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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情思如茧

这样也好,就让鬼奴显显身手,施展一下她所学上手的太乙门的武功。所以慕容大也不出声,装着全然不知,登上马车,叫车夫启程。

她轻声说道:“也有一些人在说,他们说郎君为了一个妇人,不顾自己的千金之躯,也不在乎家族精悍武士的性命。他们还说,郎君忘恩负义,族长如此栽培于他,他为了一个妇人,不但负了长者的期待,还污言侮辱,实是一个小人,还有人说,建康王遇刺,便是郎君下的手,他为了那肮……人,倒行逆施,什么事都做得出。”

被自己干掉,一定很开心吧,让他和那个孟欢欢,一起葬身地底吧。他极小心地慢慢从树洞里爬出来,然后整个人贴近树干站着,站在前方的骠骑战士们都没有察觉。只有一直盯着墓门的矮子,感觉有些不对,但他又说不上来,只能眯眼细看。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因为树后斜斜地,竟有了一道人影。

“你不是骁勇善战的吗?为何偏偏不懂得保护自己?不是告诉过你只要能活就别去计较胜败吗?为何还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取一场该死的胜仗?不是害怕再次回来见不到我了吗?为何却偏要让我再也见不到你?你怎么这么残忍!难道我的痛苦还不够吗?你非要让我更痛吗?——还是因为我欠了你的,你就是要我痛不欲生来还给你?”

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岸边,骏马驾二,左右騑。这是普通的青盖皂轮车,不再是之前那般爱招摇、总以宝顶华盖的出行车驾。青淄顶上四角悬挂着光华流溢的橙色琉璃风灯,夜风微拂,烛火微拂。车架上有青衣小厮倚着朱轼打瞌睡,估计是听到脚步声靠近,这才骤然惊醒,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来人后忙跳下马车迎了过来。

她还记得很清楚,四岁那年,正是她平生第一次开口唱歌,就把在一起玩的同龄孩子们全都唱哭了。还记得,九岁那年,爹爹朋友的一个儿子,一位十三岁的少年郎爬在墙上偷看她荡秋千。她荡得高兴,一开口唱歌,少年郎立刻从墙头掉下去摔得屁股开了花。还记得,十一岁那年,她在山上练剑,休息时一高兴便高歌了一曲。没想到,附近山上放牧的少年以及被放的牛羊,全都乱了起来。

闻言,左旁的宫女立时照办,手掌落在孟欢欢头顶,自神庭穴开始,至天突、紫宫、腑中……指间内气贯入,一路点下。孟欢欢所中毒已顺着经脉散入五脏六腑,先前他以内力打入孟欢欢体内,以真气疏导经脉,将毒逼至各个穴道,此刻他要做的便是点通穴道为她净毒。

我看了他一眼,松开紧抓着船栏的手,“咚”地一声掉进水里,“咕噜噜”直呛了好几口水。我借着水的浮力用力地往上一跃,浮出水面,吐出呛到嘴里的水,一抬眼就看到孟欢欢站在船上,低着头看我。月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沿着他身体的轮廓勾勒出淡淡的光芒,但我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孩子,他看见你只会兔子十八跑和短也法与人交手,不再会别的武功。而这两门武功以你现在的内力抖出来,杀伤的威力极大,碰的不死便伤。其实这两门武功,你爷爷说,根本不是什么逃跑法和防身自卫的刀法。兔子十八跑,其实是山西家的幻影十八变;而短刀法,却是东海上一位异人所创立的浪中屠鲸刀法,这两门都是上乘的武功。

你以为我的嫡妻是那么好当的?不说应对奴婢下仆,便是应对我们慕容氏这个大家族的兄弟姐妹,姑嫂长辈,管理我名下的产业,都是很麻烦的……最最重要的,族长一心想扶起我,堂堂慕容氏未来族长的妻子,没有强有力的后台母族。便如遇到今日这样的事,你便不能动用娘家的力量为我护航,惹是官司是非,也无法借力从容周旋。

原本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排行动缓慢,步履艰难的人群。看得出他们并不情愿向前走,却在军士挥舞的皮鞭以及武器的威胁下,不得不行进。这群人虽衣饰颜色各异,但都已破破烂烂,勉强蔽体而已。随着人群的接近,一旁的孟欢欢就听见司南誉拳头嘎巴做响,他低吼了一句“该死!”

