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先嫁老四

 省试过后，殿试之前，赵宗全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


 开始帮自己的禹州团伙和朝中的勋贵赐婚联姻。


 大周朝的百姓，为老皇帝守孝一百天，一百天内禁止嫁娶。


 勋贵，官宦这些，就没了民间这样的固定期限。


 毕竟都端着朝廷的饭碗，要求高一些无可厚非，什么时候到期要看新皇帝的态度。


 皇帝开始带头，安排宗室，皇亲，外戚的婚事，也就代表着勋贵官宦之家的婚姻之事，可以开始恢复正常。


 勋贵官宦之家，只为老皇帝，守孝半年，当然算是一件好事。


 但是赵宗全这样对自己的便宜爹，难免就显的薄情了一些。


 虽然朝臣都知道赵宗全，巩固自己的地位，禹州团伙需要融入朝堂的需求很急切。


 但是白捡了一个皇位的情况下，赵宗全都不愿意为自己便宜爹，多守制一段时间，多少有些难看。


 当然了，早日解禁婚嫁，这个事情大家都得益，都有需要议亲的妹妹，女儿，孙女。


 所以也就是在心里诽谤一下，没太多人当面对皇帝提意见。


 皇帝给几个宗室指婚了之后，就开始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首先就是让自己的小舅子，娶军方大佬英国公的女儿。


 然后安排着自己的禹州老人，根据不同的档次，和不同的勋贵武将结亲。


 勋贵武将能屹立于朝堂，靠的完全就是一个皇帝的信任。


 为了能继续的被新皇重用，也不介意向赵宗全靠拢。


 毕竟不向赵宗全靠拢的勋贵，被赵宗全借着兖王逼宫之事，着实收拾了不少。


 恩威并施之下，赵宗全成功的挖了不少太后的墙角。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情况还是很明显的，新皇一时调整不了文官。


