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物归原主
“今天过得很愉快，明天一早，你就走吧。”
正在喂着粥，老人忽然说道。
陆子夜动作不停，继续小心地给老人喂着粥，嘴里说着。
“因为那些小贼？”
“是啊……你知不知道，这时候有多少目光盯着这个地方？”
陆子夜盯着老人，好奇问道。
“有人说你很有钱？”
“我只是暂时保管，那些钱可不是我的。况且，想用也用不了。”
“所以，明天您是打算去做个了结？不能跑么？您是血族，像您说的那样，活个五百年都没有问题。”
“跑？”
老人摇摇头，“跑得了人，跑不了心。人终有一死，但可以活很多次。这一次，我想换个活法。”
所以，这才是这次任务的真正核心。
人之将死……
将死。
是因为他自己抱了一颗求死之心……
要怎样才能救他逃出生天呢？
“好了小伙子，不用太为我担心，我这一生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比你过得精彩。”
老人睿智而通透，反而让陆子夜没有了任何劝说的理由。
看着陆子夜，老人呵呵一笑。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抱着某种目的来接近我的。
但是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也看不清你是为了什么。
但总之，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之前承诺给你的薪水……我也没有太多身外之物了。
要是我死了的话，这栋院子就是你的，放心，这栋院子干干净净。
如果我没死……唔~好像没有这种可能性啊哈哈哈~
好了，你去休息吧。记住，晚上无论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也不要随便乱跑。”
……
回到老人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魏言早早躺在了床上。
收拾了一天屋子的她早已累得趴下。
不过见到陆子夜回来，她还是勉强坐了起来。
“有什么收获没？”
“收获……收获就是知道了目标决意赴死。”
“原因呢？”
“不知道啊……”
陆子夜双手一摊，“只知道他可能藏有一笔巨额的宝藏，所有人都在觊觎。每个人都想从他的嘴里套出秘密，但是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要玉石俱焚。”
“不能跑么？等没人注意到了再偷偷回来挖出来？”
“不知道啊……”
这才是麻烦的地方。
不明白老人为什么固执在此。
拯救也就无从谈起。
这么想着，陆子夜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大长腿！
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今晚……今晚应该不安全。
看老人的意思，自己今晚上出去恐怕就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无论自己有用没用，无论自己是否知道些什么，只要出去了，总有些宁杀错不放过的人。
所以他才让自己明天一早出门……
因为在那之前，他自己，就已经成为了最大的诱饵！
那就，只能等待明天了么？
夜里，果然响起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有一些闷哼声传来。
像陆子夜昨夜亲眼见识到的那两个“小贼”，并非偶然事件。
所以，到底有多少人盯着这里？
同样听到动静的魏言也睁开了眼睛，黑夜里两双眼睛亮晶晶地反着光。
陆子夜轻声问道。
“怕么？”
魏言摇摇头，在朦胧的夜里盯着陆子夜的脸。
“我觉得你可以的。”
“我？”
陆子夜摇摇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走上如今的路完全是一颗向往冒险和未知的心在作祟。
对他来说，经历过比做成什么更加重要。
他会去尽可能地拯救一位一心赴死的老人，但从不会觉得自己一定且必须做到这些。
毕竟那样，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了？
谁能钦定他人生死？
谁能掌控他人命运？
“睡吧~”
摸了摸魏言的一头黑发，陆子夜温声说道。
……
第二天一早，家里静悄悄一片。
两位老人早已不知去向。
只有打开的房门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帮我给那位腿很长的稽查官带句话——今天的事，不需要她的人插手。”
走出庭院外，穿着一身白色制服的大长腿已经等待在了那里。
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陆子夜的脸。
“看来你果然和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
陆子夜摇摇头。
“现在有关系了。能把具体情况和我说说么？”
大长腿对着远处一座高高耸立的钟楼处抬了抬下巴，“先过去，他们已经在行动了，一边走一边说。”
“好。”
老式的黑色敞篷马车上，陆子夜主动问道。
“宝藏是什么？”
大长腿的回答极其简单明了。
“文物……一批从其他郡抢来的文物。”
“怎么会落到了他的手上？”
“黑吃黑，被他抢到藏起来的。”
“那现在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违约了。抢来的这批文物本来应该交给他的雇主，但他没有。”
“他究竟是什么人？”
“一位……杀手、赏金猎人？怎样称呼他都好，曾经他是地下世界的王者，在今天过去之前，应该都是。”
大长腿转头看着陆子夜，狂奔马车上的狂风吹起她的长发，丝丝缕缕地打在陆子夜的脸上。
“应该没什么疑问了吧？那么换到我问你了……他，为什么要停留在这不走？以他的本事，只要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他，也没人找得到他。”
文物……黑吃黑……违约……众矢之的。
他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
陆子夜眼睛微微出神。
可能是因为……想要物归原主？
“他的目标是你！”
陆子夜忽然盯着大长腿说道：“是你，或者说你代表的正义。如果再也没有了赏金猎人，你会归还那些文物的吧？”
大长腿微微愣住。
“归还文物？”
陆子夜点点头。
“物归原主。”
大长腿视线再次看向前方，看向高塔上那个已经隐隐可见的老人，嘴里喃喃地念道。
“物归……原主……么？”
陆子夜看了眼她的侧脸。
眼神微凛，没有说话。
……
整个科伦希尔最高建筑的钟塔广场上，无数穿着各异，气势凛冽的人影围在钟塔周围，看着最上方的那位老人。
再外围一条街，就是一圈穿着白色制服疏散了普通人的稽查官。
“咚！”
“咚！”
洪亮的钟声响遍全城。
老人敲响了铜钟，面对整座城市，狂傲地发出宣言。
“来啊！来啊！秘密我已经刻在了石壁上。现在，来打败我！想要知道我的秘密，就用你们的实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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