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站队
何淑静和高天明都在忙着准备下一场董事会交锋，而顾德兴这里就发生了事情。
公安局一直在对清源大厦坠楼的事件进行调查，现在已经利用死者的血型配比发现了她是梁茵，不过梁茵去夜总会做小姐这事本来就不光彩，所以梁茵的亲属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职业，而且加上谭玉伦和顾德兴的掩盖，和夜总会老板的包庇，这才让警局确认梁茵的身份造成了那么多的麻烦。
但是毕竟公安系统也不是吃素的，事情既然发生在清源大厦，他们自然就少不了对谭玉伦的调查了，不过因为清源大厦楼下停车厂的监控记录被华宇带走，所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锁定谭星，不过还是查到了当晚清源大厦谭玉伦父子都在大楼内。
没有证据的话是无法指控他们的，毕竟谭家也不是普通人，在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政府里也认识不少人，如果证据不充分反而会让警局的人陷入麻烦之中，所以鲁警官对这事查的也很小心。
“鲁警官，我们在调查清源大厦坠楼案件之中发现了一个疑点，就是恒正集团董事会秘书顾德兴在命案发生后不久就立马联系了市里的新闻社的社长，让他们对这次事件淡化处理。”一个年轻的警官说道。
鲁警官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疑点，毕竟他们是市里的大企业，人死在大楼那里传出去对公司影响很恶劣，为了维护公司形象顾德兴出手干预也属于正常现象，要是他放任不管，我才会觉得奇怪。”
清源大厦是恒正事业部的大楼，人是从清源大厦跳下来的，所以和恒正就脱不了关系，当时恒正正在弄新安市的芯片新厂的事，这坠楼案件很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工程进度，所以顾德兴上去把这件事的影响压下来在鲁警官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止是恒正，其实政府部门的态度也是这命案要接着查下去，但是不能扩大影响，这次恒正的新厂牵扯很大，那些高层领导也不希望因为命案的事对新厂的施工造成影响。
“不是这样，我们发现近期顾德兴派人和市里一家医院的负责人多次见面，据说是从医院里买走了一些资料，现在我们已经派人去医院和相关负责人进行沟通了，而且同时我们还发现顾德兴和梁茵生前工作的夜总会老板也有过一些交流，不过具体的结果还有等两天才能获得。”那个警员开口说道。
鲁警官从事刑事侦破那么多年了，听完这些事自然也能发现顾德兴的不对劲。
清源大厦是座落在这个城市比较繁华的街道，当时天虽然有些暗了，来往的路人还是不少，一个女人坠楼的事也被不少目击证人给看到，当时警方来的也晚了一步，没有把消息源控制好，一些手快的人已经提前拍了照发了微博、朋友圈之类的，这事已经被很多人都关注，上级领导也相当重视，让鲁警官尽快破案，而且还要他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所以现在鲁警官的压力也很大。
“鲁警官，要不咱们把顾德兴带回来做个笔录吧，不然这证据实在是太少了。”一个小警员抱怨道。
这事是谭玉伦做的，他是事业部的主管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所以当晚他就把相关的监控记录给破坏了，对外宣称是正常的维修，所以警局这边也没有获得梁茵到清源大厦后的任何线索。
医院、夜总会的人都被顾德兴派人收买，而顾德兴也在发动他的人脉想要淡化这件事，梁茵的父母顾德兴也派人交涉过了，私下里给了一笔不小的赔偿款，人死不能复生，而且他们还以为梁茵是自杀的，所以也决定收了钱不再来警局闹事，这样这件事其实鲁警官就只需要说就是自杀就已经可以结案了，反正真相如何也没有人在意。
可是鲁警官觉得毕竟是一条人命，既然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就必须要为这条人命负责，不然根本就对不起他的这身制服，所以哪怕这事都过了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有决定放弃这事。
