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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秋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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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冯姑娘是亲戚情分,可姑娘大了终要出阁,以后自然住不长久,倒不如我另寻门路。


 菀昭忙说:“庭兰,这终有你的地方,可长清观那种地方,你还是别回去了,免得教人毁了你清清白白的声誉。”


 傅庭兰笑道:“你是担心我的,殊不知那日婆子劝我离京,投在我舅母家里,可她本就舍了我几回,再回去也只会被她赶走。如今我都想好了,到元真观避避风头。”


 “元真观?那是元真公主修行的地方。”


 “是啊,她曾问过我要不要到元真观,我想若是我去了,应该能得个安静的去处。”


 她的心思太过单纯,想法太为天真。那公主的生母是擅箫的孙氏,她们母女素与皇后不和。赵睿登基后,公主转而与燕王交好,最后的下场当然是可悲。


 菀昭忍不住劝道:“别去,别去。”她摇摇头,手又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不过换个地方,你又像是碰到了不好的东西,难怪人人都说你心思剔透。”傅庭兰笑道。


 菀昭紧张不已,“公主非皇后所出,其母却有以妾代妻的势头,而她所用的封号又用的是元,这字她本不该用的。”


 她在宫中孤立无援,既无父母兄弟扶持,又无亲信心腹相助。入宫后,宫女们虽对她毕恭毕敬,但她们如木头人,她与她们鲜少有交集。


 而现在身边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彻彻底底的剩她一人。


 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每日被灌下汤药,便是缠绵病榻。


 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柔条旦夕劲,绿叶日夜黄。明月出云崖,皦皦流素光。披轩临前庭,嗷嗷晨雁翔。高志局四海,块然守空堂。壮齿不恒居,岁暮常慨慷。


 入了深秋,晨间兴起茫茫白雾。


 她很久没看见这样的景色了。


 身边什么人都没有,纯粹是空落落的冷宫。不过是碍于她是大齐皇后,才没有把她塞入掖庭的囚室。


 耳畔还响起那句熟悉的:“殿下,您该吃药了。”现在连背叛自己的宫女也寻不着了。


 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囚徒。


 菀昭不愿去想过去的枕边人,她更不愿去想那些背弃她的宫人。


 她在宫中孤立无援,既无父母兄弟扶持,又无亲信心腹相助。入宫后,宫女们虽对她毕恭毕敬,但她们如木头人,她与她们鲜少有交集。


 而现在身边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彻彻底底的剩她一人。


 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每日被灌下汤药,便是缠绵病榻。


 内侍进来,说:“殿下,您表兄已经被处决了,但陛下说,只要安分守己,您还是皇后。”他的面孔显露扭曲且狰狞的微笑,犹如催命似的。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都是安分的,为了做位贤良淑德的妻。可是她的枕边人从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菀昭只想知道是谁加害于他们。但她病入膏肓,连自己都顾不好。


 七月癸丑,正是白露。


 张少聪头次到大理寺拜望新任大理少卿莫超,不巧遇上了户部的人。


 却教身后的人叫住了,“来大理寺,先报自报家门。”


 他可从未听说在大理寺要自报家门,此人话里多有匪气,估计又是大理寺从哪找来的胥吏吧。


 张少聪说:“我是比部郎中张少聪,求见大理少卿莫公。”


 他上下打量了下,然后说:“真不巧,少卿正在进白露茶。”


 就吃一盏茶,他莫超就不见客,哪有这样给别人吃闭门羹的?张少聪忿忿不平,却说:“张某来大理寺是为了户部案才来,请你不要阻拦。”


 小吏揶揄道:“比部郎中也不能不遵这的规矩。”


 张少聪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于是平和地说:“那么我该如何拜见少卿?”