 但是勋贵武将这边，新皇调整起来，难度没有那么高，新旧交替的情况很明显。


 老皇帝在时，一批显贵的勋贵，不少都牵扯到了兖王，不是被拿了错处，屈服于赵宗全，就是失去了权利，退居二线。


 老皇帝在位之时，不被重用的勋贵，像是忠勤伯府袁家这样的破落户。


 倒是得到了赵宗全的青睐。


 受此影响，盛长柏的便宜姐夫袁文绍，直接是官升两级，捡到了便宜。


 华兰近两年的日子，过的倒是挺顺遂。


 婆婆忙着和家里的小妾宅斗，没有精力为难华兰。


 丈夫加官晋爵，又生下了男孩，有了继承人，除了还是要用自己的嫁妆，贴补袁家之外，完全没了烦恼。


 老赵家的皇帝，把平衡之道都刻在了骨子里面。


 不只是在勋贵，皇亲，外戚，宦官，文臣，武将之间搞平衡。


 就是在各个团体里面，赵家皇帝一样的喜欢搞平衡。


 为了避免有家族做大，轻易就不会出现，一个家族世代显贵，占的高位的情况。


 不管针对文官，还是武将都一样。


 皇帝怎么挖太后墙角，影响不到盛家。


 皇帝对盛家的影响，还是带头议亲了之后，盛家的三个兰，亲事也就可以继续的往下推进下去。


 虽然贺弘文对明兰很上心，很主动，但是三个兰的婚事，还是要一个一个来。


 虽然定亲，成亲这个事，没有按着家里孩子年纪从大到小排列的规矩。


 但墨兰已经十六，在这个年代已经完全到了适配的年纪。


 如兰十五，很快也就及笄，也是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


 明兰才十四，就是定下来亲事，也不可能成婚。


 更重要的是文炎敬和李郁都过了省试，殿试考不中前几名的话，免不了一个外放的结局。


 几年之内甚至跟盛紘一样二十年，更可能是一辈子都调回不了汴梁。


 所以婚事，当然还是要先紧着墨兰，如兰张罗。


 趁着这时候，双方都在京城，时间方便还是要把婚事尽快给定下来。


 两个人过了省试之后，也就给家里去了信，一为报喜，二为让长辈来京，为自己的婚事做主。


 等到殿试也放榜了之后，文炎敬的母亲，李郁的父母，也都到了京城。


 文炎敬和李郁的殿试成绩，其实都算不错，都排在三百多名新科进士的前一百，可以说都还是有一些前途的。


 这个名次，虽然不像前十名，甚至是科举三鼎甲那样，能让人在官场上，获得起步上的优势。


 但两个人的名次，起码也不会成为两个人仕途上的掣肘。


 不会因为殿试的名次不好，担任不来朝堂之上，一些清贵的位置。


 因为两家本就都有意的原因，婚礼的前三礼，纳采、问名、纳吉都进行的都很快，很顺利。


 盛家的收获就是六对大雁，还好不是所有人家，过六礼都强求用大雁。


 要不然一对新人结婚，六礼里面前五项都需要用到大雁，一对新人就需要十只。


 真要所有人都需要的话，都能把大雁给抓绝种。


 墨兰，如兰的六礼流程，基本上可以算是同时再走。


 六礼的前三项，都不大需要花钱，两家也对比不出来什么。


 但是到第四项，送聘的时候，文家和李家的差距就完全对比出来了。


 “真真是要笑死个人了，文家就准备了这么点聘礼，怎么拿的出手!”


 把两家人送走了之后，王若弗看着两家的聘礼，得意的嘲笑道。


 李家准备的东西很齐全，所有人都必备的“三金”，金钏、金镯、金帔坠。还有官宦之家必备的，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缎红长裙、珠翠特髻、珠翠团冠、四时冠花、珠翠排环，细杂色彩缎匹帛，加以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等等等等。


 文家送过来的聘礼就简单了的一些，必备的“三金”也是某多多版，银镀金的钏、镯、帔坠，其余就是金五钱，银四两，彩缎四表里，杂用绢三十匹。


 这个标准，给汴梁的普通市民之家下聘，也稍微少了一点。


 看到文家的这个实力，盛长柏多少也理解了一些林檎霜和墨兰。


 文炎敬这个家庭条件，单纯依靠俸禄生活，不去贪污的话，墨兰嫁过去，家里确实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要是贪污的话，就有被罢官抄家的巨大风险。这更是林檎霜，墨兰最不愿面对的局面。


 “母亲，文家哥儿，家境贫寒，能出这么多的彩礼，已经是倾其所有。李家聘礼虽多，但这些彩礼，不及李家家资十一。两者之间，谁更用心，一目了然，母亲实不该这般嘲笑。”


 盛长柏还是希望王若弗可以收敛一点，不要再刺激林栖阁的母女。


 如果不是盛长柏影响了的话，收到这样聘礼的就是王若弗，王若弗哪还有心情嘲笑别人。


 “来人，把墨兰的聘礼，给林栖阁抬过去吧，我这个嫡母，可不贪图庶女这点聘礼。”王若弗收敛了一些脸上的得意，然后说道。


 “母亲，既然两家都送聘过来了，家里也该准备两位妹妹的嫁妆了。”


 相比于娶亲，嫁女更是一件花钱的事情。


 对于官宦之家来说，娶进门十个媳妇，都不如嫁出去一个女儿花钱更多。


 并且娶亲的时候，虽然舍了不小的一份彩礼出去，但是新妇进门的时候，基本也都会把彩礼再带回来。


 虽然送出去的彩礼，会变成女方嫁妆单子上的嫁妆。


 讲道理来说，男方没有支配权。


 但是这时代的女性，接受的都是传统教育，男方不要面子的话，不难通过女方支配这些财产。


 就算是女方一直把财产攥在手里，那也会留给子女，按着这个年代的离婚率来说，这份彩礼以后其实还是传在男方家里。


 “两个人前前后后都要嫁人，我哪准备的过来，林栖阁的那位让你父亲自己准备去。”


 两家既然把彩礼都送过来了，当然就是希望着可以尽早的完婚。


 金榜挂名时，洞房花烛夜，本来也就是一套连续的流程。


 两家过来送了聘礼之后，也约定好了过来请期的日子。


 两个兰的婚事，没有太多准备的，也就到了。


 虽然盛家嫁女，没有海家那么讲究，各种东西都要准备的那么齐备。


 从女儿出生开始，就开始储备一二十的贵重木料，请大师傅定制家具，准备女儿从生到死的完整一套用品。


 但是布匹，衣服，首饰，各种日用品，装饰的准备，一样不少。


 王若弗说不为墨兰准备，也不过是气话。


 准备聘礼是一件很繁杂的事情，盛紘要去衙门上班，不可能亲自为墨兰准备这些小件。


 盛紘为墨兰准备的，都是重量级嫁妆，田庄，铺面，金子，银子，铜钱。


 “长柏，之前为长梧找房子的牙人，你还记得吗，有时间让他们上家里来一趟。”


 “父亲，你是想要为墨兰，在京城置办一套宅子?”


