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他去找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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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叶觉得自己不能答应芙嫣。
为其保留一次用上神修为的机会, 这有违仙规,但若因为她说到的原因,这又势在必行。
十为难, 好一会没有开口,芙嫣也不着急, 干脆坐到了轮回池边, 双腿垂下,却发觉池子里的蓝色并不水。
那好像冰冷的雾,她腿收回时裙摆上一点水渍都没有。
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洪荒裂隙里的那片泉水。
芙嫣弯下腰,漫不经心地用划过轮回池里蓝色的雾,她想, 谢殒到底什么呢,那池水的本体究竟什么关系?
又或者说, 那就?
水净万物, 似乎的确适合无垢帝君。
她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了。
要将这一切告诉父帝吗?
父帝还只知道谢殒洪荒有联系, 并不知更细的内情。
芙嫣仔细想了想, 还决定历劫回来再说。
抬起, 她冷冷清清地问:“决定好了吗, 要答应我吗?”
藏叶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叹了口, 在她身侧蹲下:“你刚受过神罚, 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就要去历劫,还要负担这样的重任,不太勉强自己了?”
芙嫣朝招招, 藏叶离得更近了一些,芙嫣盯着的眼睛问:“藏叶,我谁?”
“……女君?”
“啊, 你也说了,我女君。”芙嫣点点,“那这不我应该做的事吗?”
藏叶哑然。
还有些为难,没有立刻答应,毕竟违反天规的事,答应之前脑子里老冒出霜晨月的脸,就很烦。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照她说的做。”
藏叶一怔,即刻起身行礼:“陛下。”
芙嫣仍坐在轮回池边,只身子有些僵硬。
她没有回,好像不看就能不用面对。
但想也知道这不可能的。
“照女君说的做。”天帝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
藏叶这下不犹豫了,当即说:“。”
转过身来:“女君,冒犯了。”
芙嫣从池边站起来,侧对着天帝闭上眼。
藏叶双掐诀,蓝色的灵力在她周身环绕,最后汇聚在她眉心的红玉上。
做完这一切,藏叶上前点了一下她眉心的红玉。
“好了。”说,“臣将女君的所有修为都封印在眉心红玉里,若到需要的时刻,女君只要捏碎这颗红玉即可。”
认叮嘱:“不到非常时刻千万不要这么做,若这么做了……”
没说完,但芙嫣也知道结果。
如若在没能达成命的时候释放修为,不但会历劫失败,一切重来过,还会草惊蛇。
“我会很小心。”芙嫣摸了摸眉心红玉,“放心吧。”
藏叶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天帝,不得不说,女君的五官或许更多继承于天后,但质完全天帝的质。
没说,安静地退开一些,自己自己开了个结界,表示什么都不到。
芙嫣看这样,倒少了许多面对天帝的僵硬,嘴角抿了抿。
天帝没有走近。
仍站在那个距离恰当的位置,看了她片刻,主动破沉默。
“此去危机重重,万事小心。”
芙嫣点了点。
“若你能将魔界的事处理妥当,也算将功补过,料想仙界众臣都不会再质疑你这次犯的错。”
芙嫣再次点。
天帝缄默片刻,问她:“还喜欢吗。”
芙嫣意外竟提起这个,诧异地望了过去。
父女俩四目对,天帝再次道:“还喜欢吗?”
