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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期限!


 要做的事情不少,想见的人很多。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倘若自己还是生龙活虎,怎么折腾都扛得住的状态,那倒也无所谓。


 但关键是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真的算不上好。


 就算是有谢山河,有关汉平这些人贴身保护着,也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健康状态之时,姜赟还能自己出手来应付。


 但现在,要力气力气使不上,要内力内力用不出,自保都成问题,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到处瞎晃了。


 所以,姜赟就跟着陈贤、陈定心父子俩,再带着一票的护卫,一同离开了皇城,直奔晋王府去了。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老百姓们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大部分的事,都被隐瞒了下来,并没有对外公布。


 因此,走在街上,几乎看不出来人们的脸上带着像姜赟一样的紧张感。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


 因为皇帝的驾崩,导致京城里的节日氛围没有那么的浓重。


 但是元宵灯会,却是不耽误什么的。


 虽说皇帝驾崩后,全国上下三个月内禁止一切娱乐活动。


 但是像元宵节这种特殊的节日,只要不闹得动静太大,官府都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计较。


 大街小巷的商铺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与元宵节有关的事宜,走在路上听到路人们的谈话,也都是在期待着元宵节御街上的灯会。


 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都非常的期待。


 有才华的跑去猜灯谜,没才华的跑去看热闹。


 什么样的人都能在元宵灯会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这一年一度的盛事,的确叫人万分期待。


 回到了晋王府,阿秋听到动静就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您回来啦!殿下!”阿秋开心的道:“您肚子饿不饿呀?要不要我给您做点东西吃?”


 “不用了。”姜赟摆摆手:“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啊?”阿秋歪着头,一脸茫然的道:“您指什么呀?”


 瞅了阿秋一眼,姜赟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当然是家里有没有进贼,进刺客啊。


 你这臭丫头心怎么这么大啊,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就不觉得你也很危险吗?”


 阿秋听到这儿,才如梦初醒一般,瞬间紧张起来。


 她连忙捂着嘴道:“呀!那怎么办?”


 “……”


 姜赟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个笨蛋说话了,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就自顾自的回了屋去。


 回到晋王府,众侍卫总算是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琴儿,琴儿……”


 关汉平一回来就直接去找她女儿去了,谢山河回到了屋子里面休息。


 今天他跑路跑的最多,一路骑着马去找徐彬,又骑着马带他回来,那匹马上的马鞍还有问题,硌的他屁股生疼。


 剩下的几个侍卫,两个在姜赟门前站岗,其他人则是就在院子里找个地方坐下闲聊喝茶。


 闻人妙听到院子里面的动静,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左右看了一眼,就直接进去了姜赟的卧房里。


 此时姜赟才脱下外套,坐在床边长长舒了口气。


 见到闻人妙进来,愣了一下,问道:“有事吗?”


 “给你把把脉。”闻人妙搬了张凳子到姜赟床边,捉住姜赟的手腕,手指扣了上去:“一整天都没回来,我得看看你现在的状况。”


 姜赟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就任由闻人妙摆布。


 闻人妙感受了一下姜赟的脉象,最后满意的道:“看来,你这次还是蛮听话的嘛。


 没有再跟人打架,身体没有再承受压力。


 继续保持啊,再这样坚持一段时间,你的身体就可以完全恢复啦!”


 “嗯。”姜赟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瞧见姜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闻人妙就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么容易看出来啊?”


 “当然了。”闻人妙嗯了一声道:“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就是在脸上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大字一样。”


 “唉……”姜赟苦笑着叹了口气:“看来在掩饰情绪这方面我还得好好修炼一番。”


 “有心事的话,不妨跟我说说哦。心里面憋着太多的事情,对你的身体来说也是一个负担。


 找个人说说话,也是个不错的排解方式。


 虽然我倒不是很乐意听,不过身为给你治病的大夫,倒也不是不可以听你说说哦。”


 闻人妙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


 表情明明就是一副很想听的样子,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


 放在平时,姜赟少不了出言调笑几句。


 但现在,他实在是没这个心情。


 不过,闻人妙说的也没错。


 自己现在,的确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是想倾听者替自己出谋划策,只是不想一个人把所有的重担都抗在肩上罢了。


 抿了抿嘴,姜赟开口道:“其实……从昨天到刚才为止,我过的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


 “怎么回事?”闻人妙奇怪的道:“你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说要进宫办事么?


