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钝刀子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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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城，钢铁广场。
约翰-威廉-戴维斯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紧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座山地之城。
“史蒂夫，看见了吗？他们的城市像是山羊圈一样，又脏又乱！”
戴维斯手里拿着拐杖，指着山坡上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小楼说到。
在他身边的史蒂夫拿着手帕，紧紧地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到：“这空气真是令人作呕！恐怕只有印第安人才能这种地方生存下去！”
“做好准备吧，史蒂夫，我们恐怕要在这样的半兽人国度里生活好几个星期了！”约翰-戴维斯说到。
“希望他们的大酋长能够聪明一些，尽快把协议给签了！”史蒂夫瓮声瓮气地回答到。
“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优惠条件，他没有理由不签——”戴维斯顿了一下，接着补充到：“如果他们还不想死的话！”
……
约翰-威廉-戴维斯，就在三个月前他接到前往太平洋彼岸那个黄皮猴子国度担任领事的任命。
自从《望夏条约》签订以后，美利坚联邦依靠其中的英文版本解释权，获得了更多的特权和商埠，甚至超过不列颠恐吓威慑了大半年的战果。
这让联邦政府喜出望外，即便辉格党和民主党正在争斗不休，但是扩大在太平洋对岸的利益，是两党都乐见其成的。
于是白宫决定往那边再派一个领事，约翰-威廉-戴维斯就是担任这一项使命的最佳人选。因为他向波尔克侄子的‘美洲和平基金会’捐献了15万美元。
但是，太平洋对岸的黄皮猴子还没有来得及摆平，这边的黄皮半兽人却又开始闹事了。
华盛顿一时之间给不出解决办法，干脆让约翰-威廉-戴维往西部走一趟。反正都是黄皮猴子，香蕉和皮鞭一用上，该怎么驯就怎么驯就是了。
等到约翰-戴维斯不情不愿地赶到白石城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4月20日了。
此时的白石城，因为发展的速度太快，原来的城市规划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发展的需求，工厂、商店、医院、学校……见缝插针地排布着，和钢铁厂的浓烟、纺织厂的污水、煤炭厂的煤渣……以一种看上去荒谬却又恰到好处的方式挤在一起。
厕所的隔壁是食堂，医院的隔壁是学校，军营的隔壁是停尸房……这些都是小问题。
黄石河黑漆漆的散发着臭味，这才是连印第安人自己都快要忍受不了的大麻烦。
好在印第安人还没有将黄石河视为圣河的特殊爱好，医疗卫生系统已经建立了起来，这一座‘老’工业城市就像一辆破车，嘎吱嘎吱地还能跑，而且跑得飞快！
这样的景象，也就难怪约翰-戴维斯这种文明人会看不惯了。
……
“呸！”
索雅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无声地表达着抗议。
白石城再差，轮得到你一个白人来说三道四？
往日里大家对白石城这里不满那里不满，可是这种事情，咱自己说得，别人说出来就感觉恶心。
“嘶——”，斯蒂芬的白手帕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口鼻，看见了索雅这种行为，连眼睛都紧紧地闭了一下，嫌恶地说到：“你们印第安人，都像你这么脏吗？”
索雅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想了半天，只得将心中的恶气给压了下去，努力凑出一张笑脸，说到：“往这边走吧！使馆区在这边！”
“我们和你们没有外交关系！你们不是一个合法的国家，这一点希望你们记住！”戴维斯用手中的手杖指了指索雅，义正辞严地教训到。“所以，不存在什么使馆区！”
“我们虽然现在还没有建国，但是迟早我们会建立一个印第安人自己的国家的！”索雅说到。
“不，永远不可能！”戴维斯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说到：“连这一片领土，都是你们非法侵占的土地——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想挑起和联邦的纠纷吗？”
索雅不想挑起纠纷！
此时的印第安人联盟，经过白鱼镇、利文斯顿和兰德堡三场大战之后，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缴获的钱财和土地，完全无法弥补人口的损失。
作为白石城大学的两年制毕业生，索雅的毕业论文便是《印第安人口统计与发展》。他比别人更知道，看似鲜花着锦的布拉克山坡上，隐藏着一道巨大的危机。
在这个时候，任何一场败仗都有可能造成印第安人联盟的崩溃。
即便是一场胜仗，印第安人也快要打不起了。
血狼、水车、红云这些人可以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但是作为外交人员的索雅却并不能任性妄为。
“约翰-威廉-戴维斯先生！”索雅叫出了眼前这个白人的全名，一字一句地说到：“我并不想因为我们个人之间的矛盾而挑起与美利坚联邦的纠纷，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尊重白石城！”
戴维斯看了看索雅，笑了一下。
“带路吧！”
……
其实，直到上个星期六，白石城都没有‘使馆区’这个说法。
美利坚联邦将向白石城正式派出两个外交人员的照会，还是上个星期五通过正式渠道传给白石城议事会的。
十五美元、河狸、坐牛等人都觉得新奇，他们之前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正式的文书。大家聚在一起，拿着那张信纸，对着上面的花边、字体、印章研究了大半夜。
以往的联邦政府对部落有什么要求的时候，直接就是一个士兵通知了事。即便是关系着一个部落生死存亡的大事情，也是随便派个商人就能通知了。
甚至于，连将整个东部的印第安人都迁往西部保留地的决议，根本就没有通知印第安人，直接以《印第安人迁移法》的方式就颁布了。
可是现在，嘿！
来了两个正儿八经的外交人员，还提前来了一份美利坚总统签字盖章的《照会》！
几个人滴滴咕咕地研究了大半夜，最后在天明之前终于形成了一个意见。
“把羊圈那片地空出来，临时做个使节区吧！”
约翰-威廉-戴维斯和史蒂夫-帕尔默，就光荣地成为了这个使馆区的第一波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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