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好巧的偶遇

 “什么有人了没有啊，除了我，外面一个人没有?”


 这时候，王翠兰接话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是和胡同里面的大妈大姐们，聊闲天八卦回来了。


 “妈，我们不是说外面的人，是说这电视机里面出人了没有。”刘运昌看了一眼老娘回道。


 “呦，还真是电视机，哪来的?”


 看到电视机之后，王翠兰的表现还是挺有一些欣喜的。


 这年代不管老人还是孩子，没谁会觉得电视机不是一个好东西。


 “这东西也没地捡去，当然是你儿子我花钱买回来的。”刘洪昌是把电视机节目给搜索好了才说话：“好了，可以看了。”


 搜索到的是中央台，里面播放的是新闻，刚好是王翠兰喜欢的。


 王翠兰扭过头，趴到电视跟前，看了几眼，留恋了一下之后，啪搭把电视给关了：“还是先不看了，我先跟你们说个事。”


 “妈，说事也不影响看电视的啊，我把瓜子都给准备好了，您把电视给关了。”


 刘运昌动作也挺快，一眨眼就端了一盘的瓜子出来。


 这可能是去电影院看电影留下的习惯，看节目的时候，就喜欢吃点什么。


 这个时候的瓜子，已经没那么罕见，不用非要逢年过节的时候，发了票据才能买上一点。


 不管是私人还是公家，偶尔都会有卖，不要票，一块、一块一二就能买上一斤，老刘家的家境，不至于吃不起瓜子。


 “这不都买回来了吗，什么时候想看都行。你们知道今天我出去，遇见谁了吗?”


 “您遇见谁了啊?”刘洪昌还是好奇的，什么人这么重要。


 在王翠兰心中的地位，超过了电视。


 “我遇见何文慧了…”


 “不是，妈，伱在哪遇上的人啊?”


 只是听这个名字，刘洪昌就有不好的预感，觉得没什么好事。


 “就在胡同口遇上的，怎么了?”


 “他们家离咱家那么远，她跑到咱胡同口干什么?”


 何文慧在老刘家附近偶遇王翠兰，怎么看都是那么刻意。


 “她要干啥你就别管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刘洪昌，我还是不是你妈，你现在什么事情都要瞒着你妈我是吗?”


 “我有啥瞒你的，什么事情我没告诉你了。”刘洪昌本能就反驳起来。


 “何文慧怀孕这个事，你是不是就没告诉我?”


 “我跟她都离婚了，她怀孕这个事情，我还告诉你干嘛，我自己就能处理的了，何必还要你跟着一起上火?”


 就是知道王翠兰知道了会有这一出，刘洪昌才决定自己一个人消化这个事的。


 “这是老刘家的子嗣，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自己决定了?”王翠兰真生气的时候，对刘洪昌的那一点偏爱，完全不会影响老娘发火。


 “不然怎么办，这孩子是何文慧的孩子，怎么要?也不可能就为了一个孩子，就让我把自己再卖给他们何家吧?”


 “妈，洪昌，你们俩等一等再吵，让我把这件事捋一捋。何文慧怀孕了，是洪昌的孩子，她当初答应了要把孩子给我，所以这算是我的孩子。”


 刘运昌拦在了母子两个人中间，就嘀咕了起来。嘀咕完，形成了自己的逻辑闭环，就跑到了门口，叫起来了媳妇：


 “小英，小英，你快过来，咱要有孩子了！”


 “刘运昌，这有你什么事，你能不能别跟着添乱。”


 刘洪昌黑着脸看着刘运昌，这人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


 “来了，来了，咱们哪来的孩子啊?”吴小英很快，应声就从东屋跑了过来。


 “这个事是这样的…”刘运昌就给吴小英讲了起来。


 “你俩要说就回你们自家屋说去，想怎么算计，就怎么算计，现在把这屋留给我和妈行不行?”


 人越多就越乱，事情也就越不好说，刘洪昌直接把刘运昌、吴小英推出了堂屋。


 准备和王翠兰单聊，劝通王翠兰也就够了。


 刘运昌乐不乐意，接不接受，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事情跟两个人没什么关系。


 刘洪昌做事只要给王翠兰一个交代就够了。


 刘运昌虽然算大哥，但是在刘洪昌的私事上，别说大哥，大爷也没用。


 “诶，哄昌，你推我们干嘛啊?”刘运昌自然不愿意的。


 “你们先回去，等我和妈聊完再过来行不行?”