“不行，顾德兴在市里背景很大，我们要是毫无根据的把他带回来审问一定会引起很大的影响的，我们被上级骂了还没关系，可是要是让顾德兴起了警惕心就适得其反了，所以这事必须要暗地里查，不能打草惊蛇，现在也算有了突破口，死者梁茵的身份、职业和工作地点都已经知道，小王你就专门负责查夜总会的这条线，小李你呢就负责继续和医院交涉，可以告诉他们如果知情不报可以当做同犯处置，你就负责比对信息，看看这些线索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鲁警官分配工作道。
这时候有个警员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开口说道：“鲁警官，重大发现，重大发现。”
“我们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调查了死者梁茵生前的夜总会，我们派几个同志便衣进入夜总会询问梁茵的事情，可是却发现夜总会却不承认有梁茵这个人，应该已经被钱收买过了，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有直接向他们索要夜总会内部的监控视频，但是我们却和交管局的同志调取了夜总会外部的监控记录，通过比对清源大厦的消息，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那个急匆匆赶进来的警员开口说道。
“谁？”鲁警官赶紧问道。
那个警员也不卖关子开口说道：“谭星，清源大厦是恒正集团事业部的所在地，负责人是公司董事谭玉伦，这个谭星就是谭玉伦的儿子，我们从交管局调取的监控记录来看，他是经常出入那家夜总会而且又和清源大厦有关的人物。”
鲁警官看着那个人手里还拿着一个蓝色封皮夹子夹住的文件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我们通过调查了解到谭星这个人的性格有些……有些风流，这些都是我们在周围酒店大量调查找到的开房记录，他和十多名女性有过不正当的开房记录，而这个梁茵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我很怀疑这个梁茵的死和谭星有脱不了的关系。”那个警官说道。
在场的一些女警官听到不由得皱眉，听到谭星那么风流不由得心里升起一阵厌恶。
鲁警官也没想到居然从交管所的比对上可以获取那么大有用信息，沉吟了一下说道：“谭星先不慌去动他，既然已经有了锁定的方向接下来就好办了，分成两队，一队追查谭星，一对盯住顾德兴，夜总会那里现在有了证据可以约他们的负责人见面，这梁茵既然有和谭星的开房记录，那就可以威胁他们，如果不配合的话就要彻查整个夜总会。”
这句话就是威胁了，威胁夜总会的人，梁茵如果确定和谭星有过开房记录，那么不说他们和命案有关，起码就涉嫌开设不良会所，警方完全有理由去扫黄打非，对夜总会来说这样的结果是很致命的，鲁警官现在只想先把命案的事给调查了，像这样的夜总会市里还有很多，背后也很有打背景，有保护伞给他们撑腰，所以鲁警官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去打击这些不良会所，只想用这个来威胁，希望能获取更多关于命案的信息。
“嗯对了，呆会把发现的结果做一个总结，现在上级领导还在关注这件事，要我一定给大众一个处理结果，不给他们看点案件进度，他们肯定要找我的麻烦了。”鲁警官苦笑道。
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个小警员都笑了起来，上级领导已经催过好几次了，毕竟一个人从大楼上坠落被那么多人看到，还发了朋友圈，这样的影响很不好，这都一个月了，案件还没有查清楚，市里的领导顶着的压力也不小，时间久了一些媒体也会评论说当地警方办案不力，甚至有些声音催着鲁警官先把这事定成自杀跳楼，等以后有了证据再翻案处理了，现在有了突破性进展，鲁警官也好和上级领导有个交代。
“好，组长，你也不要太操心了，这案件也不怪你，恒正在市里背景那么大，背后涉及的关系肯定很复杂，有他们在背后这次的案件本身就不简单了，咱们能在一个月之内查到那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多休息一下。”旁边的人劝道。
鲁警官笑着摆摆手：“穿了这身制服就是人民的公仆了，哪有什么累不累的，拿了国家给咱们的钱也不能混日子不办事吧，而且其实这事也是个机会，恒正在市里背景多大啊，咱们把这事破了影响可想而知，说不定引起了市里领导的注意，我还能得到升职的机会呢。”
不过他这句话也就是自我安慰一下罢了，官场和商场差不多，做领导的一些都不做正事就喜欢说大话，苦活累活危险活都是底下人做，好处功劳都是自己得，这么多年都没有升过职，他可不信能因为一个案子就翻盘的。