他鼻息沉重,深深呼出一口气,接着说下去:“我见过真正的孟欢欢,完全不同。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拥有一个这样的女人,甚至质疑她的存在。但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你的时候,你脸上生动清新的表情令我惊叹。尽管你在反抗,你拒绝我,我还是从心底笑出来,因为我终是得到了你。”

我扶着姑姑小心地在软塌上坐下,给她垫高了靠背,在她身上盖上条柔绵的锦被。姑姑有孕已有八月,小腹高隆,有时我伸手去摸时,隔着衣裳,竟似能感到里面那个不安分的小子用脚踢我的淘气。姑姑年纪本已长,如今怀孕虽喜也累,而她又极依赖我的照顾,竟是三天两头地把我唤入宫里来,陪伴着她说话聊天解解闷。

见皇上,不能戴面具,她去掉了。见皇上,衣着打扮不能马虎,所以不得已穿得有点儿麻烦了,害得她缓步而行时,环佩叮当响,不禁有些埋怨地盯了宋子星一眼,都是他说她这么穿很漂亮害的。却见他颇不在意地一笑。她刚想偷偷掐他一下,一抬头,却看见了端坐在最上方的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心神顿时凝住。

眼前是一座山谷,四面山壁上爬满着绿色的藤蔓,然后从哪翠绿之上绽开着朵朵红色的凌霄花,举首望去仿如红云赤霞环飞半空。正前方的山壁上,挂着一道尺余宽的瀑布,如银练般自高高的峭壁上飞落,玉溅珠落般美妙。瀑布之下是一条大约四尺宽的小河,清澈的河水潺潺而过,河的两旁长着淡黄色的野菊。

车队在亭前停了下来,司南誉跟我们说了声“不要出去,等我一会”,然后就掀帘下车了。我还是好奇地把掀起一角车窗往外看,司南誉下车走出几步,亭子里就有几个丫环拥了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美妇过来。她一脸激动地快步上前,拉起司南誉的手,抬头间,一双美目已经是一片泪水迷蒙。

山镇之夜,应该是静悄悄的。往日入夜之后,小镇家家产户,早已关门闭户,大街小巷,寂然无声。可是今夜的小镇,因邢天燕的到来豚一块巨石,投进了一湖幽静的池水中,掀起了波澜,直至深夜仍不平息。人们三三两两,在庭前月下,议论这个不平凡的江湖女飞盗,一些大户人家,更害怕邢天燕会不请自来,盗走了自己的金银珠宝。

她俏生生地站在月光下,任由碎发挡在额头,她苍白着脸,沙哑中透着媚意的声音在夜空中娓娓响起,“一曲凤求凰,千载寂寞伤。想当年司马相如弹奏此曲时,并不知道他能娶到卓文君。他弹此曲,只是情思如茧,若不能让那人听到,心中难免郁结成丝。今日阿容也是如此,不求垂顾,不求有果。只是,想让郎君知道而已。”

一直在揉捏着手中的酒杯,暗自盘算,孟欢欢这句话却直直地砸到了他心里,酒杯登时被他捏扁了半边儿。那曾有的,以为早就消失的过往又突兀地浮上了心头,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上正在抽动的疤痕,有点痛。孟欢欢不想看的目光又让她不舒服,目光一转,却发现司南誉眉头微蹙地摸着脸上的伤疤。

第一次发现我也有‘所见略同’之时,不错我想到的也是“冷宫”。冷宫是皇宫内最少人出入,最令人忌讳的地方。被关于冷宫之内的女人大都是先帝时期留下的无所出的妃嫔和侍妾,她们这一辈子既踏不出冷宫之外也不会有人与她们交谈。若论真正与世隔绝之地,非“冷宫”莫属了。

“不知怎地云梦泽多了许多的来历不明的小舟,每舟上皆是身着玄纹衣裳、面蒙轻纱的神秘人,腰配精尺短剑,脚踏蛮靴,虽是初夏他们每人肩上还戴有一小段的白色毡皮,发皆梳髻,插蛇般模样的盘旋簪子,装束奇怪得闻所未闻。只是那些人目光温顺和善,并不似寻仇的人士或者是杀不动心的匪徒之流。”言罢,他见司南誉沉思着不说话,便又开口,问道:“侯爷,我们要不要也调动人防备起来?”

若然孟欢欢憎恶采花贼,那么司南誉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只采花贼。因为他有权有势有钱还有极高的武功!他娘的,他怎么什么都有!想到老天如此不公平,孟欢欢便暗暗咬牙切齿,今日和他动手时自己应该下手更卑鄙一点儿,直击他的命根子才对!对,用针扎他,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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