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到底是谁（四）
袁云梦跟我聊了这些让我很震撼，我没有想到的是，中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如果她的推测都是真的，这也太可怕了，这一切都像是谍战剧一样。
一直立志成为正义化身的二叔，竟然成了大反派，
杀着长生求长生，这也太扯了。
我甚至不知道以后看见二叔要如何面对，
是转身逃离，还是怒目而斥？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有多长时间身体会恢复？”
“根据我的判断，最多一个月，你的身体就会恢复。
只要稍微留意一下你的行踪，他们就会发现这个秘密。”袁云梦说道。
“如果我同意加入他们，我现在要怎么做？”
“如果你同意加入，等你加入之后，需要根据你的身体恢复状况，才能决定你要做些什么。”
“除了我还有别人加入吗？”
“我不确定，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随口问一句，为什么他们希望我能加入。”略微尴尬的问道。
“清风和你是目前我们见过，最奇特的一种身体状况，你和清风是最具有研究价值的两具身体。
也许是对你还有一定的忌讳，毕竟你是唯一一个还健在的活人。
如果你突然失踪或者死亡了，好多秘密都需要你来解答，他暂时还不会对你下手。
清风找不到了，可是清风的弟子还健在。
据说清风仅存的十五名弟子，也是被他秘密接走的。
既然他希望从清风弟子身上有所突破，
他们就希望能争取到你的支持。”
“把人带走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的组织也放任不管不顾吗？
还有道门也同意他这样做吗？
毕竟‘昆仑神宫’还是属于道门管辖。”
“他已经是代理最高负责人，拥有非常大权力，
只要他不做出什么违反组织纪律的事情，
在他的权限内，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跟清风弟子达成协议的是会长，
现在会长已经死了，他接手合情合理。”袁云梦解释道。
“你想让我怎么做？在他没有对付我之前，我开始反击，将他和他的组织摧毁？
这也太不现实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莱坞大片，
我也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也没有这么不自量力。
就算我能恢复，去基地找他，也是死路一条。”
“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这么多事情。
你不好奇，是谁让我来找你的吗？”袁云梦盯着我问道。
“是谁？”
“零号。”
“什么？
零号？”我以为我听错了，零号让袁云梦来找我，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零号临终前，让我来找你。
他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来做一些事，
对这个社会做出一些改变。”袁云梦说的大义凛然。
“为什么是零号？
为什么他会要我这样做？”
这太让人意外了，作为反对长生不死组织的最高负责人，
临终前竟然让一个怀疑是长生不死的人，去摧毁他所从事的事业。
他是怎么想的呀？
难道零号是传说中打入组织内部的叛徒？
“也许是他见过太多的生死，临终前有所顿悟，才做了这个决定。”
“为什么零号要让你来告诉我，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零号是我们的客户。”袁云梦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零号这种身份，就算是最后要走，也有一定的程序吧？
怎么可能会请陌生人去？
大姐，你该不会职位比他还高吧？”
“你说得对，零号临终前绝对不会让陌生人接触，
可是我并不是陌生人，我跟零号很早以前就认识。
原本我也不想去的，你频繁的往来‘八仙宫’，他盯上了这个地方，
为了自身的安全，我被迫以临终关怀的名义，去见了见零号。
我跟他讲述了目前的困境，希望他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不幸的是，他确实要死了，而且确实没时间了，
完全无能为力来帮我解决。
这次去也不是没有收获，
临终前的二十四小时，我一直待在哪里，他跟我讲了一些事情，
聊到最后，他竟然拜托我来说服你加入这个组织，
老实说，我也很诧异他当时的决定。”
“你们以前就认识？为什么没有听你提过？
我说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这么多事情。”
“想啥呢，我认识什么人还要跟你汇报。
别打岔，继续说零号的事情。
零号临终前，对长生的态度转变非常大，
也许是会长的死亡，让零号有所警觉，
零号甚至判断会长的死亡，就是一个阴谋。”
“会长的死，跟他有关系吗？”
“总算聪明了一次，
根据零号的调查结果，会长可能是他设计清除的。
按照排序，会长是排在第一位，会长不死，他没有机会。
如果这次没有机会上去，按照年龄推算，他没有机会了。
权力也是他重新活过来需要追求的事情，
有了权力，他才能实现很多事情。”
“零号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没有，零号是自然死亡。”
袁云梦说道这句话的时候，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零号还说了什么？”
“零号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也许是他思想转变的一个开始。
零号曾经亲自部署抓捕过一个邪恶的家族式组织。
首领竟然是这个家族辈分最高的老太爷，
这是一个身患绝症的老人，
老头的年纪太大了，将近一百二十岁呢，
其中最少有五十年是在轮椅上渡过的。
你知道他这五十年是怎么渡过的吗？
五十多年，吃喝拉撒全都都在轮椅上渡过，如果保姆不在身旁，连喝口水都是一种奢望。
好多次老人都想过自我了结，可是老人多活一天，就是对信徒最好的招牌。
为了信徒和无尽的财富，他的子孙后代也不允许他这样轻易的死掉。
你知道他这几十年是怎样渡过的？
你体会不到这种绝望，在你想死的时候，想自我了解的时候，甚至连剪刀，绳子，甚至是服药了结的机会都没有。
有时候，死不了也是一种非常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
那种寄希望长生不死，又希望尽快死掉的矛盾，你暂时还体会不到。
老人无数次向自己的子孙后代表示过，想要自我了结，
可是他们都因为老者在开玩笑，没有人帮他。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安排最好的护理，就是希望他能继续活下去。
零号见到老人的时候，老人几乎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最后艰难的用一只还可以活动的手，写下了帮他了结的愿望。
