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宿柳大洪水的事宋药一开始是从爸爸口中听到的。


 后来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就算是在县里，也是只要有一个人提起话茬，其他人立刻接上。


 小孩子们还不太懂这些，但大人们却都跟着忧心起来。


 宋药刚开始还以为抗洪和灭山火一样,灭个几天就能结束各回各家。


 但一直过了十天,四处关于抗洪的话题愈演愈烈,刘小虎他们部队也一直没回来。


 宋爸去县里供销社买东西,回来跟家里人说：


 “董同志说宿柳那边大雨下个不停，现在不光那群同志暂时回不来，不少解放军和武警战士都被调过去了,看来情况还是很严峻的。”


 宋药不太能理解：“不是说今年很旱吗？”


 他们县都好久没有下雨了。


 宋爸弹了他额头一下：“学白上啦？我们中洲这么大,一边旱另一边涝那太正常了。”


 他们这边很少下暴雨，就算是下雨也都是一些小雨，所以面对不知道洪水可怕的儿子,宋爸绞尽脑汁回忆着：


 “还记不记得你四岁那年下的暴雨？”


 宋药茫然脸摇头。


 宋爸帮他回忆细节：“就是有一只兔子为了躲雨跑到了我们家,它身上特别灰，个子特别大,耳朵特别湿……”


 宋药眼睛一亮,想起来了，跟着补充：“味道特别好吃！”


 宋爸点头：“对,就是那天。”


 “现在宿柳差不多就是下那么大的雨，而且每天都下,他们那还挨着江，你算一下这有多少水。”


 宋药就认真的在心里算。


 他记性一直很好,尤其是对于自己印象深刻的事（比如那只倒霉的好吃兔子）,现在想起来是哪一天之后，就差不多对暴雨有个概念了。


 那天的雨真的好大呀,下的人在屋里根本看不清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哗啦啦的雨声一直都在。


 不过宋药始终被好好的护在屋里，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大雨可怕，还好奇的伸出手去接。


 他手嫩，当时那雨下的又凶，雨滴砸在手上还有点疼。


 宿柳天天都会下这样的雨吗？


 宋药认知到了洪水有多么可怕。


 小孩开始努力搜集关于宿柳抗洪的信息了。


 这一点都不难，因为大家几乎都会讨论。


 听说为了这次抗洪，能够腾出来的兵力几乎全都抽调了过去。


 他去县政府找书看的时候，县长的办公室里放着报纸，上面也都是说宿柳抗洪的事。


 县长还在县里组织捐款的事。


 他说抗洪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这次抗洪不管多久成功，光是这十几天，国家损失的就已经不止几亿了。


