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断念

 乾武八十九年，十月末，异响惊世，有血色飞星陨于大江之南，其时，血光大盛，光耀四野。


 司天台上书曰：“天动万象，今有贼星降于乾武，祸乱四方……”


 择日……天妖临世！


 江都一城，损伤百姓四十余万，国殇。


 自此，妖行大地。


 ——《乾武志》


 鸡鸣唤起扶桑，天光随之大亮。


 明哲神清气爽出门，手边是形影不离的黄衫女童。


 青城剑派与柳乘风相约于姽水，距离城外三里外的浅湾，算是姽江较窄的一段水域。


 兄妹二人赶早吃饱，就混入一众江湖看客，提早踏上看热闹的行径里。


 “你们说这场斗剑谁会赢”有人询问。


 “我是来看青城剑派丢脸的”！


 “什么?你也是”


 “不一定，据说这位太上宗主很不一般，曾在百年前威压江湖，退位之前就是先天二层，这么多年下来还没入土，说不定已是极境高手”


 有人理智分析，却马上被旁人打断。


 “早有人说过，柳乘风在数年前就登临极境，是最有可能破开洞天之人”


 “不管怎样这一战都值得期待，还有那显而易见的恩怨，或许还有大乐子呢”


 ……


 周边人声熙攘，明哲拉紧明溪小手，觉得还是不安全，干脆直接背起。


 这些人简直堪比前世饭圈……明哲腹诽，目光扫视间他看到熟悉三人，正是楚人凤和武家兄妹。


 他们还在同行……觉得这三人心地还不坏，明哲下意识靠近了些。


 他背上，明溪偏过脑袋不敢去看那三人。


 明哲也不担心他们认出自己，毕竟江岸宽阔，人数众多。


 他也相信明溪不会暴露。


 自家小妹聪明伶俐，加上早年经历让她异于同龄孩童，平素也就在他面前犯傻。


 要知道在他没穿越前，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无人关注，都是自己长大。


 而除了这三人明哲还看到那天在酒楼高谈阔论的四人，以及游离于众人外的斗笠刀客。


 难道我猜错了?那刀客没想杀人?


 明哲怀疑起自己想法，扭头发现明溪已经注意到四人。


 小姑娘瞪大眼睛，好奇看着，在她意识里那四人已经死了，是明哲告诉他的。


 偏头，大眼瞪小眼……


 “额，江湖上危险和机遇是成正比的，他们本来是要死，但好巧不巧被路过的大侠给救了”


 明哲打着哈哈强行挽尊，却在无意中道破真相。


 “哦哦”


 明溪趴在他肩膀上，恍然大悟。


 “七绝刀陆铭，他也来了”有人看着刀客方向，低声自语，神情忌惮。


 ……


 此时，江边已聚集数千武林人士，有相熟者交谈，甚至当场开设赌局。


 很快，人群骚动，明哲将视线投入江面。


 那大江平静，一只竹排从下游逆行而来，竹排上九人依次排开，长剑随身，最后方两个则撑竿前行。


 九人中六男三女，都是青白相间的长衫，袖口绣着银色的剑形纹饰，这是青城剑派统一服饰。……

 


 九人中六男三女，都是青白相间的长衫，袖口绣着银色的剑形纹饰，这是青城剑派统一服饰。


 为首那人闭目负手，头发花白，身躯却笔直如剑，虽苍老精气神却是一点不坠，当是论剑正主。


 很快，一行八人轻踩水面，几个起跃到了岸边，江面只剩那老人独自立在竹排，任江水滔滔，竹排纹丝不动！


 “此八人竟都是后天三层，青城剑派能入八大派之列，怕是都依赖那镇派绝学《青莲剑典》吧”


 有人惊叹，有人艳羡。


 明哲倒是能理解，毕竟高深武学都被世家门派把持，底层江湖人难有晋升渠道，这就是为什么一有高深秘籍，就会被众多江湖人争的头破血流。


 他扭着头解释给明溪听，俩脑袋凑在一起，悄咪咪的。


 “那个就是马长青，据说已入先天，是青城剑派确定的下一任掌门，十一年前与柳前辈并称青城双剑，是柳前辈师兄”


 明哲听到熟悉的声音，随意撇了一眼，见武仙仙指着最前方那人。


 顺着她目光看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脸庞白净，蓄着整齐短须，他笑容得体，正向周围一圈人客气拱手，给他们如沐春风般感受。


 旁边，挽着他的女子发鬓高盘，身段窈窕，正是滋润年纪，看起来不像江湖儿女，反倒有些雍容。


 “他旁边那女人应该是李姚，曾为柳前辈红颜知己，也是同门师姐，柳前辈失踪后与马长青结为夫妇……”


 武仙仙语气古怪，眼中熊熊八卦之火，旁边武林林和楚人凤也是津津有味。


 明哲心里暗叹，转头将探听来的信息分享给明溪。


 小姑娘趴在明哲肩膀，眼神懵懂，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她想起明哲说过的一个词语。


 “吃瓜”


 她说，明哲一怔，随后莞尔，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记着，还用的那么准确。


 “对啊，这瓜还挺狗血”明哲赞叹一句，从周围人只言片语中他猜到一些情况。


 正想着，人群再次喧闹，明哲目光微动，向江都城所在方向看去。


 那里，一道身影由远及近，他穿着普通青衫，提着葫芦，脸上胡茬潦草却不显颓废。


 倒是潇洒……明哲心里嘀咕，觉得这形象也还可以……


 “柳师弟，一别十年，你也不回宗门看看，怎么说剑派也授你武功，育你成人”


 马长青越众而出，脸上笑意不减。


 柳乘风饮了口酒，面色平淡。


 明哲直呼好家伙，这人上来就占据道德高点，裹挟养育之恩势压柳乘风！


 在加上……明哲撇了一眼男子旁边的少妇，心里暗道“真够诛心的”


 果然，下一刻，那女人放开马长青臂弯，独自走上前去。


 “师弟，你以前不喝酒的”


 女子看着他，语气怜惜，一如从前。


 “怀念故人罢了”


 柳乘风感怀，说出了来此的第一句话。


 女人娇躯一颤，目光有些湿润“对不起，我，我当初以为你已经……”


 “别误会，我说的故人……不是你”！


 女人一怔，这才发现柳乘风自始至终都很平和，那双眼睛没有预料中的苦楚，有的只是平静、淡然。


 “不可能”！


 女人面色变幻，声音有些扭曲，心里头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变成遏制不住的脑怒。……

 

　

(http://www.ccfang.cc/novel/-II9F5f679D.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