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稀罕之物

 当当铺师傅眼睛瞟向杨立的时候，他可没有像那些个凡俗之人拿杨立的衣服权衡杨立的身份，他所见到的杨立神光内敛，精气神样样到位，虽然身上的衣服破旧些，但是声音里透着充沛的中气。


 当铺师傅上上下下打两杨立，一时也拿不准对方的修为境界，他连忙起身从柜台里面出来，对着杨立拱了拱手，然后朝里屋喊了一声，吩咐里面的伙计上好茶。


 杨立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没有受过人的好言好色，他遇见的都是一些以貌取人，以衣服取人的庸俗泛泛之辈，哪里承受过如此重视？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一方才被人轻视的颓势，杨立急不缓的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子，他想用这个探探路。


 “这，这是”当铺师傅早就想看看杨立将拿出什么来抵当，杨立的金子还没有在桌子上放安稳，这个家伙就像是坐了火一样跳了起来，他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三个字，然后朝里面大声喊着：


 “快拿水晶盅来，快点了！”至于什么是水晶盅，杨立也不知道，杨立只知道他对面的这位看似稳重的师傅，有些着急忙慌起来。


 店里的伙计平常可能是被要求得非常严格，还没等师傅的话语落地，里面一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便拿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出来了，东西的体积并不甚大，但是从小伙子两手搬动的情形来看，分量肯定不轻。这想必就是师傅口中所说的水晶盅了。


 师傅将水晶盅赶忙接了过来，然后竟然在没有经杨立同意的情况之下把它扣在了黄金之上，杨立心下一沉，不觉脸垮下去，他心里想到，在没有当出去之前，这还是他的物件，这个师傅怎么像毛头小伙子一样冒失，东西还没有当给你呢，就拿自己的物件把它扣住，这是何道理？


 还没有等杨立发问，当铺师傅便向杨立道歉道：


 “贵客拿出的这件东西，实在是火云镇难得一见的稀罕之物，小老儿恐怕有损贵客的物件，所以这才用水晶盅将其罩住，免得给贵客造成损失。”


 杨立看到水晶盅虽然罩住了那块黄金，但是因为水晶的材质是半透明的，所以杨立还能透过这一层隐约看到在水晶里面的黄金，所以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杨立心中的诧异还没有消失，他微微一笑缓缓地问道：“掌柜的，可知道这是什么物件？”


 杨立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要用东西罩住黄金，黄金这种东西在山南修炼界并不罕见，但是要放在火海的底部，这种东西是不是就成了稀罕的物件？


 杨立的心里没有底，所以这才拿话询问。


 “小老儿虽然见识不多，但也知道这叫做黄金。因为我们这里温度很高，所以贵客的黄金要是不能够被很好保护的话，一定会在顷刻之间被熔炼成水，这才是小老儿方才着急的原因，还望贵客不要怪罪。”


 杨立这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嘛，在这一方小天地当中，有的尽是火海，有的尽是高温，稍有不注意她身上的黄金就会被熔炼，好在他随身带有补天石，这块石头会给他的身体带来恒温，同时也可以给储物袋中的黄金带去安全的温度。


 怪不得自己将黄金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固体的一块，但这要是暴露在空气当中久了的话，黄金一定会化成黄金水，这一点杨立还真是没有想到。五行之中，火克金，不要说修行之人知道这个道理，就是随便拉出一个凡人，他也是知道的。


 杨立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不觉哑然。来到火海之后，一些常识恐怕也要推翻重来，杨立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一个醒，他所处的地方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今后他可不能再大意了。


 “不知贵客可是真心想当出这块黄金？”当铺师傅见杨立的神情稳定了下来，这才有些可耐地问道。


 就在前一些时候，有一位大员外派他的家丁前来询问这里可有黄金，当时那个家丁出的价格非常高，每一两黄金价格开到了两个火云金币，那可是火云金币啊，要是成色好的话，哪怕一千块火云币才能换到一块火云金币，而杨立拿出的这锭金子足足有十两之重。


 这要是拿到员外那里，换20个火云币是轻松易举的事情。所以师傅看到这一锭金子之后，眼睛里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这并没有逃过杨立的灵识感应。


 “我的黄金块当然要当，但是我却有一件事还不明白，希望掌柜的能分说清楚。”


