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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萧丹凤利落杀生


 皇觉寺的受惊事件,让原本最漂亮最受宠的公主杨琴,不单性情大变,而且额头上留下一个小指头大小的烧伤疤痕。太医用了能的所有良药,都没有用,只能用刘海遮隐住。


 杨琴本来性子偏沉静,自从皇觉寺受伤回来,治了半个多月,每天晚上几乎都做恶梦,尤其闻不得大声响。如今已经快到春节,原先皇宫的孩子也都会玩小爆竹,可是因为杨琴的事情,郭开莲下懿旨严禁宫中燃放爆竹,哪怕是小爆竹。


 二十五日早饭后不久,长安街一家茶坊的掌柜被皇城卫带走,罪状是昨日晚上以戏嘲讽当今皇上。


 原来,掌柜茶坊掌柜因为昨日是妻子四十岁生日,妻子说喜欢看《贵妃醉酒》,于是掌柜请了戏班在茶坊演《贵妃醉酒》。


 午后三刻,掌柜的妻子被告知去领掌柜尸体,说掌柜昨晚在皇城卫指挥所的监牢畏罪自缢。


 皇城卫抓人查案,不用通过刑部大理寺,只听令于天子和王柱子。


 今年的除夕,终于没有下雪。但是长安城没有一丝喜庆,连大年初一拜年的习俗,也只在普通百姓之家有,那些官宦之家,都再不敢相互走访拜年。


 正月的终南山,今年的天气与往年很不相同。山上不单没有积雪,道观前院山门外台阶两边的的几棵桃花,竟然早早开花。


 正月十八日,几个月前下山去冀州的无为道长回来了,和南山道长说起长安城年前的血雨腥风,正上前倒茶的萧丹凤听了,表面没有一丝意外,但是心里却掀起阵阵波澜。


 三年了,敢袭击宣帝和郭皇后的人,肯定是被他们陷害过的人,也可能是父亲曾经身边的人。也证明一点,除了逃出皇宫的自己和四儿,他们也许还知道父母弟弟是被害死的。


 萧丹凤还想起曾经和四儿的约定,可是自己现在还小,这里的师父和西侯肯定不让自己去冀州打探四儿的消息。


 萧宗武离开时曾经说过,以后每年会派家丁来看望一次,也许端午,也许中秋。学好一身本领,是眼下最要紧的。


 一年的道观生活,萧丹凤已经逐渐喜欢上这个地方。和西侯府不同,这里不是师父就是师兄师姐师弟——因为这里只有一个比自己小的道童,今年只有五岁,是南山道长去年云游带回来的孤儿,因为脑袋圆圆的,南山道长给他取法号圆真,所以大家又叫他阿圆。


 道观除了慧苏师父和萧丹凤,还有两个女子:一个四十一岁的道姑慧空,是道观唯一一个不会武艺的人。她三十岁时来到这里,会一手好厨艺。原先她也是大户人家之女,因为婚后几次小产得病,再不能生育,没有子女,所以被夫家难容休弃,加上娘家父母双亡,兄弟早已经分家,于是一人来到这里。还有一个二十八岁的道姑慧木,天生是个哑巴,六岁父母意外双亡,十来岁被唯一的亲人叔父婶子卖给别人做粗使丫头,不久因为重病被赶出去,流浪在街头被人欺负,遇上路过的无为师父带回这里。


 萧丹凤和这三个大自己几倍的道姑住在同一个院子,觉得自己很幸运,意外这三个人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外祖母,也就是曾经长安城的茶坊掌柜,平常少言,但是对自己觉得关爱有加。


 和在西侯府不同,这里的人虽然都对丹凤很好,但是并不是主仆关系,只有长幼之分。


 很快开春,现在道观里的人除了清扫练武静修,已经开始整理田地。萧丹凤和阿圆最小,跟着慧苏慧空慧木,每天早饭后去菜地忙碌一番,然后带些柴草菜蔬回来。


 道观的人虽然不像寺庙那样忌讳吃肉类,但是很少去外面买肉类菜。道观后院的围墙外不远,有一口半亩大的池塘,池塘旁边有两间茅屋,这里住着一老一少的两个道士,专门在这里养鸡。道观里的肉类,若不是遇上大节日,那至多杀这些鸡鸭,平常多是吃鸡蛋鸭蛋。


