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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孩子

“切金掌?”

“不错!”

“哈哈哈哈……”

“这并没什么好笑的。”

“原来你要证实的就是这点,何不早说……”话声中,右掌徐徐上提平胸,逐渐,齐腕以下,整双手掌变红,转为紫色,看起来十分怕人,口里又道:“如何,这是否‘切金掌’?”司南誉不由怔住了,这并非“切金掌”,“切金掌”是掌呈琥珀色,而对方由红转紫,同时运掌的姿势也完全不一样。“无戒和尚”收了功,道:“白儒,你满意了吧?”司南誉吐口气,道:“算揭过了!”“无戒和尚”半闭着眼道:“希望你以后别再和本人作对。”

“很难说!”

“什么意思?”

“照你今天对待‘南天鬼女’的行为,如果再被在下撞到的话,在下不可能袖手不管。”

“白儒,你干涉本人的讨债行动?”

“杀人与坏人名节是两回事。”

“你管得了么?”

“在下不会保留半分力量。”

“很好,咱们以后走着瞧。”说完,转身离去。

“无胆书生”与“土行仙”趋近前来。司南誉忍不住问道;“胡兄,令师与对方的过节抹消了?”“无胆书生”点头道:“暂时!”这又与“骷髅令”传人左妍容的情况一样,司南誉剑眉一挑,道:“暂时是什么意思?”无胆书生”道:“还需要查证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司南誉不舍地道:“对方说了些什么?”

“无胆书生”歉然地笑了笑,道:“对不起,对方与家师是密谈,所谈内容小弟无从知悉。”司南誉尴尬地笑笑,道:“那就算了。”口里说,心里疑念仍然未释。“无胆书生”换了话题道:“方兄,令郎有下落么?”司南誉神情一黯,道:“毫无端倪,在下真不知如何是好。”叹口气,又道:“真想不透,对方为何要对无知幼儿下手,既然下了手,必有目的,可是不见对方出面……”“土行仙”冷沉地道:“对方迟早会出面的,劫人的目的不外乎要挟。”

就在此刻,一阵疯狂而凄厉的女子笑声倏告传来。三人同感心头一震,司南誉道:“莫非‘无戒和尚’又启血腥?”“无胆书生”道:“听声音是在林外官道上!”司南誉咬了咬牙,弹身奔去。

官道上,一个少妇坐在路边,怀里横抱着一个小孩,满面泪痕,口里却厉笑不止,司南誉定睛一望,不由惊魂出了窍,飞快地掠近前去。

这少妇,赫然是李忆凤,手里抱着的,是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满面乌黑,已是一具童尸。司南誉眼前一黑,身形连晃,几乎栽了下去,这一刹那,他的灵魂像是被活生生剥离了躯壳。唯一的爱儿玉郎,竟然死了。

李忆凤停止了厉笑,用手拍着童尸,喃喃地道:“孩子,娘还是找到你了,我们回家去,孩子,娘以后一步也下离开你,别怕,你现在是躺在娘的怀里,乖啊!”“无胆书生”与“土行仙”奔了过来,齐齐惊叫一声,脸色惨变,木在当场。司南誉用最大的力气,才进出了两个字:“忆凤!”李忆凤抬起了头,眸中散放着狂乱的光焰,逐一扫过三人,然后紧搂住童尸,厉叫道:“你们……要抢我的玉郎?”司南誉的身形晃了两晃,肝摧肠断,心儿片碎,整个的天地在刹那之间全变了,痛苦,绝望,无助,恨毒,混合着在血管里奔流,口里呻吟出了声,狂叫道:“天地不公,鬼神有私,谁杀了我的孩子?”泪水随之夺眶而出。李忆凤站起身来,狞视着司南誉道:“你……想抢我的孩子?”司南誉紧握着拳头,痛苦至极地道:“忆凤,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认识我了?你……天啊!”“土行仙”颤声道:“她的神志已不清了!”司南誉向空挥拳,凄厉地狂吼道:“谁杀了我的孩子?谁下的毒手?啊……”身形连连踉跄,眼看就要仆倒。“无胆书生”急扶了他一把,道:“兄台,你要冷静,先问清楚经过情形。”司南誉满口牙齿几乎咬碎,歇斯底里地道:“我要杀人,我要……流血,我要……”“土行仙”拭了把老泪,尽量把声音放得温和地道:“忆凤,你看我是谁?”李忆凤向后跄退了两步,厉叫道:“你是凶手,杀人者,杀了我的孩子……不,玉郎没有死,他不会死,你们再不走……我就要杀人!”“土行仙”老脸连连抽搐。“无胆书生”搓手道:“这……这该怎么办?”司南誉颤抖着声音道:“忆凤,你在哪里找到玉郎的?”李忆凤用呓语般的声音道:“路边,玉郎躺在路边等我!”说完,双目突地大张,狂喊道:“走,你们还不走!”“土行仙”颤抖着道:“孩子全身发黑,是中了剧毒,凶手人性尽失……”司南誉上前一步道:“忆凤,让我看看孩子!”李忆凤连退三步,腾出一双手来,眸中煞芒连闪,道:“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司南誉快要发狂了,妻子神智业已不清,爱儿已变成了尸体一具,她紧抱着不放,此地离家又远,该怎么办?李忆凤举步前行,脚步蹒跚。司南誉惶急地道:“忆凤,你要去哪里?”李忆凤充耳不闻,顺官道直走。司南誉只好尾随在她身后,“土行仙”与“无胆书生”隔远些跟蹑。这种打击,司南誉是个男人也受不了,李忆凤是个女子,母性使然,不疯而何?司南誉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他经历过死,但没这样严重。