面色平静,看不出心还试探:“若还喜欢……”
“不喜欢。”芙嫣断天帝即将说出的,一字一顿,万确定道,“不喜欢了。”
简短的四个字,却道不尽的复杂过往。
天帝微微颔首:“去吧。”
芙嫣垂眸,长睫翕动,抬脚朝藏叶走去。
藏叶见此,取消结界,她一起到轮回池边,取出浮世镜,操纵法器,在轮回池中化出巨大的漩涡。
“女君可以下去了。”
芙嫣停在那没有立刻下去,她盯着那漩涡看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她终于迈步往前,在即将跳下去的时候,天帝再次开口。
“芙儿。”
芙嫣猛地顿住,但没回。
天帝冷冰冰的声音变得很轻,也很缓:“害怕。”
芙嫣身子一颤。
“父帝在天上看着你。”
芙嫣眼眶一热,再不迟疑,咬唇跳下轮回池。
自始至终,天帝来此,没有说过她一句不。
她明明做了那样不符身份,令父帝天族蒙羞的事,可不管母神还父帝都没有一句指责。
这反而更让芙嫣备受煎熬。
坠落轮回池的时候,她闭着眼,感受着周围冰冷的息,清晰地知道自己在一点点丧失从前的记忆,身体在发生变化,从成变成幼,再到几缕魂魄,直至化为乌有。
在消失的一刹那,芙嫣心里只有一个深刻的念。
不惧生死,诛尽邪魔。
再无谢殒。
-
十重天,谢殒从入定中睁开眼,体内邪净化许多,虽还有无尽的邪祟黑暗从四面八方进入的身体急需净化,但没时间理会了。
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转瞬来到结界外,一眼便看见了这里的帝界。
谢殒竟然丝毫不感到意外。
站在那,盯着闪着帝王道意的阵眼,先后被父女两人困在这里,本能的反应竟笑了一下。
只那笑怎么看都可悲得很,浓重的忧郁几乎压垮了羸弱的身体,剧烈地咳了几声,血染红唇瓣,又落在身上,为雪色的衣袍点上了几朵娇艳刺眼的梅花。
这算什么?这什么都不算。
这点血比起芙嫣在神沦宫流的血简直不值一提。
想见到她,这个愿望比从前任何时刻都要强烈。
帝界又如何,天后的阻拦又如何,其实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化解。
可们芙嫣的父母。
在已经伤害芙嫣至此的情况下,不能再试图做任何可能会再伤害到她的事。
谢殒两抬起,用一种艰难的、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去剥离阻拦脚步的天帝结界。
这虽然会有损自身,但至少不会反噬到天帝。
做这些时,就难免想到曾为了离开芙嫣设下的困神阵,试图摧毁阵眼的金乌神木。
芙嫣因此受到反噬,身受重伤。
她那时就安静地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谢殒不自觉望向那个位置,那里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那时恢复的灵力微薄,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有其选择,若想出去,只能那么做。
谢殒闭了闭眼。
再一次清晰感受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对芙嫣来说,到底有多恶劣。
-
轮回池边,藏叶继送走芙嫣后又依次送走了舟不渡楚翾。
用天帝的来说,有们在,芙嫣的任务好完成一些,在人界历劫也更安全些。
就苦了藏叶,这一个两个都去历劫,历劫又不什么好事,都些坎坷崎岖的命格,就算朝夕处也不可能成为爱侣,哪怕两情悦也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总之,只能个痛不欲生的劫。
藏叶长叹一声,想到为们安排的命格,但愿们渡劫归来之后,这命格神殿还能保得住。
-
银拂在芙嫣下界十后得到消息的。她走得安静,谁也没惊动,她准备了一堆都没能说她,作为财禄神,她想她的历劫身加持点财都来不及了。
银拂扼腕不已,心情不好,便想着去万卷阁寻些书来发时间。
去的路上会路过五重天,她几乎一眼就看见了萦怀,对方扮得花枝招展——这不重要,重要的她身上那条金红色的裙子,还有眉心的红玉,怎么就那么像芙嫣呢?
银拂直接掠至对方身边,横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
萦怀回眸,眉宇间的妆容竟也芙嫣有几似。
银拂有点恶心,紧蹙眉道:“你怎么这副扮?”
萦怀摸了摸脸:“妾身如何扮,银拂上神有什么关系?”
“你学芙嫣?你模仿她做什么?”
“妾身没有学任何人,上神不要污蔑妾身。”
银拂无语:“你还张口就来啊,你这样子走出去,谁看了不知道你在模仿女君?”