 清苦忙碌的生活,让九岁的萧丹凤逐渐淡忘了三年前曾经的磨难。但是这次无为带来长安城又血雨腥风的消息,萧丹凤闭上眼睛,又想起故去的亲人,还有那么多东宫无辜受牵连的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丹凤拿出那把依旧寒光闪闪的降龙短剑,看了一遍有一遍,心如泣血。


 当初逃出长安城时,萧丹凤和四儿都记着明帝的嘱咐,只想好好活着。但是现在,一次有一次长安城血雨腥风的消息,就如利剑插在萧丹凤的心窝上。


 萧丹凤觉得不应当只守着明帝的嘱咐活着,还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虽然知道几乎不可能。


 二月初六日,是东华帝君的圣诞。慧空一大早起来去厨下忙碌,慧苏和慧木带着萧丹凤清扫后院,前院自然是那些那些男道士在料理。


 清扫好院子,慧木去厨下帮慧空忙碌,慧苏和萧丹凤则在打水洗菜。


 很快在道观后山管鸡鸭的道士圆若进来,手里提着两只鸡两只鸭子,说是奉南山道长之命送来的,说一只鸡鸭要着祭祀的供品,一只鸡鸭给大家吃。


 慧苏于是让萧丹凤洗菜,自己去帮忙杀鸡鸭。


 可是才杀了一只鸡,只见阿圆进来,说南山道长找圆若有事,圆若只好对慧苏道:“师姐,让慧苏师姐帮你吧,我先过去!”


 慧苏点头道:“师弟你去吧,我能行!”、


 圆若当即随了阿圆离开,慧苏当即用脚踩住一只鸭子,一手拿刀杀鸭,却没有想到那只鸭子不单用力挣脱两被踩着的两脚,还两翅膀乱拍,慧苏的刀虽然割破了鸭子的脖子,但是也伤了自己的一只手指。


 萧丹凤见那只脖子上流血的鸭子在院子李乱跑乱跳,忙帮着慧苏一起捉鸭。鸭子捉住,萧丹凤发现慧苏竟然受伤,忙道:“慧苏师父,你快去包扎吧,我来杀鸭子。”


 慧苏惊讶地看着萧丹凤问道:“你会杀鸭子?你好像还没有杀过鸡鸭吧?没有事,我伤不重,杀好这三只鸡鸭我怕再去上药。”


 杨丹忙道:“慧苏师父,你看你的手指流血了,要不你捉鸭,我来杀,我杀过鸡。”


 慧苏疑惑地问道:“你是西侯府的三姑娘,你们家里还要你这个孩子杀鸡鸭?”


 杨丹点头道:“师父,真的,我会。我怕一个人可以杀,不信你看!”


 杨丹说完,将捉住的鸭子翅膀往后一并交错,然后用脚踏住鸭子的两脚,一手很快扭住鸭脖子,一手挥刀往脖子一划,鸭子的头被扭住,鲜血泉水一样滴入钵中。


 杨丹干脆利落的举动,让慧苏看得一呆——这个只有九岁的萧家姑娘,还真会杀鸡鸭!她这样的手法,绝对不是第一次,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慧苏还在惊讶之中,萧丹凤又已经杀好了一只鸡,和先前一样利落。


 “丹凤,这只鸡我来杀吧。”


 慧苏觉得自己让萧丹凤一个孩子杀鸡,实在过意不去,于是也不由萧丹凤答话,已经接过杨丹手里的鸡。


 杀好了鸡鸭,萧丹凤再次肯求慧苏去包伤口,慧苏于是道:“丹凤,你会杀鸡鸭,我让慧空用热水热好,我们两个一会儿一起收拾。”


 慧苏说完,当即和萧丹凤提了鸡鸭去厨下放下,对慧空慧木嘱咐一番,这才转身回屋子包扎伤口。


 不一会儿,四只鸡鸭已经用开水热好皮毛,慧木和萧丹凤两个人在院子里收拾鸡鸭毛,已经包好伤口的慧苏也要动手帮忙,慧木忙道:“师姐,你有伤,不能下水,我们两个够了。”


 慧苏忙道:“不碍事,已经包好了,只伤一点皮肉,三五天就全好了。”


 慧苏说完,蹲下身子,拿过一只鸭子收拾,还是不解地问萧丹凤道:“丹凤,真不敢小看你了。你说你几岁敢杀鸡鸭的?你去年正月来到这里,难不成你八岁前就杀过鸡鸭?”