 而且看雨下的情况，未来还不止这十几天，刘小虎他们暂时是回不来了。


 宋药把自己爸爸新给的两毛钱捐出去了。


 回来之后，他对亿这个数字还念念不忘。


 一天里他就一直不停的对005碎碎念：


 【亿啊，这可是亿啊。】


 005被他念的有点茫然。


 晚上的时候，宋药睡前还在念：【亿，那可是亿。】


 005实在不解：【亿怎么了？宿主以后做飞机不也要几亿几亿的花吗？】


 宋药惊呆了。


 刚躺在床上的小孩“腾”的一下坐起来。


 【你说什么？做飞机要几亿？？】


 005不太理解宿主震惊的点，他超肯定的说：


 【按照宿主时代的购买力来算，宿主以后想造飞机肯定要花几个亿的。】


 见宋药还是一脸震惊，它为了安抚对方，继续道：


 【宿主不用担心，飞机后面还有火箭呢，根据记录，火箭差不多几百个亿吧。】


 宋药：【……】


 几百亿……


 他掰着手指头算个不停。


 然而就算是他数学再好，对于目前最大人身财产只有两块钱的小孩来说，几百个亿那也是算不清楚的。


 要知道身边大人一直告诉他的是，千元户已经很厉害了。


 实际上家里有一百块钱以上存款的话，那就是他们村的首富了。


 宋药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他以后哪来的几百亿去造火箭。


 小孩整个人都懵圈了：【005，我估计我是造不出火箭，也造不出飞机了。】


 005：【为什么？按照宿主的学习能力和智商，造出这些只是时间问题啊。】


 宋药：【我没钱呀。】


 005：【……】


 它惊住了。


 搞科技怎么会没钱呢。


 只要把自己的设想放在星网上，自然会有人……咦，等等。


 这里没有星网。


 宿主拉不到星网上投资的。


 005也震惊了：【完了！宿主你是个拉不到投资的穷人。】


 宋药可怜兮兮的躺下：【如果是一百块的话，我还可以努力一下，但是几百亿，就算是我长大了去上班也赚不到呀。】


 他也知道自己学习可以赚到学习度。


 但是学习度又不能立刻换钱。


 而且几百亿……那得多少学习度才能换到啊。


 开开心心生长了九年的小孩第一次感受到了贫穷的滋味。


 美滋滋跟了宿主一年的新手AI也第一次意识到了，它的宿主很穷。


 005努力的帮宋药想办法。


 【宿主，你这么聪明，可以卖你的基因序列给研究所做研究，能卖很多钱的。】


 宋药：【你说的是建国四千年的研究所吧？我们这里有吗？】


 005查了一下：【……好像没有。】


 而且就算是有记录，看上去也一点都不安全的样子。


 它接受的系统培训里压根没有如何帮助宿主发家致富的课程。


 毕竟在星际时代，一个人的智商和天才足以让他足不出户就得到全方位投资。


 只要能学出成绩来，就算是想要造飞船，都会有人给钱。


 而且钱财来源公开透明，星网上的一切投资都安全的不得了。


 005它们只需要学习如何帮助宿主成为一个足够有才的人。


 至于经济问题？


 才华是可以换来一切的。


 但现在，没有星网。


 没有恒星投资者。


 005的数据都要乱了。


 它好内疚的说：【对不起宿主，我的系统培训里面没有教导如何帮助宿主变得有钱。】


 并不知道时代不同会带来多大不同的学习AI自发忏悔：【明明我身上的广告是可以全方位陪伴帮助宿主的。】


 它好心虚的说：【我们又打了虚假广告。】


 宋药虽然也有点担心钱，但是见005这样，他还是立刻安慰：


 【没事的，你能陪着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为了让005不要那么难过，小孩熟练的甩锅出去：【都怪制作人，是他奸商，不关你的事。】


 005很好的被安慰到了。


 其实它也觉得制作人实在是很不靠谱，为什么要打那么虚假的广告呢。


 他就不害怕星际网络纠察罚款吗？


 宋药恢复的很快：【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是以后，说不定我真的能挣到几百亿呢。】


 【几百亿……而已！】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既然未来一定有人能做的出飞机火箭，那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们都很有钱吗？】


 005查看了一下：【不是的，大部分刚刚做出来的科技产品都是在国家支持下做出来的。】


 宋药猛地一下又坐起来了。


 对呀！


 他干嘛要一个人做，他完全可以找国家呀！


 小孩美滋滋的：【那我以后就给国家打工，这可是铁饭碗哦。】


 虽然他不是很懂铁饭碗是什么意思，但是每次家里人说的时候，语气都好羡慕的样子。


 一想到自己以后又可以成为国家公务人员，又能做飞机火箭，宋药就高兴地不得了。


 他开开心心的重新躺下：


 【好啦，那我们睡觉吧！】


 【晚安005。】


 005：【晚安宿主。】


 刚说完晚安，它就发现宿主已经睡熟了。


 005也模拟着宿主的睡眠波段开始安眠。


 而宋药却在睡眠里梦见他已经把飞机做了出来。


 飞机真的好大好大呀。


 比他在学习系统里看历史时看到的资料上的还要大。


 梦里这架飞机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宋药站在它面前，还没有它的百分之一大。


 小孩心底的骄傲简直要溢出来。


 他美滋滋的想：哇，原来这就是我做出来的飞机呀。


 进入到飞机里面一看，里面写满了字。


 明明看不清楚，但是宋药就是知道上面写的是：


 【恭喜宋药完成第一架飞机制作。】


 【花了几个亿的飞机哦】


 【几个亿！】


 【亿！】


 然后小孩就美醒了。


 躺在床上好一会，都没能从自己潇洒用了几个亿做飞机的快乐中走出来。


 吃饭的时候，宋药就问起了宋奶奶：


 “奶奶，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国家做事，给国家打工呀。”


 宋奶奶惊喜不已。


 “我们幺儿想给国家打工呀，真有出息。”


 她开开心心的说：“你只要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毕业之后国家一定会录取你的！”


 宋药一听，超级自信的。


 老师都说了，他以后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就是赵晓东还不是百分百。


 于是小孩也不管现在正在放假，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找赵晓东了。


 到了赵家，他拉着赵晓东就要跟他一起学习。


 赵晓东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放过我吧宋幺儿！！！我们平时上学的时候学就算了，现在放假怎么还学，要不我们去做扇钟吧？不是快要收尾了吗？”


 现在是让赵晓东干什么都行，反正他就是不想学习。


 “或者我们去玩打仗游戏，我当敌方行了吧？”