 事情……不顺利?”


 “何止是不顺利啊。”姜赟苦笑一声:“简直就是灾难啊。”


 “到底怎么了?”


 “我有个弟弟叫姜贺,你知不知道?”


 “不太清楚……”闻人妙摇着头:“不过我倒是听说,前几天在上朝的时候,晋王要继承皇位,宋王却出面阻拦了下来。


 我知道晋王是你,莫非那个宋王就是姜贺?”


 “嗯。”姜赟缓缓点头:“实际上,我回来的那天,行刺我的人中,李从义也在里头。


 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而就在这之前,是李从义在垂拱殿上,为姜贺作证,指出了很多我还没有公布出去,并且会对我造成不利的消息。


 这也是我最后没能继承皇位的主要原因。”


 “然后呢?”


 以闻人妙对姜赟的了解,光是这样的情况,姜赟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消沉。


 那么一定是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才会让姜赟显得心事重重。


 “唉……”说到这儿,姜赟深深的叹息一声:“本来我昨天进宫是去找姜贺,我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李从义的底细。


 毕竟现在我们线索全无,除了李从义之外,我们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的渠道能够去了解幕后的真凶。


 但是,他跟我的关系并不好。


 我好说歹说,他最后才有了点合作的意思。


 我想着让他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昨天就没有逼着他立刻给我答案。


 但是没成想,昨天夜里……他竟然被人杀了。”


 “什么?!”闻人妙惊讶的捂住嘴巴:“居然……居然这么大胆?!”


 “可不光是大胆。”姜赟摇了摇头,神色复杂的道:“姜贺他因为前几天在垂拱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殴打吏部尚书。


 此举影响异常恶劣,所以就把他关到了宗正寺的思过院中等候发落。


 宗正寺位于皇城之中,皇城又对出入之人的把控非常严密。


 谁什么时候进来,要干什么,带了什么人,这都是要登记造册的。


 然而即便如此,刺客依旧进入了皇城内部。


 过来查案子的太安府少尹觉得此事有可能是宋王府上的侍卫统领秦百川监守自盗,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只不过现在秦百川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人都找不到,就算确定他跟李从义有什么关系,也没法问出他们幕后的指使者。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而是秦百川、李从义这两个人在大内侍卫这个群体之中,皆属于门派出身。


 大内侍卫分为两派,一派是门派出身,拥有极强基本功的人。


 另一派则是良家子进入军队之后经过层层选拔,最终进入大内侍卫的群体。


 这两派之间本身就互相看不顺眼,倘若此事继续发酵下去,最终很有可能会引起这两派之间的内斗。


 到时候整个皇城都会变成战场,混乱之下,那些刺客便会趁机浑水摸鱼,刺杀居住在皇宫里面的宗室成员。


 这便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啊。”


 姜赟一口气说完这些,便站起身,倒了杯茶喝。


 阿秋这家伙也是,自己都回家了,也不知道烧壶热水来泡茶。


 搞的姜赟大冬天的也只能喝冰凉的茶水。


 不过,目的是为了润嗓子,凉的热的,倒也没差。


 姜赟说完这些话之后,闻人妙傻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都不敢看姜赟。


 非常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小声道:“你……你跟我说这些,真的……真的合适么?”


 “一开始,是你叫我跟你说的。”姜赟放下茶杯,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又坐回了床上:“现在我跟你说了,你又觉得不合适,你到底想怎样?”