 小吏说:“午后再来。”


 张少聪这回来,真是懊恼不已,他压根就不该见到这个执拗的小吏。


 “不必了,进来吧,张郎中。”莫超在屋里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他们两个的争执声。所以这碗白露茶,也没心思继续用了。


 张少聪作揖道:“莫少卿。”


 “虚礼就免了吧。”莫超说。


 今日意气风发的莫超不见了踪迹,而是个收敛的、沉默的大理少卿。他留给张少聪的印象又不同了。


 “莫少卿有心事?可否向我说一二?”张少聪是个直人,他的话也很直。


 莫超说:“今天是白露,路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罢,有些事说不说都一样。”


 内侍进来,说:“殿下,您表兄已经被处决了,但陛下说,只要安分守己,您还是皇后。”他的面孔显露扭曲的、狰狞的微笑,犹如催命似的。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都是安分的,为了做位贤良淑德的妻。可是她的枕边人从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韫娴醋意大发。


 男人老是见一个爱一个,没个正型。


 赵睿被她说得难堪,“我,唉,哪有你说得那样……”他越说越是欲盖弥彰,并有些妒忌先一步抢走美人的裴绪。


 之前他为裴弘徽保媒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个古板丫头,谁承想她竟出落得美人似的。其实他本就不愿看那些仕女,只是因规矩见些淑女。这一下倒好,差点露了窘态。


 那姑娘为人清冷,如溪水清冽。见了他既没有大喜过望,也没有乍现卑微,而是如往常般对答。当时王皇后在身边,亦被她的谈吐折服。


 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菀昭只想知道是谁加害于他们。但她病入膏肓,连自己都顾不好。


 “我表哥他……为什么会……?”


 菀昭就算被病魔扼喉,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罪人韩祯犯的是谋反罪,不光如此,他还与企图谋夺皇位的乱臣贼子有来往,更是罪加一等。”


 翌日,韫娴觉得闷闷地,便弹琵琶打消时光。


 刚拨弦便听到宫人在门外说:“奉仪,殿下要您去承恩殿。”


 她收了琵琶,悠然笑道:“知道了。”


 日光下的承恩殿恢宏大气,但韫娴却觉得这里阴森可怖。


 韫娴刚捻线,却瞟见了她的镯子,“你腕上的镯子看着像芙蓉玉,这样纯粹的颜色,宫里都找不到几件。”她只是随口一提,话里没苛责。


 宫人道:“奴知错了。”


 “知错?你是知错了,可那东西是从哪来的,我还不清楚。”韫娴专注于绣花。


 她畏惧地说:“奴、奴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顺手拿走了几案上的玉镯,奴又看旁下无人就没声张。”


 “这么说,你是偷盗了,宫中严禁宫人藏匿贡品,那玉镯一看便是贵人珍爱的东西,倘贵人追查下来,事情败露,我可保不了你。”韫娴冷冷地说。


 皇后菀昭绝望又平静地死去,却没想到一睁眼,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看到自己和家族前世的悲哀,决心远离纷争。却在东宫官员裴绪的影响下,准备奋力一搏。


 裴绪“发现”了韩霈手迹,以此引诱太子。又顺带把郭宝义教训了一顿,但将责任推给了杨允。


 谢恩时受到了皇后的青睐,并顺理成章地见到了太子赵睿。


 她和裴绪靠着女医传递消息。无意中得知,皇帝要派她的亲戚韩苍抵御契丹。菀昭理清缘由后,劝韩苍定居长安,借此保住平安。太子和司空之女成婚,但裴绪说危险仍在身边。因为韩祯被人拿住了把柄。


 韩苍宴饮上,菀昭请来宾为盛筵作诗,在此之前把韩苍的喜好泄露给裴绪。裴绪为答谢她,透露了太子的秘密,她借此博得太子的好感。


 她本想继续查清一切,却被皇后派去与元真公主作伴,让一切落空了。打击接二连三地来,她的伯父莫名奇妙地死了。韩祯之死提前到来,只不过原因变成了私藏兵器的谋逆。韩祯是被杀的,而非自裁。


 太子趁机向公主讨要她,动机不纯又趁人之危,当然只是一时贪欢。菀昭被逼无奈下求裴绪解围,和裴绪成了表面夫妻。


 太子登基。裴绪刚升官便被中伤,元凶终于浮出水面。与之伴随的是无尽惨烈的斗争,卷入其中的人,哪怕权贵也下场凄惨。


 他们本以为笑到了最后,却都错了。他们忘了,稳坐朝堂的人正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画黛跪在她面前,“皇后下旨,以后孩子交给乳母伺候。无需殿下过问。”


 菀昭的身子羸弱不堪,却还是勉强坐起来。“我要见皇后……”


 画黛拉住她,“殿下,别去。”


 她的眼神告诉她,里面也有太子的意思。


 独这回她不会忍,母亲都不会舍得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养,这点上她和周蕙妍一模一样。


 “昭儿,这是母亲的意思。”


 菀昭说:“难道我就不能为自己做回主吗?”


