道:“可我还是你的主人啊。”


 “嗯?”司命疑惑。


 宁长久道:“国主大人也是主人。”


 “好,主人。”司命媚然一笑,道:“你可是答应我要改殿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和赵襄儿交代。”


 宁长久哑然,却也反悔不得了。


 司命莫名地想到了赵襄儿拎着鸡毛掸子追着宁长久满世界跑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是期待。


 而当他们跨越无运之海时,古灵宗中,宁小龄和鱼王也回到了那座幽冥神殿里。


 宁小龄如今身负幽冥权柄,冥府小世界对于她的态度是和善的,没有任何排斥。


 宁小龄来到了悬浮在黑暗中的石阶上,奋起爪子,在一个个石阶中跳跃着,轻盈地来到了大殿外。


 鱼王因为越来越胖的缘故,则要笨拙许多。


 宁小龄率先入殿,她一眼就看到了犹自坐在王座的自己——静谧的、娇小的白裙少女,像是一朵茉莉花。


 她看了一会儿,摇着柔软的尾巴,蹑手蹑脚地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似乎是怕惊扰到王座中沉睡的女孩。


 宁小龄来到了冥君刻满了长诗的柱子下,想起了黑色棉裙的九幽。


 希望不要再有变故了。


 鱼王走来,它亦看着黑色柱子上的铭文,上面潦草的字迹它还记忆犹新。


 “它究竟是谁……”


 “烛龙死了,饕餮死了,玄泽死了,岁镇死了……”


 “我也会死……”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


 鱼王重新扫视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结尾,那句话带着浓重到死不瞑目的疑惑:


 “火种究竟落到了谁了手里?”


 宁小龄问:“上面都写了什么?”


 鱼王道:“冥君的一些遗言,它在面临死亡之前,好像一直在找一个名为火种的东西。”


 “火种?”宁小龄有些好奇。


 鱼王道:“那似乎是星神临死之前创造的东西,冥君将它称之为希望。”


 希望么……


 宁小龄长长的尾巴卷着剑,心想若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最后的希望,那么一定是师兄了吧……


 宁小龄收回了思绪,她说道:“那本幽冥古卷藏好一些,若事有变故,或九幽反悔,你或许能成为变数。”


 “嗯,放心,没有人会怀疑一只猫。”鱼王点了点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它想了想,又道:“要不我再装得废物一些?”


 宁小龄打量着它如今的身材,默默道:“其实不用装了……”


 “……”鱼王倍受打击。


 宁小龄举起了剑,斩向自己和鱼王,死亡即将降临,冥府生出了感应,藏在更深处的渊潭显露真容,容纳了他们。


 巨大的暗海像是一条飘浮在幽冥古国上空的鲸鱼。


 他们穿梭在鲸鱼的腹部,向着黑暗深处坠了过去。


 此刻,冥殿之中,九幽穿着一身繁琐的丝边黑裙,黑裙像是一朵倒扣的花,层层叠叠,相互承托着隆起着,外面罩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少女双手提着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时而踮起粉菱般的嫩足,看着自己的天鹅颈,将插着彼岸花的黑发理得整齐。


 她是此处唯一的公主。


 但她现在却无比地紧张。


 不是因为末日即将临近,而是因为王座之后的蛇骨。


 蛇骨大部分时候在沉睡,时而会苏醒,它告诫了自己很多话,给她讲了许多真实的历史。


 她是冥君的少女心。


 而这蛇骨,则是冥君的残躯。


 他们本该是一体的……


 但此刻,九幽却感受不到太多的共鸣。


 骨蛇说的所有话,她依旧应了下来,那是因为恐惧而做出的服从。


 她立在镜子前,每日要换上百种衣裙,这个频率越来越高。


 她这么做的原因也很单纯——以后心回到了身体里,就要重新变回男子了,那时候,自己就没办法再穿漂亮的裙子了。


 九幽掂着脚尖,来到殿外眺望。


 她看着天空的黑暗之海,心思是矛盾的。


 “怎么还不来呢……”


 “不要来啊……”


 ……


 夜色降临。


 宁长久与司命渡过无运之海时,已是子夜。


 半月悬于正中央,流光苍白。


 宁长久与司命一路上原本还会谈笑一番,但真正来到南州之后,他们的神色一下肃然了起来。


 “此去谕剑天宗北方的深渊,至少还要七日,绝对来不及。”宁长久说道。


 司命问:“还有其他入口么?”


 “有。”宁长久说:“我们出来的地方。”


 当时他们从一口古井中离开了深渊,出来之后,那口古井就离奇消失了,当时他们反复寻找过,未能找到蛛丝马迹。


 司命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林野,道:“你还记得它的位置么?”


 “不记得。”宁长久说。


 司命蹙眉道:“那怎么找?”


 宁长久看着她的眼,认真道:“我记得我破境入紫庭的位置,那口古井在那里的正东方向。”


 司命也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时正有细雨濛濛,她立在一片悬崖上,眺望着宁长久,待确认他成功破境之后方才离去。


 只是南州绝非弹丸之地,哪怕是寻那里,也绝对要费很大的力气。


 但司命看着宁长久平静的脸,心情也定了一些,她问道:“你有办法?”


 宁长久道:“有!”


 说着,他闭上了眼,太阴之目如无数纵横的线,竭尽全力地向着周围展开了。


 他似在寻找着什么。


 司命更加疑惑,轻声问道:“南州何其辽远,你的太阴权柄固然强大,但又能延伸多远呢?”


 “确实延伸不了太远。”宁长久说道:“但如果……那里有我沉落的锚的话,就会不一样。”


 “沉落的锚?”


