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撞车的预言

 不同于消亡的上古文明，兽人帝国只是衰落，并没有消失。


 纵使中途一度断了传承，可种族文字还是传承了下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作为老对头的阿尔法王国中，自然不乏研究兽人文明的学者。


 在初步发掘完成之后，壁画上的内容破译非常快。


 “伯爵，壁画上的内容是一则预言，翻译过来是：


 十万之劫，诸神黄昏，晶壁洞开，邪物降临，血流成河。


 署名是曾经兽人帝国的第一占卜师，最后还留下一句警告，嘱咐后人理性应对。”


 罗热里奥神色凝重的说道。


 预言的内容太过惊人，诸神黄昏已经印证，假如后续的预言全部属实，那么大陆各族接下来都要为种族延续而战。


 “兽人占卜师的预言？”


 皮尔斯伯爵忍不住惊呼道。


 任何大陆霸主在辉煌的时候，都不可小觑。


 尤其是占卜师这个古老的职业，平常时期看起来非常鸡肋，一旦发挥作用往往能够决定一方实力的兴衰。


 不过这种占卜，通常都只是针对自家势力，很少有谁会让自家占卜师去预测大陆命运。


 能不能预测到结果不知道，反正从发起占卜开始，占卜师就进入了生命倒计时。


 妄图改变大陆上所有生灵的命运，这里面的反噬之力可想而知。


 一般只有到了晚年，寿元快要耗尽的时候，才会预测一波。


 准确性全看预言师的人品。


 有人留下预言是出于大义，有人留下预言是为了名垂千古，更多的留下预言纯粹就是恶作剧。


 如果不是前面的内容已经验证，皮尔斯伯爵恐怕第一时间都会认为是恶作剧。


 未来本就是不确定的，预言万年后的事情，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真要是有这能力，干嘛不预测一下兽人帝国的国运，让族中强者提前干掉人族这个隐患。


 “是的，伯爵！


 从壁画上的讯息来看，确实是一名兽人预言师留下的。年代太过久远，我们根本找不到这位兽人预言师的资料。”


 罗热里奥肯定的回答道。


 作为一名研究兽人文化的学者，对兽人帝国历史人物的了解，都超过了很多兽人。


 即便是如此，依旧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熟知所有的历史名人。


 岁月埋葬了太多真相，现在的兽人历史完全就是零星资料拼凑起来的，其中还夹杂着学者个人的脑补。


 “知道了。


 侍卫长，立即安排人把翻录的留影石送到陛下和各大贵族手中！”


 皮尔斯伯爵平静的说道。


 真假未知的一则预言，犯不着进行保密。


 大家都知道了，才能更好的验证真假。


 万一预言验证了，他这个发现者，还能够收获一波友谊。


 ……


 雪月领。


 收到消息的哈德逊，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预言之中的讯息量太小，只能大致判断威胁来自世界之外。


 什么时间爆发，实力究竟如何，完全是一无所知。


 “阿菲娅小姐，对这则预言你怎么看？”


 哈德逊开口询问道。


 坦率的说，他是不想咨询阿菲娅的。自家的占卜师蠢萌蠢萌的，一看就是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留着她在领地中供着，也不奢望能够从她身上获得什么，单纯只是为了装点门面。


 甭管她真实水平怎么样，只要让外界知道自家有占卜师，能够发挥威慑作用就够了。


 作为一名命运法则的圣域强者，哈德逊本身就是半个预言家。


 只不过他比较怕死，不敢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去窥视不确定的未来。


 在哈德逊看来，未来属于待定的，能够推演出来的只是可能性最高的一种。


 相对于直接窥视命运，占卜师明显是取巧的存在。


 能够传承这么多年，自然有一套应对反噬的手段，只不过效果没那么强。


 “不知道！


 历史上那么多预言家，我怎么可能全部都知道，何况还是万年前的兽人预言家。


 公爵，别奢望去验证真伪。涉及到全大陆的命运，正常情况下就不应该被人预测到。


 如果说是兽神留下的预言，我觉得还差不多。”