零号说也许他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动摇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长生不死。
有时候死亡也许也是一种解脱。”
“你们是怎么判断什么人会长生不死？
或者是你们怎么认定那些人希望长生不死？
不可能你们对所有人都筛查一遍吧？”
“我们这个组织，有好多信息都是共享的，
首先是将全球所有长寿人群，列为重点观察目标，然后逐一筛选。”
“就是用临终关怀的名义，筛选他们？”
“差不多这个意思，
毕竟这种年龄的人，这一生的所见所闻，要比别人知道的都多。
给他们最后的体面，送他们没有痛苦的离开。”
“难道我不到30岁，就在你们的观察之列？”
“暂时还没有，毕竟你的年纪还不够资格。
如果有一天确认了你的状况，你肯定是我们第一个观察对象。”
“你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吗？”
“想什么呢，要不是被他们盯上，这个身份，我都不会要。”
“那个……
那个，你们已知的长生人群多吗？”
“不算少，清风排在第一位，
只要是长寿的那一部分人群，都在我们的监管范围内。”
“你们业务范围挺广泛的呀，
要是老人家到时候不走，你们会直接给他们一刀，送他们走？”
“滚，别瞎说。
不管他们活多少久，我们都不会勉强。
如果他们想走又自己走不了的时候，我们才会帮他们，这才是我们的理念。
刚才的事情想好了吗？他们需要你的表态。
是加入，还是继续沉默？”
“我能考虑一下吗？
如果我拒绝了，你们会怎么样？”
“你尽快答复，这事情不勉强，你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你拒绝，忘记我所说的一切，还有记住我今天没有来过。”
“我考虑几天在答复你可以吗？”
“可以，三天以后，我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你给我答案。”
“嗯嗯。”
送走了袁云梦，蹲在家里跟小花开了视频，她们现在还算安全，还是以前的那家酒店，女儿也开始认人了，已经能到处爬着跑了。
丹姐和小花轮流照看孩子，不算太辛苦。
别墅已经装修完成，里面的甲醛等有害物质找了专业的公司来清除过，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住了。
“老公，事情怎么样了？
这样他们能放过你了吗？”小花一脸关心的问道。
“做了个小手术，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
“老公，不会是真的切了吗？”小花小声的问道。
“没有，就是做了个简单的阻断手术，以后想要二胎，在接上就好。”
“确定真的没事？”
“额……
老婆，要不等你回来，咱们找个时间先试试。”
“滚……”
看着正在牙牙学语四处乱爬的闺女，
算了，有了家折腾不起了，放弃挣扎吧。
就算一辈子不出国，不限制我和家人的自由，这一辈子都受人监视，我也可以接受。
好久没有出门了，最近刚好闲着无事，四处走走也能顺便看看监视我的人走了没有。
现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就算是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也很难发现。
我曾经培训过如何反跟踪，在人多的地方转了两天，基本可以确定，在我周围没有发现追踪的人群。
就在我逛商场的时候，突然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味道很淡，不小心留意完全发现不了。
这种味道我很熟悉，除了顾斌和刘建民没有其它人会有。
“跟我来。”胳膊被砰一下，顾斌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顾斌和刘建民模样完全变了样子，不是普通的面具，应该是易容头套。
穿着花格子衬衫，两个人成夹角位置，就算是遭遇到袭击，两个人也不至于同时被一网打尽。
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跟着他们两人，走到了一楼开封菜，点了一份全家桶的套餐打包。
就在结果打包袋子的一瞬间，顾斌一转身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掉进了我的包装袋内。
“找个地方用耳机听，我给你电话。”
如无其事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悄悄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迷你耳机，悄悄的放进了耳朵里。
“小方听得到吗？
听得到，你就先点点头，然后在摇摇头。”
我按照他们说的做完之后，耳机里面再次传来顾斌的声音：
“小方，别紧张，我们只是想跟你谈谈，没有别的任何企图。
这个耳机是加密的，只能听不能发送语音，你听我们说就好。
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将会长的死亡怪罪到你头上报复你。
会长临终前，交代过我们，如果零号死亡后，让我们来找你。
会长临行前嘱咐过，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们随时都可以。
他留了一些东西给你，盒子里面有一个软盘，还有一个专用的播放器。
软盘的内容只能播放一次，我们也不清楚会长留给你的是什么信息。
他说看完之后，自己做决定。
里面有我们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就点点头，我们要走了。”
按照顾斌的指示，点了点头之后，耳机里面确实再也没有声音传来，看样子他们已经走了。
将没有吃完的全家桶重新打包，在广场上又溜达了两圈，这才叫了出租车回去。
一个巴掌大小的播放器，里面还有一个带线耳机，一张拇指头大小的储存卡。
将卡插进播放器里面，连好耳机，播放器上面竟然变成了显示屏。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会长和零号同时出现在画面中，拍摄地点是在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小方，你好。
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
也许零号也不再人世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聊天。
接下来你要仔细听，这份文件无法复制，一旦打开播放，不能暂停和停顿，播放完成后，十五秒之后就会自动销毁。
老天保佑，我希望看到这个视频的确实是你，不是别人。
你放松一下心情，现在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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