 “不是,我就是觉得……觉得这些事情应该都属于机密了吧?你不怕我往外说啊?”闻人妙眼睛偷偷观察着姜赟,在她的脸上,能够看出有那么一丝期待的模样。


 “我相信你。”姜赟瞅着闻人妙,轻声说道:“我们彼此之间都掌握着对方绝对不能外传的秘密,这是最值得相互信任的关系了。


 你大可往外说,不过你说出去之后,金匣药方的事情你可得好好想个理由,去跟日后找你兴师问罪的人们解释了。”


 本来一开始,闻人妙的心情貌似是有些雀跃。


 但是听了姜赟接下来所说的话之后,闻人妙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哦,是么。”闻人妙淡淡的道:“那还真是伤脑筋啊。”


 姜赟也不是傻子,别的看不出来,这气氛的变化,总是能察觉到的。


 发现闻人妙一下子又变得冷淡,姜赟是满脑子的问号。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喜怒无常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话惹她老人家生气,自己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九剑镇?”


 就在姜赟小心翼翼的琢磨着自己怎么惹了闻人妙不开心时,闻人妙忽然之间问了一句。


 “啊……这个啊……”姜赟想了想:“最近的事情确实有点多,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可能就要动身过去了。”


 “二月二十二日,这是每年在九剑镇举办武林大会的日子。”闻人妙淡淡道:“算上从京城到九剑镇的路程需要的时间,最迟二月十五日就要动身。


 在这之前,如果你这边的事情没有办完,我就要自己先过去了。”


 “二月十五日啊……”姜赟眨了眨眼:“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吧……大概……”


 “总之,在这之前,你给我好好的养着病。


 我已经告诉阿秋了,每天要给你弄牛奶来喝,这样也对你的恢复大有帮助。


 还有每隔三天,一定要回来吃一次药,这样也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至于二月十五我走之后,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也管不着了。”


 闻人妙说完,便昂着头大步离开了姜赟的房间。


 姜赟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到底为什么生气啊?


 想到最后也想不明白,姜赟便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小憩一阵。


 到了晚上,阿秋喊姜赟起来吃晚饭,姜赟这才起了床。


 简单吃了几口,姜赟发现阿秋整个人神经兮兮的。


 谢山河从门外路过,阿秋都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还把筷子紧紧握在手里,当成是武器一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阿秋闭着眼睛,举着筷子惊慌无比的大喊道。


 “……”


 姜赟看着这样的阿秋,心里面有一百句话想说,最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阿秋嘴里开始念叨着什么‘祥瑞御免,家宅平安’之类的话时,姜赟才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在干嘛啊?”


 “噫!”阿秋听到姜赟说话的声音,被吓了一大跳,嘴里竟然发出了尖叫。


 而方才开始就一直一边扒饭一边看着阿秋意义不明举动的琴儿,被阿秋吓了一跳所发出的声音也给吓了一跳。


 “噫!”


 她也跟着尖叫一声,把关汉平和姜赟都给吓了一跳。


 唯一一个保持着八方惊雷我自岿然不动这般淡定状态的,就只有闻人妙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外面的侍卫们赶紧跑过来查看情况。


 姜赟头都大了一圈,对他们挥挥手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去吃饭,她发神经而已。”


 侍卫们这才松了口气,他们还想着是不是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进来,原来只是那个小侍女发病了而已。


 “坐下!”姜赟瞅了眼垂着头的阿秋,训斥道:“这还吃着饭呢闹什么动静!


 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你搞的人心惶惶,万一真有刺客来了,人家还以为你是又在犯病,你怎么办?


 吃饭就老老实实吃饭,作什么妖!”


 “我……我也是被吓到了嘛!”阿秋委屈巴巴的撅着嘴:“我也不想的呀!”


 “不想什么啊?”


 这时谢山河从门外进来了,手里拎着一坛酒。


 这是刚刚外面酒楼的伙计才送来的。


 关汉平也不知道是这些年喝的太少,还是他本身就喜欢喝酒。


 总之最近这段时间,他没酒都吃不下饭。


 本身呢,担任着护卫姜赟这个工作的关汉平肯定是不允许喝酒的。


 喝酒误事,这点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过关汉平这个人自制力相当不错,他喝酒也不会喝的酩酊大醉。


 每顿饭,三小杯,喝完就不再多喝了。


 因此,姜赟对他的这种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方才我过去的时候听到里头有人在叫,是沈姑娘叫的吧?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姜赟替阿秋回答:“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不用管她,继续吃饭。”


