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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穿越沙漠

慕容观道:“须知骄兵必败之理,老子曰:祸莫大于轻敌!望各位将军牢记圣人之言,务必戒骄,方能战而胜之!”

这时,只闻“嗖嗖”风响,佟子莫又从背后射出几支袖箭,慕容观终究心神错乱,手脚稍慢了一点,竟被一支短箭射中右臂。慕容观狂吼不已,回过身来,却又听东首有人大喝一声“着”,疾风飙烈,吐火施鞭,横刺里一颗铁弹子早中慕容观握刀手腕。慕容观只觉奇痛钻心,再也禁受不住,手掌一松,神刀铿然落地,急伸左手捡时,一团黑影早从旁抢到,先一步抓住了刀柄。

司南誉沉静的道:“他是江南堡主佟子莫,不满我的外号比他响亮,更认为既有“鬼侠探”,就不该有另一个侠探,要求我改号:要知“鬼侠探”的名号是江湖朋友叫出来的,那能说改就改,再说我也不容许他无理取闹,于是接受他的挑战,结下这段梁子。”

老头儿并没进村,只在村头上了望了一下,仍然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不多时就上了通南北的官道。官道上车马辐辏,行人不绝。大多都是手执器械,结伴而行,同时不少人仍在谈论着昨天大路上冻死人的事。老头儿的耳朵一定是聋了,别人谈得有声有色,他却一点引不起兴趣,只顾哆哆嗦嗦的拄着拐棍赶路。

蹙眉一想,又声沉语重的说道:“主人多少年来一直震慑着整个武林,也威胁着整个武林中人的生命。一个个凡是看到象征死亡的铁莲花的人,无不一个个的死啦,几乎从来没有一个人幸免,来人既然能在瞬息之间把白云观将近三百的弟子全部杀害,其功力之高,手段之辣,实在不可想像,你师父绝非此人敌手,以眼前的种种迹象看来,徐大侠不是情急自己跳下断崖,就是被铁莲花的主人打了下去,二者必居其一。”

且说官道上,出现了一辆蓬车,车厢内坐着一对老年夫妇,赶车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脸上有一处疤伤的小伙子,不用说,这三人便是司南誉和其师兄师姊乔装而成。这小伙子鹿筋马鞭一挥,空中立时爆起“叭”的一声巨响,可是那瘦骨鳞峋的一双瘦马。四蹄虽扬,仍然跑不了多远,便又逐渐减缓下来。

这三年之中,司南誉每天除了修习三个时辰的内功,读两个时辰的经史以外,整日与一猿一鹤作伴,他们常玩的游戏是:司南誉骑在背上,飞入百丈高空,鹤翅一扇,把司南誉自半天摔落,由“老白”接住。或者“老白”奋起全力把司南誉抛得二三十丈高,用长喙咬住。如果一猿一鹤稍有闪失.司南誉必定粉身碎骨。

总之,孟欢欢想击败司南誉,单凭崆峒派剑法是不可能的,但司南誉想击伤孟欢欢也不可能。他们是旗鼓相当,谁也胜不了谁。路人在旁看傻了眼。他们看见的是人影纵横来往,时现时没,剑气逼人,剑光似乱云中的闪电一样光华四射,分不出谁是谁来,因为双方动作太快了。他们心想:要是连司南誉也胜不了,恐怕避祸崖的人,没有几个能胜得了这个在江湖不见传闻的小丫头了。怪不得这小丫头不将自己看在眼里。这才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

司南誉叹口气道:“其实兄弟我的心思未尝不和大哥你一样,但自从去年锦衣卫把几个大魔头派到帮里来,威控了四长老之后,你我的话在帮里还有几人听,实权不是转到了四长老手上吗?你我若是不听命行事,性命难保。若只牵涉到我老哥弟俩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还有夏侯婷云呢,他们要她做帮主,就为的是挟制你我,所以为了夏侯婷云,为了司家这一脉骨血,只好如此。”

夏侯贞趴在马背上,不知她要把自己带到那儿去,鼓起勇气,哀声恳求道:“统领,我今天在四太子面前所说的话,决无害你之意……咳咳,你当然晓得四太子的脾气,我身为汉人降将,今日吃了个大败仗,他不杀我才有鬼。我本以为你是单身贵族,四太子决不至于把你怎么样,没想到你竟也是咱们汉人一脉……实在,嘿嘿,大水冲翻了龙王庙,咱们原都是自己人嘛,何必将那一点小冤小仇放在心上哩?”