“怎么,难道红裙女君的专属,人就不能穿了吗?”萦怀歪了歪,“那上神若有幸去魔界游历还不得坏了?王上寝宫里可有不少姬妾都穿红裙,眉心挂红玉。”
银拂更恶心了:“你说的的?穹镜想干什么?”
“上神怎可对王上直呼其名?这实在太无礼了,王上臣服仙界臣的天帝陛下,可不上神你,你至少也要称呼王上一声魔帝,这便你们仙界天族的礼数吗?”
“嘿,我还就喊了怎么着吧,你赶紧把这身衣服本上神换了,否则怪我不客。”
“上神要怎么不客?”萦怀面露丝丝轻蔑,“妾身马上就要回魔界了,自然要以王上喜欢的模样回去。至于上神,其关心妾身如何扮,不如去关心一下女君,她冒犯了帝君,得了神罚,说还要历劫,身子撑得住吗?”
提起芙嫣的事银拂更生了,她一道灵力向萦怀,萦怀修为已倒退回上仙,根本不她的对方,只能勉强躲开。
“谁准你议论她的?闭上嘴,不准提她的名字。”
“怎么,上神这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了?要妾身说,上神女君那般交好,当性子合宜的,那也就难怪帝君不喜欢女君。这样的性子,帝君那般至高神只怎么可能会喜欢。”
“你说什么?”银拂红了眼睛,“你说我也就算了,再说芙嫣一句试试看,你知道什么你就乱说?”
萦怀情实感地生了:“我为何不能说?她做了那种有违天规的事,难道还怕人议论不成?那她就做啊!无垢帝君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心明眼亮,这样的女子,就该……唔!”
银拂持长剑,直接划破了萦怀的脸颊,冷冰冰道:“谢殒不配得到芙嫣的喜欢。”
萦怀捂住脸上伤口,眼中有惊骇,银拂竟敢直呼帝君名字。
银拂握剑道:“你本上神好了,如今不谢殒不要芙嫣,芙嫣不要。本上神当时就在神沦宫,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如何,轮不到你这魔帝的侍妾出言冒犯天族女君。”
她又一剑劈下来,萦怀眉心红玉碎裂,脸色苍白。
“这一剑你的警告,再模仿芙嫣,回去告诉穹镜,若再敢纵容姬妾模仿天族女君,下次前去警告的就不我,而舟不渡了。”
战神舟不渡,七位上神里的战力天花板,实力直追天帝陛下的存在,穹镜也不见得对。
萦怀咬唇不语,银拂冷漠离开,却没心思再去什么万卷阁。
她不知自己怎么就走到了十重天,有些意外的,她一出现就见到了谢殒。
隔着一重结界,两人四目对,银拂脸上流出讥讽的笑。
“几未见,帝君怎么好像命不久矣一样,脸色那么难看。”
谢殒没有理会她,只专心操纵灵力开帝界。
在这里耗费了太多时间,耐心已经告罄了。
银拂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大胆子,有朝一居然敢冷嘲热讽无垢帝君,但她偏还就这么做了,还一而再再而三。
她阴阳怪:“帝君鲜少发下神谕,最近倒接二连三地发,我说您特地发了那一重天小仙解除未行订婚礼的神谕,还解释了她没有儿女私情。”
谢殒如之前那般毫无反应,银拂有些挫败,语更差了些。
“您该不会以为这么做,就能得芙嫣一丝触动吧?”
提到芙嫣,谢殒固若金汤的模样终于有了波动,上法术不停,但视线转了过来。
银拂将在萦怀那里受得全都发泄在了她认为的罪魁祸首身上。
“帝君不觉得太迟了吗?”
“迟了吗。”
“您说呢?”银拂痛快道,“您还不知道吧?芙儿已经去历劫了。”
谢殒猛地顿住,瞳孔收缩,顾不得阵法,逼近银拂,已然可以探出结界,重重地抓住了银拂的腕。
银拂惊呆了,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
眼前的人不人,无垢帝君,无人可以追溯来历的至高神只,她不芙嫣,没那么大勇,被怒驱过后得来的丝丝勇此刻消散得差不多了,但为着芙嫣,她还在强撑。
“你说什么。”谢殒盯着她的眼睛,像在判断她的假,“她去历劫了?”