 宋药却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给哄住。


 他超级严肃的说：“赵晓东，你想上大学吗？”


 赵晓东：“当然了，谁不想上大学……”


 说到一半，他突然警觉起来：“你想干嘛？我想上大学不代表我必须这么死命学啊。”


 宋药：“上大学你努力一下就可以，这个我还是相信的。”


 被夸了，赵晓东脸上难得显出高兴表情：


 “那是，我也是很聪明的好不好？只是比你稍微差了一点而已。”


 他伸出手指头，比划着“一点”是有多小点。


 宋药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我也觉得你很聪明。”


 赵晓东和他玩时间长了，听到这立刻打断：“等等，你可别说但是。”


 宋药就当做没听见：


 “但是！”


 “你如果想要为国家做事，拿铁饭碗的话，光上大学还是不够的。”


 赵晓东：“？”


 “我没说我要去拿铁饭碗呀。”


 宋药指出：“你之前还说要和我一起做飞机呢。”


 赵晓东没有否认：“是呀，做飞机呀。”


 宋药：“你买得起做飞机的原料吗？”


 赵晓东有点心虚。


 毕竟做救生项链的原料全是宋药花钱买的。


 他们两个小孩还去跟人家讲价，结果讲价水平不如人，最好还是在外面等的宋爸等不及了，进来一通大杀四方，这才便宜拿下那些原料。


 所以在原料问题上，自觉一点忙没有帮上的赵晓东提起来就觉得比宋药短了一撮。


 他说话底气显然没有刚刚足了：“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是你不是说飞机要长大了再做吗？长大了也许我就有钱了呢。”


 宋药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小孩哼哼着：“没见过世间了吧，你再有钱，你能拿出几个亿来吗？”


 “几个亿？？？”


 赵晓东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数学不大好的新生了。


 每天跟着宋药学这学那，他的数学已经登峰造极（他自以为的）。


 亿是多么大的单位，赵晓东还是清楚的。


 他怀疑宋药疯了。


 但看看宋药自信的眼神，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宋药哼哼：“知道怕了吧？快点学习，你光考上大学是不够的，你要考上最好最好的大学才行。”


 赵晓东：“……”


 他苦逼兮兮的打开书，有气无力的开始学习。


 诶，真后悔。


 之前干嘛要夸下海口，说自己也要做飞机。


 现在话都放出去了，再反悔显得他好像说话很不算数一样。


 赵晓东本来不是很爱面子的。


 但是架不住宋药是个很爱面子的小孩。


 两人天天混在一起，他不免就要被宋药影响，哪怕学习再怎么苦累，都没想过反悔。


 他们在这铆足劲学，星期一上学的时候，何老师就知道了。


 听说自己的两个学生打算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她：……


 她略有点犹豫的说：“那你们初中上哪里去读呢？”


 县里的初中好像也没有上过大学的老师吧？


 宋药和赵晓东都特自然的回答：


 “也是在村里上呀。”


 何老师：“……”


 她提醒自己的两个学生：“我自己才只有高中毕业。”


 “够啦够啦。”


 宋药完全不觉得何老师教导不了他们。


 何老师可是很厉害的，有的问题他问县长，县长这个上过大学的都答不出来，但是何老师就能答出来，还能给他们讲解的超级详细。


 而且有时候就算是何老师也不会，但是过一段时间，她就会了（写信求救以及努力自学的成果），所以小孩对她超级自信的。


 “老师你放心吧，有你在，我们考上最好的大学肯定没问题的。”


 何老师：“……”


 她有问题啊！！


 本来她就是毕业后两年没怎么复习看书，还是来了大树村之后才重新捡起书籍。


 前段时间宋药天天来问问题，就已经把她问的怀疑人生了。


 再加上还有个叶兴华同学每次写信都要来上一次“这个超简单的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


 导致现在何老师完全无法了解自己的真实水平。


 她甚至觉得，她现在说不定连高二的学生都不如。


 而宋药和赵晓东，居然指望让她一路教到他们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何老师：……救命。


 在两个孩子这里说不通，她转头就去找了宋家人和赵家人。


 然而，村里人对于何老师是如何的信服，何老师是不知道的。


 她的美名威名都几乎要传到县里去了。


 尤其是赵宋两家。


 要说村里谁最觉得何老师优秀，属他们两家莫属。


 尤其是上次，她帮助两个孩子做出风扇，却硬是分文不肯取之后，何老师诸多形象里就又多了一层“高风亮节”。


 要是连何老师都不信，他们还能信谁呢。


 于是，本来是去找家长跟他们沟通“孩子们认知不清你们做家长的上点心”的何老师，再次受到暴击。


 宋奶奶直言：“既然两个孩子有这个志向，那我们就把他们托给您了。”