 不管两个人行不行，刘洪昌都把两个人给推了出去，关上门，还直接给插上了。


 “妈，你冷静一点行不行，不要被‘孙子’给冲昏了头脑，清醒一点好不好?”


 刘洪昌给王翠兰倒是一缸子水，希望老娘可以冷静一点。


 “那你说，为什么不要这个孙子?”王翠兰把茶缸接了过去。


 明显是何文慧把什么都跟王翠兰说了。


 也不知道何文慧凭什么会觉得，王翠兰能拿捏住刘洪昌。


 当初刘洪昌可以不听王翠兰的，非要和何文慧结婚。


 现在也就可以同样不听王翠兰的，不和何文慧复婚。


 “妈，你醒一醒，这孙子是那么好要的吗，这孩子可是在何文慧的肚子里面。人一个单身妇女，凭什么帮咱们老刘家生孩子。要让何文慧生下老刘家的孩子，那要把你儿子给搭进去的。”


 “搭进去就搭进去了，你也不是没和何文慧结过婚。”


 “妈，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可是何家，一个瞎眼老妈，带着四个拖油瓶，背上去了，可就几十年都翻不了身。当初我要跟何文慧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劝我的，你都给忘了吗?”


 当初王翠兰怎么劝刘洪昌的，刘洪昌现在就把话给王翠兰还回去。


 “她肚子里面可是老刘家的孩子，我盼一天，盼了多少年了。”


 提到何家的恐怖，王翠兰总算是冷静了一点，但还是不舍得孩子。


 “既然您已经盼了多少年了，那也就不差这一年两年的。等过了这一阵，我跟麦香就结婚，结了婚就要孩子，您老要抱孙子，也不会晚太长时间的。妈你也要想想，我要回头找何文慧去了，该怎么和麦香交代?”


 劝王翠兰放弃，当然也就要再给老太太一个希望。


 “洪昌，你说有没有可能，你不和何文慧复婚，她也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啊?”


 “妈，你自己觉得可能吗，他们家本来就困难的要把家里的孩子送人了?”刘洪昌反问着王翠兰的异想天开。


 “既然这样，那你就找何文慧，把这个事快点处理了吧。要不然，何文慧那边怀着孩子，你怎么和麦香谈结婚的事情。”


 “行，你就是今天没遇上何文慧，我也准备解决这个事了。这门窗不是都做好了吗，要去那边的院子装上。我本来是想着，去装门窗的时候，肯定能遇到她人，到时候把事情给解决了的。”刘洪昌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装门窗的时候，“顺便”找何文慧解决。


 表示出一个漫不经心的态度，也就减少何文慧的痴心妄想。


 “好吧，你去把门给开开吧。”王翠兰的语气虽然还有不甘心，但还是认同了刘洪昌。


 孙子虽然重要，但是为了孙子把儿子搭进去，明显也不值。


 这个代价，王翠兰明显承受不来。


 “妈，妈，怎么样了，这孩子可以给我们吧?”


 刘洪昌刚打开门，在东屋时刻监督着的刘运昌夫妻，就看到了，巴巴的两个人就跑了过来，谄媚的对着王翠兰问了起来。


 “孩子没了，你们就别惦记了。想要孩子，你们还是要自己努力。去省城不是开了药回来了吗，你们要按时吃，药不能停，该吃还是要吃。”


 王翠兰直接打破了两个人的幻想和期待。


 “妈，你不能这样啊，这是我们俩的孩子，何文慧她当初答应，第一个孩子给我们的。”吴小英急了。


 要不然平常的时候，吴小英很注意自己一位儿媳妇的态度的。


 “不说她没答应，她就是答应了又怎么了，一定会兑现吗。她都不是你们弟媳妇了，怎么可能还送给你们一个孩子。”


 王翠兰也想清楚了这个问题。


 刘洪昌愿意当冤大头，才是何文慧要孩子的前提。


 “我们找她去，这是她自己当初答应的事情。”