不过鲁警官也不得不打气一下，不能让这几个刚刚加入警局怀揣梦想的小年轻们害怕这黑暗的现实，这个社会很黑暗，很多人都在追逐自己的利益和前途，但是这个社会的进步少不了一些默默在背后付出，像是蜡烛燃烧自己的人，他看着底下的这些新警员还各个都对自己的职业还保存着一份神圣感，鲁警官自然不会把那么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
“谭玉伦，再过不久公司就会再次召开董事会，这次我对融资案势在必得，所以这次我希望你能够配合一些，这段日子你也知道我没有拿过命案的事威胁过你，不过还是提醒你别把命案的事抛之脑后，不然……”何淑静淡淡的开口说道。
董事会做决定都是投票决定的，高天明是董事长，他在公司的支持者自然也更多，所以哪怕是何淑静的方案很好很有可行性，可是也不一定就能投票通过，所以何淑静也坐不住了，今天过来找谭玉伦，用命案的事来逼迫他在董事会的时候投融资案一票。
“何总，你看你说的，我们既然已经说好了我就会帮你，不过我想问一下，这命案的证据你什么时候能还我，我帮你一次两次总不能一直帮下去吧？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事业部依旧有独立性，你这样做不是要让我站队了？”谭玉伦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谭玉伦就想做一个土霸主，有自己事业部的一亩三分地就够了，华家和高天明的内斗水太深，一个不慎很可能就把自己多年的心血搭进去，所以谭玉伦根本就不想站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的人，只是何淑静要用命案的事逼迫自己去在董事会上帮她投票，这在高天明眼里完全就是站队了。
何淑静自然是希望能够把握住谭玉伦的力量了，这次逼迫谭玉伦在董事会投自己的票不仅是为了融资方案的事，也是希望把谭玉伦逼到高天明的对立面，这样的话华家很可能就能拉拢到一个中立派很有实力的盟友。
“我说谭总，你现在还有选择吗？这次融资方案对华家很重要，我不容有失，如果最后董事会投票的时候，融资方案输了，而且是因为你输的，恐怕你承担不起一个女人的疯狂。”何淑静毫不客气的说道，拉拢时要给好处，但是也要能镇住谭玉伦才行，这威胁是必不可少的。
谭玉伦一下子有些犹豫了，顾德兴已经帮他开始处理命案留下来的尾巴了，医院、夜总会还有很多的细节、留下的证据都被他给清理了，但是毕竟时间过短，顾德兴那边也说命案的事情没有解决好，现在和何淑静翻脸还为时过早，只能先稳住何淑静再说。
“何总，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今天是过来谈判的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投票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要在最后投，这是我能答应你的底线，如果你的票过多或者过少我都直接弃票，如果同票的时候我再选你你看怎么样？”谭玉伦说道。
想这些老狐狸脑袋瓜可精明的很，谭玉伦在事业部做山大王习惯了，怎么可能容忍何淑静骑到他头上？命案这事虽然很要命，但是谭玉伦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被威胁。
站队就要承担站队的风险，所以谭玉伦想的办法就完美的能避开站队，让别人先投票，如果华家支持的票数足够那么他就不需要投华家的融资方案也能通过，反之亦然，如果华家的支持票和高天明相差甚大，那么就是他投票给何淑静也没有任何作用，他弃票的话两方都不得罪，依旧是中立派的。
但是如果同票的话就不得不做个选择了，何淑静掌握着他的命案证据，所以谭玉伦如果真的遇到同票的情况，他也只能去投何淑静。
何淑静也猜出了他的想法，这个老家伙玩的手段就是两面三刀，当初华昊强势在华昊身边马首是瞻的，后来高天明上位，华家落魄立马就去捧高天明，现在华家和高天明斗起来了，谭玉伦又想着坐山观虎斗，保持中立了，像这样没有立场的人何淑静现在就算是和他合作也是保持着警惕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融资方案事关重大，何淑静都不愿意来这里走一趟。
“好，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在投票之前你也要表现的稍微倾向于我的融资案。”何淑静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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