 “嗯……也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宁长久认真道。


 “身体的一部分?”司命听着有些惊悚,她打量着宁长久,道:“除了心眼,也没见你缺少其他部位啊。”


 宁长久轻声道:“有的……”


 这一刻,识海的西南方向,忽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那点微光极远,却远远超越了太阴权柄极限的距离,与他呼应了……这点微光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向着自己延伸而来,抓住了他。


 宁长久轻轻松了口气。


 “找到了。”宁长久说:“不必绕道,继续向前就好。”


 司命更好奇了:“当初的破境之地,你到底留下了什么?”


 宁长久想了想,神秘道:“以后再告诉你。”


 司命假装不屑道:“爱说不说。”


 宁长久心中叹了口气……当然不能告诉她啊,当初他破境之后,在山谷之中,与柳希婉在识海中战了一场,从清晨战至日暮,他击败了柳希婉,却没有吞噬她,反而让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成为了独立的存在。


 那时候,柳希婉尚是满头的灰发,那灰发极长极长,长得可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当时她在一条溪水边,用剑将自己长发割短。*


 满头灰白之发皆是剑丝,沉入溪水之底。


 柳希婉是他的白银之剑,是他真真实实的一部分,那满头剑丝犹在溪河之底,听到了他的召唤,便也生出了感应。


 宁长久的识海中,南州不再是黑压压的一片,他只要循着西南处光点的所在,一直向前,直至于光点齐平,就能回到当初的地方。


 “宁长久。”司命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宁长久问道:“怎么了?”


 司命忽然摘下了兜帽,道:“我忽然想到,这帽子,是不是拦不住你的太阴?”


 宁长久一怔,立刻道:“断界城十万火急,没工夫争这个了。”


 司命幽幽然地看他,真是太阴了啊……


 她也不自欺欺人了,解下了兜帽和面具,她将手伸至颈后,撩出了藏在衣裳间的发,长发如水般流泻而出,色彩艳丽。


 他们一同御空,笔直飞去。


 夜色中的长发如缎,轻柔飘舞,那是南州最美的彩虹。


 ……


 断界城。


 虚境之下,时间的长风绕着她们持续不断地飞舞着。


 越往高处,时间的流速就越快。


 外面经历了数日,此处却只是数个时辰。


 但白藏并未在意。


 只要不被拖入虚境,她就有绝对的把握,在白藏年结束之前将姮娥击败。


 在她看来,姮娥想错了一点。


 她认为自己的目标是非入无头神国不可,但其实不然。


 若能击溃她的投影,将她投影中的权柄之力汲取干净,她亦已心满意足。


 姮娥的存在是她唯一担心的事,只要将姮娥的力量削弱,就能保证自己高枕无忧。至于日后某一日,天下再乱,十二神国互相争权,是很遥远之后的事了,她并未多想。


 长空之中,这场本该惊天动地的神战,却显得有些寂寞。


 白藏娇小的身躯散发着熔银般的光,她的身影像是剑,在天空中纵横着,化作一道道缭绕的线,这些线曲度流畅,每一条都有千万里,而断界城是时间的横截面,这些线在时间的跨度上,亦流转了百万年。


 这是她的剑。


 这道纤细绵长的剑,在特殊的时空中被赋予了玄妙的意义。


 而线一般的剑的中央,是邵小黎红裙墨发的影。


 她的身影在天空中漂浮着,好似困在风中的云。


 叶婵宫借着邵小黎的身体,手握枯枝,挥出了一剑又一剑,银辉的剑光在周围温柔地流淌着,却无法突破白藏剑光构筑的铁壁。


 “梦境没有实际的力量,无头神的权柄里,时间也已残缺得不像话了……”白藏时而会停下身影,静看着她:“我很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可以将时间的权柄磨损到这个程度。”


 叶婵宫当然不会回答。


 她的身影在缭乱的剑光中穿梭着,以梦境为遮蔽,再以命运创造一次次生的可能,她穿梭在这些可能性中,躲避过了许多看似绝境的杀机。


 但白藏的剑越来越密集。


 命运所能展现出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微小。


 终于,一道剑线贴着她的手腕割过。


 鲜血从白皙的皮肤后渗了出来。


 白藏十指张开。


 天空下,白藏本就娇小的身影显得愈发渺小,但就是这微小的影,却有着掌控世界,唯我独尊的力量。


 缭乱的剑离叶婵宫越来越近。


 邵小黎的红裙每过片刻就被割破,渗出鲜红的血。


 叶婵宫的咳嗽声也越来越密集。


 白藏看着负隅顽抗的女子,并没有生出什么大敌将去的快感,她时刻警惕着变故,提防着对方的后手。


 她是有底牌的。


 她相信叶婵宫也藏有底牌,只是不知何时才会亮出。


 但叶婵宫却真的像是待宰的羔羊,只以月枝不停格挡,并无反击之力。


 剑光将不远处的虚境都照出了惨白的颜色。


 邵小黎的身上,伤势越来越重。


 “师尊?”


 邵小黎的意识有一部分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她能感同身受叶婵宫如今的虚弱。


 这让邵小黎很难过。


 白藏的剑不停劈来,她一手握着尘封,一手持着崩坏,同样身负两样权柄的她,杀伐之力上,是要远超过叶婵宫的。


 “师尊……师尊……”邵小黎感受到身躯上传来的痛意,她喊着不停地喊着师尊。


 她能感受到,叶婵宫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地剥离身躯。


 对方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师尊!”邵小黎忽然大喊。


 “嗯?”叶婵宫似终于听到了。


 邵小黎感知到了她的手,握紧了枯枝,坚定道:“师尊,让我来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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