 “哦……”谢山河挠了挠头,也没多想,便捧起饭碗继续吃了起来。


 其实,从姜赟之前回来跟阿秋说起有刺客的事情之后,这丫头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胆子很大的人,当初一气之下暴打姜赟一顿之后跑出了晋王府,也是在长久的压迫之下所爆发出来的反抗。


 叫她现在再来一次,她是万万不敢的。


 因此,偶尔阿秋也会跟琴儿拍着自己不大的胸脯吹嘘,说你别看晋王殿下整天板着张臭脸跟谁都欠他钱似的,看他不爽我可是会直接揍他一顿的。


 怎么你不信?你不信你自己去问问他,有没有被我打过!


 琴儿跟姜赟又不熟,自然不敢问。


 而且这孩子也不知道怀疑别人,阿秋说啥她就信啥,最后拿着崇拜的目光看向阿秋的时候,阿秋那叫一个得意啊。


 总得来说,有着阿秋这样性格的人,肯定胆子不会太大。


 也正因如此,有点风吹草动,阿秋就很担心会不会是刺客来索命了。


 瞅着阿秋可怜巴巴低头扒饭的模样,姜赟心里也觉得她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怜。


 叹了口气,姜赟放下筷子对她说道:“阿秋啊,今天晚上你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啊?”


 “唔……刷完碗之后大概就没什么事了,怎么了?”阿秋想了想,随后看着姜赟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丫头估计心里头正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惩罚她,看她那忐忑不安的眼神,就能把这丫头心里的想法猜的通透。


 不过,姜赟倒也不是那么过分的人。


 之前他刁难阿秋,是因为他不想阿秋继续跟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和宫中其他的宫女相比,阿秋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


 自己当时又处于失势的状态,虽然掌控着天监府,却也不能太过招摇,否则便会惹人怀疑。


 阿秋跟着自己,什么都享受不到,还要给自己干活,姜赟也不想太委屈了阿秋。


 正因如此,姜赟才会变着法的刁难阿秋,最后导致阿秋忍无可忍,直接胖揍了自己一顿后跑了。


 但因缘际会之下,姜赟抓了一群奴隶贩子,却意外的碰到了阿秋,于是就这样,阿秋又回来姜赟身边继续当侍女了。


 那个时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情况也与当初不一样。


 家里头要是有个人能做好饭菜等自己回去,也是一个不错的场景。


 更何况姜赟早已习惯阿秋在自己身边的生活,她猛然一走,姜赟还有些不适应。


 这一次姜赟不打算把阿秋赶走,因此也就少了很多的刁难。


 不过这丫头本身就蠢蠢笨笨的,好些次惹的姜赟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毕竟是从自己失势时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人,姜赟心里对阿秋也有些感谢的情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赟心里甚至都没有把阿秋当成侍女了。


 所以看到阿秋这幅模样,姜赟心中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丝愧疚感,想要哄一哄她。


 于是姜赟就继续说道:“没事的话,晚上陪我出去一趟。”


 “啊?上哪儿去啊?”阿秋茫然的眨着那双大眼睛:“殿下您的身体能行吗?”


 “没关系。”姜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说是想让阿秋开心才这么做的,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当做是掩饰尴尬,姜赟说道:“你跟我一起出去随便走走就好了。”


 “哼,逞一时嘴快。”


 姜赟不说,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


 琴儿是张白纸,只能体会字面意思。


 但关汉平这个老江湖,却看出来了一些门道。


 不过,他的身份也没到这样说姜赟的地步,谢山河更不可能了。


 所以,也就只有一旁的闻人妙是在对姜赟冷嘲热讽了。


 这女人白天生了自己的气,姜赟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因何而气。


 不过正所谓女人生气,男人心虚。姜赟现在就是处于这么个心虚的状态。


 他也不敢吭声,只能尴尬的笑了两句。


 但阿秋那边,却咬着嘴唇,弱弱的问道:“殿下,我……我……我能不能不去啊?”


 “干嘛,你有事吗?”


 “没有,但是……”阿秋是真的害怕姜赟要把她拉出去,挖个坑埋掉。


 毕竟这些天,坊间也有传闻说晋王殿下杀了好几百个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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