银拂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意义很坚定:“,历劫,怎么,帝君能去,她去不得吗?”她咬唇硬撑,“帝君历劫一次回来就要人定下婚约,您说芙嫣这次去历劫会如何?”
在银拂往常的印象里,高高在上的无垢帝君白衣翩跹,君子如玉,清正而自律的。
很美,那种俊美在皆神仙的仙界也无可匹敌。
这样的存在,她过去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但现在,她印象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十重天阴云密布,雷声滚滚,银拂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可还在继续说。
她发觉这已经不她自己想说了,而有什么在驱她心中所想毫无保留地吐露出来——无垢帝君!也没见掐诀,可她已经被的法术左右,将所有潜藏在心底的盘托出!
“芙嫣已经不爱你了,帝君。”银拂见自己语急促地说,“她也在人界人定了婚约,说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她不爱你了,她不要你,不你不要她!”
这说的有有假。银拂心里一味地想着要替芙嫣找回场子,不能输了谢殒,所以替芙嫣胡诌了这么一个婚约。
但芙嫣去人界历劫,定然会有情缘所系,爱上人板上钉钉的事,她这么说也没错,
被谢殒这么一掺,这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出去了,她自己也冒了一的汗。
她还太怕了。
腕被攥得生疼,此刻却倏地被甩开,银拂勉强稳住身形,视线扫过谢殒微微颤动的瘦削身子,嘴上还没把门的,应当谢殒的法术还没有失效。
她被迫继续开嘲讽:“帝君这怎么了?这受不了了吗?没想过有朝一您这般至高神只也会被人丢弃吗?但这不帝君对芙嫣做过的事吗?怎么反过来您就受不了了?那您当初怎么做下的呢?”
一句句质问如刀子割在谢殒身上。似再也不能忍受,广袖一挥,仍在被动喋喋不休的银拂便消失不见。
几乎在下一瞬,谢殒便疼欲裂地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压制的心魔未及净化的邪一齐袭来,睁着的眼睛里一片血红。
耳边始终银拂那句——她不爱你了,她在人界人定了婚约,说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她不要你,不你不要她。
谢殒勉力抬,苍白的脸上唇瓣红得诡异,眼底红黑来回转变,银拂的声声质问不绝于耳。
这不就对她做过的事吗,为何现在她反过来做了,就受不了了呢。
谢殒心口一痛,额汗如雨下,任谁见了如此痛苦不堪地模样恐怕都会心碎。
慢慢撑起臂,念了法诀拂去一身的血狼狈,站起来,视线转向人界的方向。
她在那里人订了婚约?说好了要人生生世世在一起?
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在让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心之后,又转甩下不要了?
如今乱念缠身,几乎走火入魔,她怎么能一眼都不看,将爱意在意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不可以。不行。她不能这么做。
管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六界太平,什么注定的死期,什么爱恨皆孽,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她。
她得到了,又不要,这不行。
错,要如何都可以,只不能离开,人在一起。
看着血脉中流动的邪,想到自己此刻癫狂的模样,她将变成这个样子,怎么能又去人朝朝暮暮?
不行,她得回来,她得继续爱,那样的爱意,不能除之外的任何人。
她的生生世世只能属于。
谢殒再无顾忌,顷刻间摧毁十重天一切桎梏,在天帝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离开仙界。
寝宫里,天帝猛地从玉椅上坐起,天后侧目问:“怎么了?”
天帝表情难看道:“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谢殒。”
天后一凛:“帝君怎么了?”
“破了我的帝界。”天帝捂住心口,吐了一口血,压抑道,“去找芙儿了!”手机地址:(小)看书更便捷,书架功能更好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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