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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战术

“有缘无缘,难道内心没有感应?”

“有,但无法肯定!”

青衣蒙面女又沉默,许久,改变了话题。

“公子专程到此地来找我,不光是为了证实对我的身份判断吧?”

“对!是有重要的问题请教。”

“不必说请教二字,有话就问吧?”

“你姐妹俩出现太原是为了亲仇?”

“不错,公子已经进过‘血堂’,我不必否认。”

司南誉脑海里又浮起山中木屋,后面所设的“血堂”情景,男的身中“都天令”,女的悬梁自尽以殉,虽说是两个假人,但想起来还是有怵悸之感。

“血堂”显示了恨毒之深,也代表了报仇心之切。

“石家堡堡主‘武林千岁’石中龙业已中风瘫痪。”

“唔!”

“令姐曾经提供在下密室机关图……”

“这我知道。”

“此地的无名巨冢是石家堡列为最高机密的暗道,姑娘与令姐可出入自如,而不必顾忌堡里的严密警备?”

“可以这么说。”

“好!在下想请教的问题例是在这许多有利的条件之下何在不手刃血仇,难道还有什么另外的目的?”

青衣蒙面女眸子里突然闪现令人股栗的厉芒。

“我该告诉你吗?”

“不说也可以,在下不会相强,事实已在眼前。”

“公子所谓的事实指的是什么?”

“玄功解。”司南誉一字一句地说。

“不对!”

“不对?”司南誉困惑了,黑衣蒙面妇在应家祠堂声言要跟自己合作共图“玄功解”,这应该是迟不下手报仇的主要原因,她竟然说不对,难道还有自己想象不到的特殊目的抑或是故意加以否认?”

“你真的想要知道?”

“如果姑娘愿意说的话……”

“好,我告诉你。”

青衣蒙面女咬牙有声,眸光已经成为利刃:“石中龙已经成了残废,杀他是便宜了他,等于助他解脱,岂能消心头之恨,我要他饱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怨毒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轮到司南誉沉默了,他的心情既矛盾又复杂,情仇恩怨对成一团理不出头绪的乱麻,不知何以自处?

“怎么不说话了?”青衣蒙面女忍不住问。

“在下想知道的已经知道,无话可说。”

“可是你的神情不对,为什么?”

“什么也不为,在下想到另外一桩私事。”司南誉巧妙地避开主题,他故意说是私事,以免对方继续追问下去。

“想到你的小翠?”青衣蒙面女还是要问,女人对情这个字非常执着,会在有意无意这间联想到这上面去。

司南誉摇摇头。

“那你想……”

说了半句倏地住口,她想到对方说过私事,这点规矩是懂的,她并不任怀。

司南誉展颜笑笑,他她懂对方的心意。

蒙面巾之下,是一张美得令人心悸的脸,司南誉有种想再欣赏一遍的冲动,但随即被沉重的心事压住了。

月光下,一条人影冉冉而至,象是凌虚而行,这种身法可以说是上乘之中的上乘,武林中绝不多见。

“诛心人!”司南誉脱口说了出来。

“诛心人,从没听说过,你认识他?”现在她已不再称司南誉为公子,而用“你”字,是潜意识中认为双方距离应该拉近么?

“谈不上认识,见过一次。”

“什么来路?”

“不知道!”

倏忽间,人影停在丈许之外。

“是个蒙面怪客!”青衣蒙面女低声说。

“唔!”司南誉应了一声。

“诛心人”的目光停留在青衣蒙面女脸上——不,现在应该称她为东方月华,因为司南誉已揭开了她的身份。

“你们是一路的?”声音苍劲得令人心惊。

“现在是!”东方月华回答:“在此之前不是,将来是未知之数,阁下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老夫必须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

“凭什么?”

“天下人管天下事。”

“哼!”东方月华重重地冷哼一声:“人家有事见面交谈,碍不着任何人也算是天下事?你阁下就算是把管别人闲事当正事来办,以此为乐,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说完,又加上一声冷哼。

“小丫头,你说这些话有一天会后悔。”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司南誉轻咳了一声,表示他要开口了。

“在下跟阁下今晚是第二次见面!”

“不错!”

“阁下此来不是偶然,问这问题也绝非无意了”

“对,老夫不否认。”

“既是如此,在下便要请教了,在下与这位姑娘是否同路关系何在?”司南誉问得很有分寸,同时也中肯。

“在老夫没答复你所问之前,你先回答一个问题。”

“请问。”

“你俩在一起是感情上的交往,还是目的交往?”