 杨立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们有火云金币，但却还要用火云金币来兑换金子，难道是要拿这些金子去制作金币，然后再从中赚些差价，可是从当铺师傅的眼眸当中，杨立看到的是贪婪、兴奋和按捺不住的激动，所以才有此一问。


 “贵客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虽然有火云金币，但里面却半点金子都不含，只是因为火云金币很是金贵，所以才用金子来命名它，以显示这种货币高昂的价值。”原来如此，想不到在外界经常见到的金子，在这里确实罕见，杨立感觉自己买酒的钱有着落了。


 “不知道贵客想以怎样的价格出了这块金子？”当铺师傅虽然满脸堆笑，但是已经同杨立玩上的心机，他不马上开价，而是想从杨立那里套问出“贵客”的心理底价，这样他才可能有更多的利润可以赚取。


 杨立何尝不知道对面的笑容里隐藏着什么，但是他急于打酒回去，急于知道那块枪头的秘密，所以他手指虽然在桌面之上不停地弹跳，但是内心的焦灼已经被当铺师傅看在眼里。


 “掌柜的开价值几何，”杨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当铺里的师傅心中很是得意，他想今天恐怕是自己发财的日子，要是自己能为东家做成这么一笔大买卖，恐怕自己的后半生都不需要在坐在这里了，所谓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说的也不如他今天要做的生意夸张。


 当铺掌柜的不方便忙，装模作样地拿眼睛朝里面的那块黄金瞄了瞄，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在做足了前戏之后，这才一伸手在杨立的面前比划了一个“八”字。


 杨立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对方要出八个火云金币，便很爽快地将手在桌子上一拍，然后高声地说了一句：“成交。”杨立依稀记得一坛千里醉也就两块火云币，这要是将八块火云币带回去的话，再讲一些价钱，恐怕能买个三坛子千里醉。


 “贵客不要着急，你可知这是多少火元币？”火云币，不是说好了要买就用火云金币来买嘛，杨立微微一愣，愕然无语，他盯住当铺师傅的眼睛，眼珠子一眨不眨。


 当铺师傅本来心中就有鬼，被他这么一看，不觉眼神游离起来，但他还是坚持道：“我给贵客800个火云币如何？”说完这话之后，他还咬了咬牙，明显是做给贵客看的。


 杨立并不知道这点黄金到底能值多少个火云金币，他只是想着尽快拿到钱去买酒，所以当他听说对方给出的是800个火云币，却不知道在800个火云币能换多少个火云金币。所以杨立不自觉地问对方，800个火云币究竟能够换取几枚火云币。


 听到杨立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当铺师傅决心宰客的心思安定下来，刚才被杨立盯着眼睛看他，还以为对方发现了，毕竟那位员外因为救治夫人的病，在几家当铺都询问了个遍，就是要找出足够的黄金，要不是当时店铺里只有那么不到一两的黄金，他才不会推迟这么久等到发财的日子。


 “大约一千枚火云币才可以换到一枚火云金币，这还要看火云金币的成色如何……”不待当铺师傅讲述下去，杨立心中的怒火被勾了起来，明明是这里的稀罕之物，却被你这个老家伙贬的一文不值，才区区800枚火云币，这就杨立拿什么去买千里醉。


 他想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杨立“霍”地一声便站了起来，在事先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他伸手将水晶盅拿了起来，再以极快的速度将十两黄金收回储物袋，然后大步流星地从当铺里面出来，三晃两晃不见了踪影。


 当铺师傅在杨立做这一切的时候，还在做他的发财梦，并没有发觉杨立一系列动作的做出。也许是杨立的动作实在是太迅猛了，等到穆师傅呷了一口茗茶，转头望向对面的时候，杨立已经没了踪迹。


 “人呢？”当铺师傅一口茶水喷吐了出来，没有看见贵客的影子，却向矗立在一旁的小伙计问道。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已经看向了桌子上摆放的水晶盅，那里面因为扣住了黄金的缘故，半透明的盅壁会隐隐透出一团黄光。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眼眸里面看到的只是晶莹的水晶，并没有看到那团黄光。当铺师傅发觉不妙，赶紧将水晶盅拿起，发觉里面真的是空无一物。我了个天哪！这个家伙究竟是哪里来的？怎么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还带走了自己发财的宝贝。


 当铺师傅呆睨地端坐在着，许久也没有发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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