 萧丹凤点头道:“是。是我父亲亲自教的。”


 慧苏听了更加惊讶,忙道:“西侯真教你杀鸡鸭?你七岁的时候?怪不得人传西侯府的公子小姐,都不简单。耳听不虚,如今我还亲眼见了,不实才怪。”


 萧丹凤不点头也不摇头。


 要是慧苏知道自己三岁时就杀过鸡,那不知道会惊讶到怎么样呢。


 想起和父母幼弟一起的欢乐日子,萧丹凤觉得自己杀人,也未必不敢!


 痛之切,恨也切。萧丹凤只能用沉默来掩饰心里的痛,用那柄降龙剑来散发自己满腔的仇恨。


 因为那个用野心和阴谋夺得皇位的亲伯父,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在用无辜的生命,来维系他的皇权。


 不知不觉,已经是八月初六日。


 快一个多月没有下雨,这些天道观的所有人都分外忙碌,不单要备好众人吃用的水,还要给菜蔬田地灌水,好几个山泉,几乎干涸。


 道观有两个水井,积水不到原来的一半。早饭后,萧丹凤和阿圆两个在屋檐下烧茶水,除了南山道长和无为道人在下棋,其他人都出去忙碌了。


 快到亥时,突然两骑来到前院敲门,阿圆出去开门,见是两个一身风尘的年轻人,忙问找谁何事,两个人忙说是西侯府来的,顺路来看他们家三姑娘。


 杨丹得知西侯府来人,忙随了无为道人出去迎接。


 这次来的是西侯府家丁阿发和萧天翼身边的萧达,给杨丹带来了好些衣物,几包干果,一把上好的宝剑,还有三封书信:萧宗武的亲笔书信,还有萧丹霞和萧天翼各一封。


 南山道长和无为道人想到萧丹凤肯定有书信要回,又见阿发和萧达人马疲惫万分,于是留下他们这里住下稍歇。


 萧丹凤看过几封来信,知道西侯府现在一切都好。欧阳夫人生的三公子萧天霆,已经一周岁会走路了。已经出嫁的萧丹丽,随罗山在河西任上,清明节出嫁回来过一次,现在因为有了身孕,可能生过孩子才可能回府看看了。


 三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但是丹霞和天翼的信封里,还装有两个人特殊的礼物:萧丹霞送给的是她亲手绣的一块四方手帕,绣的是两只双燕,一丛柳条。萧天翼送的是一本手抄的《唐诗精粹》,一大叠厚厚的宣纸抄写的小楷。


 萧丹凤花了一个午后写信,接连写了足足五封书信:萧宗武,欧阳夫人,丹霞,天翼,每人各一封书信,还有一封信给嵩山的天雷和天明。


 在给丹霞和天翼的信封里,萧丹凤也捎上了自己的礼物:丹霞的也是一块手帕,绣的是翠竹红梅花,还有一首王安石的诗:“华发寻春喜见梅,一株临路雪倍堆。凤城南陌他年忆,香杳难随驿使来。”


 给萧天翼的礼物,是苏轼的诗词,有近五十张纸,那是萧丹凤这段时间抄写的。见他送自己诗歌,想必他很喜欢诗词,于是萧丹凤将自己抄的苏轼诗词放在大信封里,让萧达转交给萧天翼。


 萧达和阿发在道观只住了一天,便离开这里少林寺看天雷和天明。还说受老西侯的嘱咐,看过三姐弟,还要去江南一趟,因为萧宗武的七婶已经八十高龄,九月初九在家里举办生日酒席,到时返回,可能不经过这里。


 萧达和阿发走了不久,终南山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别样的香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妇人,摆着包袱,还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


 这个妇人是骑马来的,她的包袱里有宝剑,看样子还是个会武艺的女子。


 这个妇人和别的香客不同,在大殿拜过天师后,突然问在一旁帮着点香烛的慧木道:“敢问师父,南山道长是否在观里?如果在,还请引见。”


 慧木听了,迟疑了一下,很快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转身进去。


 不一会儿,慧木出来,引着那个妇人和孩子来到后院小厅堂,正在和无为下棋的南山道长抬头看了一下那个妇人和孩子,疑惑地问道:“我就是这里的观主南山道人,施主有话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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