 盛长柏不是没想过墨兰房子的事情，只是想着文炎敬要外任，起码近期，十年之内没有调回京城的可能，完全没有房子的需求。


 盛紘能给墨兰的嫁妆还是有限的。


 文家毕竟不是李家，家资丰厚，嫁妆给了房子，其他方面肯定就会减少。


 墨兰嫁到文家，经济本来就不宽裕。


 买一套汴梁的房子，不如投资田庄，铺面的收益大。


 李家不用考虑收益，就简单了，李郁中了进士，有了地位，又要娶盛家女。


 和盛家的盛老探花中得探花，求娶盛老太太的情况类似。


 李家就和当初的盛家一样，直接在京城置下了宅子。


 虽然宅子的位置没那么好，已经靠进了外城，离华兰家里倒是不远，但是三进的院子，也算宽敞。


 就是李郁的父母，也搬到京城，也完全住的下。


 “墨兰小娘，不太希望墨兰离开京城，所以为墨兰置下一套房子也是有必要的。”


 “父亲，敬哥儿的母亲，可是要从河北搬到汴梁来住?”


 “敬哥儿的母亲和他弟弟，自然还是要在河北老家居住。”盛紘答道。


 “父亲，四妹妹嫁人之后，既不随夫君外任，又不回老乡侍奉长辈，这于礼不合吧?”


 大周朝的女人嫁人了之后，要不就是跟着丈夫生活，要不就是跟着长辈生活，没有自己两边都不碍，自己住回娘家附近的规矩。


 “墨兰和她小娘央求了我许久，本来墨儿嫁的就不情愿，我也想让她顺心一回。些许的风言风语，为父还受的住。”


 盛紘脸上带着一些尴尬的说道，自己也明白自己办的事并不规矩。


 “父亲心里有数就好，等过几日休沐，我吩咐他们把牙人叫到家里来。”


 稍微斟酌了一下，盛长柏还是把这事应了下来，也没准备再劝。


 等着墨兰嫁人之后，墨兰就是文家人了。


 就算墨兰想要搞事，主要影响的也是文家。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盛家对出嫁后的墨兰，也就没有了那么大责任。


 墨兰想要连累到盛家，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容易。


 为墨兰买房子，倒是没有那么难。


 不要求买大宅的情况下，汴梁外城两进的小院，流通量还是挺大的。


 赶在文炎敬和墨兰的婚期之前，盛紘给墨兰买下了院子，也安排匠人开始修葺院子。


 这座院子，倒是也没有那么着急用。


 虽然盛家会给墨兰买房，但是文炎敬自然不可能，在墨兰的嫁妆院子里面娶墨兰。


 还是租上了一套院子，准备在小院之中墨兰娶进门。


 四月初六，就是文炎敬娶墨兰的日子。


 文炎敬娶墨兰，大致上就是一个盛长柏娶海朝云的翻版。


 都是文官之家娶高级文官之女。


 可能一些细节方面，文家办的简单了一些，但是流程上还是没区别的。


 整体上来说，墨兰出嫁也是挺热闹的。


 盛家的这边的宾客不少，文炎敬在汴梁也求学了数年，还是新科进士，交好的同年，文人也并不少。


 宾客的数量和身份，都算是不差。


 墨兰这边，盛家也没有丢人，盛紘对墨兰这个女儿也确实偏爱。


 盛紘还是给墨兰准备了六十四抬的嫁妆，足够证明盛紘对墨兰的喜欢，不只是存在于口头上。


 这个嫁妆的丰厚程度，已经超过了大周朝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


 盛紘也是真的下了血本，足够让墨兰嫁人之后硬气做人。


 墨兰的嫁妆比不上华兰，是差在了王若弗和老太太的私下补贴，盛家公中为墨兰出的钱，是只有多没有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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