“诛心人”这句话直攻心腑而且意味深长,显示出包含了两种利害关系,两种截然不同的的结果。司南誉的心弦震颤了一下,事实上对方所问的两点成份各占了一半,可以并为一个答案,是或不是,结果如何无法臆测,但无疑地关系重大,他不得不沉默下来加以慎重的思考。

如果回答是感情上的交往,答案只有一半,甚或全无,当然也有正合对方意图的,但可能性不大。

如果回答目的相同,对方势必会追问下去,而东方月华的目的除了“情”之外,其他的并不十分明朗,什么相同的目的呢?

索仇还是“玄功解”?

当然,这是依目前情况而论,也许对方真正要问的是自己所不知的另外一件事,从对方刚才望东方月华的眼神,可以判断重点是在她的身上。

“情感上的交往便怎样?目的的相同又怎样?”东方月华插了口,但反问得非常巧妙,很好的战术运用。

“是老夫在问话?”

“我们有权利不回答。”

“不回答也可以,只要你们不后悔。”

“第二次提到‘后悔’二字,足见内情不单纯,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问这问题,当然,是可以不必回答,但由此心头便全打上一个结,司南誉不想有这个结。

“好,奉告阁下,我们目前是道义上的朋友!”不提感情,不说目的而用了道义二字,充分为自己留了地步。

“没有共同的目的?”诛心人的眸光灼人。

司南誉心中有了谱,显然对方问话的重点是在于“目前”二字,眼前逗留在太原的各方人物只有两个目的,就是谋压“玄功解”和向石中龙讨公道,如果诛心人所谓的目的不是另有所指,便脱不出两个范围。”

“至少眼前没有。”

“那就是说各有目的?”诛心人词锋犀利。

“这点在下不否认,出江湖总是要订一个目的的。”

司南誉回答得令人无法捉摸。

“我明白了!”东方月华大声说,最近几天,停留在太原城的各类人物纷纷离去,听说是被一个神秘的蒙面客以武力逼走的,想来定是阁下的杰作。”

司南誉心头暗自一震,这情况他一点也不知道。

“阁下的目的是准备把我们也撵走,没有竞争的对手,一个便可以为所欲为对不对?”东方月华加上一句。

“这点老夫承认,但你俩是例外。”

“为什么?”

“老夫要赶的是那帮准备趁火打劫的无耻之徒。”

“焉知我们不是趁火打劫之徒?”

“老夫自信还有这份眼力。”

“是自负还是别有用心,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这句话否定了司南誉和东方月华心里的猜测,而使他的居心变得更诡异莫测。

“阁下现在可以回答在下的问题了?”司南誉接过了话。

“你刚才问你俩如果是同路的关系何在?”

“不错!”司南誉目泛奇芒。

“那老夫告诉你,如果你们是同路也就是说同一个目的的话,得到的下场便是—样。”昧心人的语音很沉重。

司南誉和东方月华心中同时—动,这“下场”二字代表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什么叫下场?”东方月华脱口问。

“下场就是代价,在江湖上你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成功失败都一样,只是在程度上有轻重之分。

“重到付出生命?”

“可以这么说。”

两人又下意识地—阵怵然。

司南誉剑眉一挑,英气迸发,大有神鹰雄视睥睨一切之慨。

“在下到现在还不明白阁下的意图何在?”

“没有意图,只是想究明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就是刚刚所问的。”

“在下不满意这种含糊的答复。”

“你想怎么样?”

“明确二字。”

“如果老夫只说到这里呢?”

“在下坚持要明确的答复。”

“不惜动武?”

“正是这句话!”东方月华瞪大眼,直直地凝视着司南誉,目光里含意可以读得出来,江湖女子最激赏的就是这份豪气、这种性格。

“哈哈哈……”昧心人仰天狂笑,激荡长空的笑声,似乎使月光也为之波动。

司南誉静静地兀立着,直等“诛心人”笑够了自动停住笑声,才冷沉地开口——

“阁下认为很可笑?”

“并非觉得你准备跟老夫动武可笑,老夫只是心有所感而发,‘武林第一怪’双木先生的高足在数十年的今天出面跟老夫动武,上一代仍在苟延岁月,下一代已经展翅称雄,能不令人感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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