 她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菀昭不再想做那个束缚的太子妃了,更不想一个人被紧紧锁在宫里。


 裴纪又添油加醋地说:“等韩馥去了就更有意思了。”


 这和韩馥又有什么关系?张少聪被他绕的快懵了。


 “瞧我这笨嘴拙舌的,偏拣那些烂事说。等你把案卷看仔细了,兴许这事也快了了。”裴纪揉揉太阳穴,他现在有些头晕目眩。


 张少聪见他举动有异样,便说:“裴兄,你这是……”


 他忽地捂住头,强说:“我还没事。”


 张少聪忙派人把他送回去,看来他的病一如传言般严重。


 声音从哪传来的?


 “快醒醒。”


 菀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


 靖娘笑道:“你这一觉睡得真长。老太太快急死了,幸而安夫人只是说你是太疲劳了才睡不醒的。”


 夜幕沉沉,凉风吹过。杨素脚步沉重的,面色也凝重。


 都因为裴绪!他才硬着头皮,顶着重压去见太子。杨素心里五味杂陈,更头痛自己见了太子该怎么说。


 之前他初见裴绪的时候,就因为答不上话结巴了,后来又被笑了好些天。前些天见到太子,又无言以对,他此刻烦的要命。


 到了太子的通正殿书院,他先向人禀报,“典书杨素,求见太子。”


 半刻之后,他才被允许入书院。


 院里桃花正盛,夜下灯火璀璨,只有几个侍卫守在旁边。太子正与裴绪夜下对弈,轮到太子了,估计他棋逢对手,正思忖下一步走哪。


 “唉,棋子被生生断了。可惜了。”太子叹道。


 裴绪笑道:“哎,郎君若是再摇摆不定下去,说不定落的子又会被吃了。”


 赵睿把手里的子放到棋笥里面,“输了,输了,弘徽,你果然是对弈高手。”


 “一开始就瞻前顾后,哪里是在跟我下棋啊。”


 裴绪挨个收棋子,抬头便看到杨素猫在后面。明知故问道:“您瞧,那是谁在那?”


 赵睿回头一望,原是杨素。


 杨素内心埋怨他多嘴,又战战兢兢地说:“典书杨素,拜见太子。”


 “杨典书,过来坐吧。”


 他犹犹豫豫又小心翼翼地坐下。


 太子赵睿容止端雅,沉敏敦恪,为皇帝嗟赏。杨素也很欣赏太子。


 赵睿又对裴绪说:“我可不是在瞻前顾后,只是白天朝会的事太麻烦了。”


 杨素见他没理他,背地里松口气,呼吸平稳不少。


 “嗯?”裴绪这回倒是不明所以了,“是指?”


 “唉,谢衷和王绍给我出了个难题。”赵睿说。


 “难题?”


 她身上很累,吃力道:“安夫人呢?”


 “她看煎药呢。”


 “黄历上讲的诸事不宜是真,一觉睡醒了又觉累。”


 靖娘只笑道:“你不知道,你睡了快两天。”


 菀昭惊得瞪大眼睛,“两天?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只像是在车上眯了会儿。”


 “你安睡着,可把老太太愁坏了,怎么也不见醒,急着请了安夫人。”


 菀昭贪眠,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刚醒就听见琳琅问话。


 “姑娘这时候还没起来?”


 “是,今早叫了几回也没醒。”流丹的声轻轻的。


 菀昭缓缓睁眼,“琳琅,”


 菀昭贪眠,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刚醒就听见琳琅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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