夏侯贞见厅内无人,道:“没错,我把它藏在一根木棍里,已经有三年,谁想这次外出返回,我放在一起的两根木棍都不见,经多方调查,知道有一口棺材被抬出又抬进,一定是那不肖伙计拿出来抬棺材用去,大当家勘察此事,自是不会放过任何小细节,所以我大胆假设,那两根木棍曾在大当家手里过。”

夏侯文爵徐徐收回那条紫色罗巾,斜瞅着司南誉,阴阴的笑道:“也许司大侠并不认识持有此物之人,那咱们还是不要再谈这事了……”但那条罗巾未及收回,已被司南誉一把抓了过去,他又仔细审视了一下,方才一指夏侯文爵,喝道:“你们用的是什么诡计?你们把她骗去了哪里?”夏侯文爵阴笑不语。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俗礼,但,司南誉一直随师隐居九华山白云观的山后密室之中,十八九年几乎可以说从来也没有免不了乍喜还羞,既惊且惧,走起来战战兢兢的,颤颤抖抖的,如临大敌,如临深渊,明明是一丈不到的距离,他却觉得比狂奔三十里还要费力,当他把欢欢放在池塘边上时,鬓角居然淌下几滴汗珠,紧张的程度实在出入意料。

夏侯文爵一面奔驰,一面直转念头,这家伙既以机警见称,当然非常狡狯,暗忖:“武功虽是了得,自己弟兄三人,足可自保,怕的是夺宝群豪,亦相继入城,自己又不得人缘,强敌仇家,逐处俱是,只要有一人从旁伸手,唉!那时便悔之无及!还是避开这两个老鬼为是!”

司南誉听师父说过各派剑法,知道这“虚无长生剑”有顺倒两种用之法,倒用重在以虚为实,比顺用更见威力,而且易于诱敌。本可以不变驭万变的宗旨,用“龙形九剑”第四式“金龙舒甲”化开,但见玉阳一上手即有炫耀之意,自然未便示弱,故而改用第八式“从龙万里”只见他剑身一振,突起一溜银光,穿越于千百朵“惊虹”剑花之间,宛如白龙飞舞一般。

东镇离孤岭东南面有十多里路,坐落在三岔河畔一处最为边远、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其实它根本算不上市集,只是十多户人的一个居住点而已,与孤岭、神仙湖之间,横隔了一片寸草不长的沙漠。它虽属镇番卫管辖的地方,但这时官府已无力顾及这里。它北去不远,就是鞑靼国的国境,所以鞑子兵不时过境来掳掠。反而马贼不来这一带,因为东镇不但人口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鞑靼兵也不是常来,因为东镇东西北方向,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即使往西边,要走几天几夜,才见人烟。

喊声、咒骂声、呼救声、兵刃的铿锵声,飞箭流矢的破空声,惨叫声、马嘶声和荒野中不断刮来的风声……这所有一切声音合起来的喧嚣,震撼着这茫茫冰冻的旷地,他记得小时曾随父亲到过京郊,农夫站在田里弯腰刈稻,那一望无际的金色的田野,像是永远都割不完似的。他现在又有了这种感觉,但刈的不是金黄的稻谷,而是活生生的人。他砍翻一个又来一个,有时一次来几个,他得不断地挥动胳臂,不断地驾驭坐骑,杀,杀,杀,不停地杀。

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废弃的小村庄,夏侯文爵下令歇泊,士兵纷纷跳下马来生火造饭。司南誉伏身挨近,游目只见村庄周围是一大片野生的高梁地,一人多高的高梁秆子挺拔耸立,比胳膊还长的叶片密密匝匝,利刀般乱伸,封锁了上千顷地面,暗红色的黍穗在夕阳底下发出辉煌的光泽。

司南誉终于道:“这里没人,你想哭就哭吧,你那样子,真是让人难受,她对你哪么重要么﹖你是主子,她是仆妇,自然对你好,瞧你为她失魂落魄,刚才真该一剑杀了她夏侯婷云突然抱住司南誉,哭道:”大哥,你不要杀她,她眼里没有杀气也没有恨意,一定是受人主使,大哥,放了她,放了她,哇……“

孟欢欢被夏侯文爵一掌迫退,大为错愕,既惊又怒,料不到武林之中,到处都有高人能手。看不出这个杂毛老道,竟然能有如此强巨的掌力;但她一向任性,对夏侯文爵更是怒恨已达极点。当下一声厉叱,又复双掌全力拍出,同时咬牙切齿的喝道:“妖道!你竟敢管我的闲事!”但她掌力尚未发出之际,却忽然面色骤变为讶异之色,神态似怒似笑,模样儿极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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