 说完，阿菲娅警惕的看着哈德逊，眼珠子都快湿润了。


 仿佛在说：让我占卜，就哭给你看。


 搞笑的一幕，让哈德逊非常无语。自家的占卜师不光专业水准不高，胆子也小的可怜。


 想想也正常，占卜师这种珍稀职业，在任何一家大势力都会被奉为上宾。


 稍微有点儿水准的占卜师，早就被各大势力给收编了。


 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哈德逊一共就遇到这么一位野生占卜师。


 “知道了，阿菲娅小姐。


 领地图书馆中，有不少占卜师的书籍。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进去看看。


 接下来你的任务是搜集各种大陆秘闻，尤其是历史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神话传说，最好是可以系统性的归类。”


 本着人尽其才，哈德逊直接开口安排道。


 占卜就算了。


 修炼命运法则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自信。若是寄希望于占卜，那么前路也就断了。


 一个连信心都没有的人，凭什么掌控命运。


 小插曲结束，哈德逊的关注点再次回到了领地建设上。


 获得了王国各方的支持，雪月领的工业产值，那是蹭蹭往上冒。


 产业链配套，更是当代的巅峰。


 以钢铁产业为例，从上游采矿，到中游冶炼，再到下游的加工成品，那是应用尽有。


 不光可以生产简单的刀剑长枪，复杂的铠甲、魔法弩、魔晶炮生产，全部搬了过去。


 截止到现在，领地已经完成了年产十万吨的目标。因为需要打造武器的缘故，其中钢产量占比更是高达四分之一。


 放眼前世，这是妥妥的乡镇落后企业，但是在当代却是王国第一，大陆第二的钢铁生产基地。


 不光是重工业大爆发，其他产业的发展速度，同样非常迅猛。


 按照正常的经济发展，以雪月领的狭小市场，肯定养不活这么多企业。


 没有对外界造成冲击，主要是目前生产的产品，流入市场的不足十分之一。


 更多的物资，在生产出来之后，就进了战备仓库。


 不同于粮食生产的多多益善，武器装备收储却是有上限的。


 经过几年时间的持续打造，库存的普通兵器，已经足够支撑打一场灭国之战。


 魔晶炮、魔法弩这种高技术含量产品，储存数量也在不断攀升中。


 哈德逊巡视了一遍仓库之后，就再也不催促产能了。凡是完成生产任务的，后续全部减产。


 唯一不设限生产的，只剩下了箭矢。


 库存魔晶炮超过三百门，再加上军中的两百门魔晶炮，总数直接超过突破五百门。


 各地贵族领主手中的魔晶炮，那就不需要算了。光这五百门魔晶炮，王国政府都养不起。


 远征黑森王国时，哈德逊集中使用过魔晶炮。威力是没得说，可花费开销也是真的大。


 别人报销费用的时候，哈德逊还不觉得心疼。搁王国自己负担的时候，就必须考虑财政承受能力。


 国内魔晶产能全部加在一起，都不够炮兵祸祸的。


 若非财政受不了，哈德逊不介意搞出千门大炮来。


 毫无疑问，这只能想想而已。封建时代，糟糕的生产力就注定了魔晶炮无法肆意扩充。


 “挑选一半吨位较重的魔晶炮，分发到南疆、西北一线的各省驻军手中，王国政府那边我会去说！”