 刘洪昌说完，就准备出门往外走，看样子要去何家找何文慧去。


 “你们给我回来，你们要找谁去啊，你们就不要再出去丢人闹笑话了，你们跟人有关系吗，就要人孩子。”王翠兰一手拉着刘运昌，一手拉着吴小英，把人拉了回来。


 “那再丢人，有没孩子丢人吗，没有孩子我就要…”


 “刘洪昌你就不要再当祥林嫂了，天天把绝户挂嘴边，烦不烦啊。”刘洪昌还是开口，把火力吸引过来，转移了这个话题。


 “有什么烦的，我要不提，我就真的成绝户了。”


 “妈说的真对，你这个人药是真不能停…”


 刘洪昌跟刘运昌斗嘴，把刘运昌给气回屋，这个事才算是过去。


 说是快点找何文慧解决去，但是刘洪昌也没那么着急。


 还是等了两天，二食堂中午接了一场婚宴。


 这也算是刘洪昌对电视票，对姚国发做出的回馈。


 中午的时候职工出了大力，下午的时候，当然就不合适太过劳累。


 简单的接待了几桌顾客，食堂就结束营业。


 下班比较早，刘洪昌就带着六子，回老刘家用三轮车，装了门窗，准备去何家院子给装上。


 两个人骑着车就到了何家院子。


 “哄昌，稀客啊，你今天怎么跑到了这边来了?”


 两个人刚进院，就被二庆妈给发现了。


 “我这算什么客，这有我房子，我回这就是回家，怎么可能说是客人。”


 刘洪昌接话回道，再一次表示了一下对房子的所有权。


 免得把门窗装上，能正常使用了。


 院子的邻居看着房子空着，来一个鸠占鹊巢。


 刘洪昌为了这间房子不是没有付出，并不是白得了一件屋子。


 除了盖房子的材料，人工钱之外，刘洪昌跑这间屋子的手续，其实算是把自己的分房指标给用掉了。


 虽然以二食堂这么小的单位来说，根本没有能力盖单位职工家属楼。


 没有可能给分上房子，但是指标还是有的。


 刘洪昌的指标用掉了，就是用掉了。


 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二食堂要建职工家属楼的话，刘洪昌就是没了分房的资格。


 “哈哈，你要这么说的话也对，你什么时候搬回这样住啊?”二庆妈尬笑两声说道。


 这笑声就让人觉得，可能二庆妈，就打过刘洪昌房子的主意。


 当初刘洪昌盖房的时候，二庆妈就非要说，这公家的土地，属于院里的所有人。


 按着这个逻辑，属于所有人，当然就有二庆家一份。


 爱占便宜的二庆妈，要占了刘洪昌的屋子，有逻辑基础。


 而且二庆家有四口人，大儿子大庆还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下，二庆家的二间房，根本就不够住。


 “也不一定，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下个月，时间不确定，但我肯定是会回来住的。”


 跟着二庆妈闲扯的时候，刘洪昌看到了何文慧下班回来：“二庆妈，回聊啊，我找何文慧说几句话去。”


 告别了二庆妈，刘洪昌朝何文慧走去。


 “何文慧。”


 “你怎么来了?”何文慧作出惊讶的样子说道。


 “你说我怎么来了，你都跟我妈偶遇了，我要不来找你，你不知道还会做什么事情。”


 刘洪昌暗自感概，何文慧的手段进步还是挺快的。


 作为一个班里唯一考上大学的学生，说何文慧不聪明，肯定是没人相信的。


 以前的时候，何文慧只是经历和阅历少，所以看着有些傻白甜。


 独自支撑何家之后，何文慧成熟的还是挺快的。


 “我真是碰巧遇见大娘的。”


 跟什么人学什么人，何文慧走的也是于秋花的白莲花路子。


 表面人畜无害是这类的标签，要是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也都是意外和不小心。


 “人能是碰巧遇见的，怀孕这事，也能是碰巧告诉我妈的吗?”


 “既然刚好遇上大娘了，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告诉大娘。”


 “你这稍微一应该，就把我家搅得鸡飞狗跳的，何文慧，我发现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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