 赵奶奶最近和宋奶奶走得很近，何老师来的时候她就在宋家跟宋奶奶一起做衣服，也表示附和：


 “是啊，我家东东就全辛苦小何老师了。”


 她说着说着，脸上就忍不住露出慈爱的笑容：


 “没想到东东也会有这么高的志向，都是靠的小何老师跟幺儿带动啊。”


 宋奶奶也笑：“以后俩孩子要是真的能考上大学，到时候摆酒何老师一定要坐主位的。”


 何老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


 她自己都没考上大学，她怎么教俩孩子上大学？？


 可显然，宋奶奶跟赵奶奶就是莫名觉得何老师可以。


 她们始终觉得，何老师就是深藏不露。


 从何老师来大树村的第一个月，大家就发现她是个厉害的人了。


 她想上天的志向，她的军人家庭，还有她明明是个高中毕业生，却愿意来深山做老师，这是一位多么厉害的女同志啊。


 看，孩子们被她教的多好呀。


 尤其是宋药，自从何老师来了，这孩子就跟开了窍一样。


 宋奶奶大力赞扬：“我们家幺儿就是被小何老师教导出来的。”


 赵奶奶一脸赞同。


 何老师：“……”


 她干笑：“……我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宋药同学就是这么聪明呀？”


 宋奶奶和赵奶奶就笑，一脸的“城里姑娘就是谦虚”的表情。


 毕竟宋药的确是在何老师来了之后才突然懂了好多东西（其实是之前一年一直在摸鱼，老师来了才开始努力），他一个小孩子，还不都是大人教的。


 这个“大人”，非何老师莫属。


 解释了一通结果适得其反的何老师郁闷的回去了。


 她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好半天。


 脑海里全是刚刚宋奶奶和赵奶奶夸她的话。


 其实这些话，她以前也经常听的，在她高三以前，她也是被街坊四邻夸的优秀学生，她的老师也认为她一定可以考上大学。


 当时填志愿，她填的志愿就是叶兴华现在上的那所大学。


 从高二开始，全班都知道她致力于那所大学。


 它是那么难考，可所有人都觉得她可以考上。


 当时，她是一个多么骄傲和明媚的人啊。


 是什么时候开始，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平庸，失去了以前的骄傲呢。


 所有人都相信她，只有她自己不信。


 何老师打开一本书看了起来，书还是上午的书，但看书的人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宋药从门口伸进一个小身子，然后唬了一跳：


 “老师，你怎么哭了呀？”


 他也忘了自己是过来吓唬老师的，连忙跑进屋伸出左手给她抹眼泪：


 “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小孩挺起小胸膛：“我打架超厉害的!”


 “我妈妈也很会打架的！”


 何老师赶紧抹掉眼泪，露出一个笑：“没有人欺负我，是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宋药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没有吗？老师你不要害怕，虽然你不是我们村的人，但是大家都会帮你的！”


 何老师笑着摇摇头：“真的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宋药心虚的眼神游移：“我，我就顺便过来看看……”


 何老师见状，只以为他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上午有点不在状态，特地来安慰她。


 她心里暖心。


 摸了摸宋药的小脑袋：“老师没事，只是发现自己以前实在是有点懒惰了，不过以后不会了，你们想考最好的大学，老师一定会帮你们考上的。”


 宋药努力去观察她的神色：“老师，你真的没事吧？”


 何老师：“没事，我现在心情很好。”


 宋药就松了口气，心虚道：“那我先走了，桌上是赵晓东送给你的礼物，我走了你再打开看看吧。”


 何老师一看，桌子上果然有个木盒子，她更暖心了。


 她觉得，自己人生里做过的最好的决定，就是来到大树村，成为了两个贴心孩子的老师……


 何老师伸手就去开盒子，恰好赵晓东探进头，发现她表情正常，嘲笑道：


 “幺儿，你果然不敢哈哈哈哈！”


 他说完，何老师刚好打开盒子。


 里面蹦出来一只木头做的青蛙，还往前蹦跶了两下。


 “啊！！！”


 何老师下意识叫了一声，然后意识到什么，神情不善的看向自己的两个学生。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是赵晓东干的！”


 “是宋药干的！”


 发现锅没摔出去，俩孩子面面相觑几秒。


 宋药转头就跑：


 “跑啊！！！！”


 赵晓东也赶紧跑：


 “啊啊啊啊宋幺儿你不讲义气！！老师你不要光追我啊！！”


 “幺儿他跑得比我慢你追他啊啊啊啊！！”


 何老师跑的头发散乱，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悲春伤秋的样子：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还她的感动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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