 哈德逊当即冲军需官吩咐道。


 大规模的集中化生产，对生产力发展，还是非常有促进力的。


 相比前期制造的魔晶炮，中后期钢铁冶炼技术和造炮技术取得突破，炮体重量直接减轻了三分之一。


 防守战中，这点儿重量不算什么；在野战之中，魔晶炮的重量和机动性是成反比的。


 想要覆灭兽人帝国，王国明显是主攻的一方。大部分的战争，都会发生在野外。


 有更轻的魔晶炮，谁还用重的啊！


 不过魔晶炮既然制造出来，那么就不能浪费掉，正好用来加强王国其他地区的防御。


 内心深处，哈德逊已经暗自叫苦，貌似这次有些玩儿崩了。


 各方在覆灭兽人问题上的积极性，比他预想中还要高，导致产能过剩提前到来。


 雪月领如此，其他贵族的领地，估摸着也差不了多少。


 当大家都出现了产能过剩，那么战争就只能提前了。


 偏偏这种节骨眼上，又冒出了一则神秘预言。


 假如预言中的灾难，恰好和王国覆灭兽人的战争撞在一起，后果将变得不可预料。


 这种不可言的烦恼，成了哈德逊的专属，其他人还在忙着为战争做准备。


 假如让大家知道王国的武器装备储备，已经提前完成了任务，估摸着大家还会变得更加热情。


 至于预言的问题，王国中的贵族大概率是不会信的。


 原因非常简单：这是兽人预言师留下来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刻王国贵族圈子里已经有一帮人对预言进行了另类解读。


 即：兽人预言师提前预知了种族危险，为了保全自家种族传承，故意留下一则预言误导王国。


 逻辑上完全合乎情理，心忧自家种族可比心忧大陆有说服力的多。


 真假哈德逊都是一头雾水，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


 神秘预言，从阿尔法王国开始，迅速向大陆各地扩散。


 相信的和不信吵作一团，两派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间成为了大陆热点。


 精灵森林。


 在消息流传的第三个月，预言的内容也到了精灵族高层手中。


 看着上面和自家神灵近乎一样的预言，一众精灵高层的脸色很是难看。


 如果不是源头是从遗迹中出土的，他们都要怀疑是内部泄密。


 仅仅只是一个预言泄密不算什么，关键是他们正在准备离开，万一被各族把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他们能不能走得掉就很难说了。


 “兽人预言家是怎么回事，你们有听说过么？”


 暗夜精灵女王率先开口询问道。


 活了一千多岁，她也算是见多识广。


 在她的印象之中，兽人帝国从称霸大陆到衰落，一共都没有出现过几个智者，莽夫倒是不少。


 预言家，不是一个职业，更多的是一种尊称。


 唯有留下的预言印证，且对大陆产生深远影响，大家才会赋予当事人这种称呼。


 人族的占卜师、兽人帝国的萨满祭祀、精灵族的星月祭祀……都是在干预测未来的活儿，其中的佼佼者就是预言家。


 “或许是阿尔法人在刻意隐瞒，连兽人预言家的名字都不曾公布，谁知道究竟是留下的预言。


 搞不好是某位神灵的手笔，比如说：晨曦之主。


 人族称霸大陆后，就数他获得的信仰之力最丰厚，实力大进之后留下一则预言也是有可能的。


 恰好阿尔法王国有他的两件传承神器，在神器内部隐藏讯息，对神灵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估摸着嫌事情太大，光自家的力量解决不了，阿尔法人才假借兽人预言家之口，把消息放了出来。”


 一旁的大祭司顺势回答道。


 涉及到万年的时间跨度，根本就不是普通生灵能够窥视的。


 哪怕是神灵窥视万年后的未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运气不好甚至有可能直接陨落。


 如果精灵族还是大陆霸主，他们自然会积极想办法进行应对，可现在大陆换了主人。


 对逆天改命的事情，一众精灵高层就没兴趣了。


 “消息已经传递开，源头是谁并不重要。


 为了安全起见，接下来大家也跟着做做样子，安排一些精灵去追寻神秘预言家的痕迹。


 同时加强对阿尔法王国的监视，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大祭司做好备选方案，假如计划提前泄露，那么舍弃部分疆域撤离，也是可以接受的！”


 森林精灵女王语气坚定的说道。


 裂陆计划迟迟没有完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的胃口太大，想要带着现在的控制区离开。


 这不是贪婪的问题，关键是裂陆容易，难的是和大陆分割开后怎么离开。


 以魔法阵驱动地壳运动，在海上缔造人工漂流岛，这还是大陆史上的第一次。


 哪怕有精灵族的无数年积累，大家也无法保证可以驱动着脚下的土地，能够顺利抵达预想中的目的地。


 万一中途能量耗尽，把分割出来的岛屿留在了半道上；又或者是裂陆时动静太大，导致海浪狂飙冲击岛屿，这些都是风险。


 为了种族存续，他们必须带走尽可能多的领土。即便是中途趴窝在半路上，也有足够的土地供种族持续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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