蓦在此刻,一个妙龄女尼,手执拂尘,从道旁走出,拦在李忆凤头里,口里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慈悲!”司南誉先是一惊,继而激越无比,意外现身的竟然是与李忆凤一母同胎,出了家的李筱娟。两人一般模样,只是尼俗装束不同。司南誉口唇连颤,久久才叫出声道:“筱娟!”李筱娟面皮抽动,显得内心相当激动,垂眉道:“小尼弃尘!”司南誉感到欲哭无泪,李筱娟本应是他的妻子,波折丛生,结果她遁入了空门,往事如烟,哪堪回首。李忆凤失神的眼睛,凝注在李筱娟面上,她对她没敌意,潜意识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久久,她开了口:“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一母同胎,天性上有一种感应,这是造物的神奇。李筱娟虽说出了家,但人总是人,不是神,亲情是不会泯没的,她泪光莹然,幽凄地道:“忆凤,我要帮助你!”李忆凤回头望了一眼,道:“你帮我?好,帮我杀了他们,他们要抢我的玉郎。”李筱娟又宣了声佛号,道:“忆凤,我送你回家!”“土行仙”与“无胆书生”缓缓站到司南誉身边。李筱娟朝两人合十为礼,但没说话。“土行仙”目注李筱娟道;“问问她,事情如何发生的?”

李筱娟幽幽地道:“不必问了,她在路边发现玉郎的尸体,一急成疯,她什么也不知道。”

司南誉哀声道:“玉郎……怎么死的?”

“看是中毒!”

“谁下得了这种手?”

“讨债人!”

晴空霹雳,司南誉全身—震,血脉贲张,狂声道:“讨债人?”李筱娟上前,在童尸身上解下一个白布条,道:“小尼没眼见,但有这标记!”说完,扔与司南誉。“土行仙”厉声道:“是讨债人所为?”“无胆书生”栗声道:“如果早一点知道就好了,他离去不久。”司南誉手持布条,簌簌直抖,双目似乎要喷出血来,咬牙切齿地道:“讨债人,讨债人,我要把你挫骨扬灰!”李筱娟深深吐口气,道:“小尼送忆凤回家,希望她能复原!”说完,手拉李忆凤缓缓上路,没有回顾。司南誉目送二女离去,口里恨毒地道:“讨债,我要向‘无戒和尚’讨债……讨债,这布条要放在他的骨灰上,我要他化成泥。”“土行仙”苦着脸道:“掳劫幼童,又把他毒杀,为什么?企图何在?”“无胆书生”道:“他离开不久,什么时候下的手?”司南誉狂叫道:“我要杀,杀!杀!杀!”无比的怨毒表露在几个杀字上。“土行仙”沉重地道:“这其中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蹊跷,司南誉,对方身手极高,对付他颇不容易,这得谋定而后动。”司南誉喘着气道:“我不能等,一刻也不能,我要去找那恶魔,前辈,胡兄,恕我失礼,我要走了!”身形一起,电射而去。“土行仙”目注司南誉背影消失,摇摇头,向“无胆书生”道:“他在恨毒攻心之下,理性尽失,可能不计后果地鲁莽行事,我们得助他一臂,同时传令本门弟子,密切侦查‘无戒和尚’的行踪!”“无胆书生”道:“他不是‘无戒和尚’!”“土行仙”惊声道:“他……不是‘无戒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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