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杀生

 不多时，李无意磨好了剑，用软布擦干后上了剑油，之后再次擦干，算是完成了保养。


 当他走到门口时，林茂示意他稍等，然后重新将武馆大门锁上。


 “今儿就不吃早点了，现在走过去，下午差不多就到了，待会儿去城门司拿一份通缉令，准备工作就算是做完了。”


 一边说着，林茂已经开始朝城门走去，李无意跟在身后两个身位，绕过两个街道，便顺利走到丰华城南城门处。


 城门司便位于每个城门口附近，大体上就是一间略大的砖木结构的瓦房，里面满满都是各种卷宗，只有一张对外的公桌。门口设立一面告示墙，上面张贴各种消息。


 林茂二人走进城门司中，在公案桌前站定，另一侧的官差看到林茂来了，态度一下便热情起来：


 “林馆主这是要出城啊？敢问您是要去做什么事儿啊？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咱们提就是。”


 “林某这次带人出城，是专门为了剿灭黑豕山上那伙儿山贼，听闻他们刚在山上扎寨不久，林某想趁这伙贼寇根基不稳，先下手为强，免得日后山贼壮大，化成毒瘤为害一方，还请取一张通缉令，一份卷宗与林某。”


 城门司的官差一听，当即连连摆手示意林茂不用客气：


 “林馆主高义，此行为民除害，何须跟我们这些衙役客套，先替这丰华城内的百姓多谢林馆主了，稍等片刻，卷宗马上就能找到。”


 话音刚落，里面负责统计卷宗的官差已经拿着两张竹纸出来，放在案桌上写写画画，又打上城门司官印，郑重其事的交到林茂手里。


 林茂单手拿过，便示意李无意出城门去。


 玉明国的城池，出去是不需要查验身份的，但入城就需要验察一种名为“户宗”的官制文书，上面详细记载了所持者的各项信息，还有几道官家才能制作的防伪记号，方便守城军检验。


 但是林茂他，向来是不带那玩意儿的，于是乎，李无意也没带……


 出了南城门，四下望去便是大片的平原，足足延伸到十余里外，再过去便是一片深山老林，黑豕山，就在那片深山之中。


 二人边走边看起了两张纸，李无意的那些字都是他弟弟从私塾学回来后交给他的，只能看懂一小半字，于是他虚心向林茂请教：


 “馆主，我学的字少，看不太明白这上面写了些什么，还请告知一二。”


 “无妨，这两张，一张是通缉令，一张是关于黑豕山上那伙山贼的情报。


 通缉令上写的是『悬赏黑豕山大刀寨山贼三十余人，死活不论，每人一两银，寨主王六，赏银十两』。也就是差不多每个人头半贯钱，那个王六，活着的话才能值五贯钱，这也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贼首必须抓活的问罪，死的最多也就给你三贯钱。”


 林茂将上面这张悬赏令收起，又拿起另一张开始说：


 “这张卷宗上呢，写的就是这伙贼寇的流动轨迹，作案记录，以及一些情报。我看了看，除了那个王六会一手三流刀法，剩下不是些庄稼把式，就是纯粹靠蛮力的不入流的匪徒，到时候我控制住那些喽啰，王六就交给你了。”


 李无意听完，略感诧异：


 “馆主，我能行吗？有没有可能您觉得那个王六弱，但实际上我也不咋样呢？”


 林茂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毛：“放心，那王六的刀法在三流中也不过稀松平常，而你，学的是三流剑法中最好的两门之一，光论招式你胜他不止一筹，修为上嘛，你现在没有内力，那王六也好不到哪去，最多就是出刀比常人重点、快点而已。你至少有七成胜算。”……

 


 林茂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毛：“放心，那王六的刀法在三流中也不过稀松平常，而你，学的是三流剑法中最好的两门之一，光论招式你胜他不止一筹，修为上嘛，你现在没有内力，那王六也好不到哪去，最多就是出刀比常人重点、快点而已。你至少有七成胜算。”


 林茂一边说一边转身拍了拍李无意的肩，“只要你狠下心来，对他下杀手，他那点儿能耐，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


 二人都是练家子，一问一答之间，不慌不忙的赶路，小半个时辰后就到了南部山脉附近，林茂用手朝里面一指：


 “翻过三座山，黑豕山就到了，路上跟着那些被踩出来的土路就行，注意蛇虫出没。”


 说罢，便一马当先的开路。


 林茂一路观察下，发现一些细节。这一路上有许多马蹄印子，深入泥土二寸，最近不常下雨，马背上没有重物，是压不出这么深的蹄印的。正常商旅都会绕路从东南方向前进，想必这些日子里，山贼已经至少下山一次。


 “无意，现在走了也有半刻钟了，你可曾发现什么？”


 李无意不是笨人，跟在后面也看出一些东西，如实回答到：


 “一路到此除了鞋印还有些颇深的马蹄印，想必山贼虽然有马，但也不是人人都有，看痕迹最多十几匹马。附近除了这条山路，并没有其他小路，野草也没有倒伏，山贼应该刚来不久没错，其他的看不出来了。”


 林茂略微点头：


 “不错，你仔细看附近树上，每隔不远便有一个新鲜的‘∨’形刻痕，说明山贼刚来不久，还要靠记号找路，这条土路想必也是最近才开拓，你看附近路旁，有许多被拔起扔掉的野草灌木……”


 话到一半，林茂突然站在原地，鼻翼微翕，“无意，加快步伐，风里面有血腥味。”


 说罢便提剑径直跑起来，李无意见状也急忙跟上。


 林茂一边奔跑一边心中默念：这些杂碎，驻扎不过三天就开始掳掠妇女，这风里的血腥味，至少已经死了四个人。


 当下他是越想越急，越想越气，一时间李无意已经跟不上林茂的步伐，林茂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话：


 “我先去救人，你跟着我留下的脚印尽快赶来。”


 话音刚落，只见林茂身形一变，霎时间化作流光向前闪去，沿路只留下一个个三寸深的鞋印。


 林茂所施展的身法换作浮光掠影，本身是一门不留痕迹只余幻光的上乘身法，为了留下脚印略有停顿，于是形成了李无意眼中停滞的“流光”。


 而此刻的林茂，已经接近到了山贼的山寨处。


 林茂站立在山寨门前，闭上眼静静感知山寨内的情况。


 这山寨里守门的山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道流光闪过，大门口就多了个人影？


 那山贼虽还有些疑惑，但也看见林茂手中宝剑，又观他长的剑眉星目，一身劲装，当下里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想了想自家大当家的武艺，不由得大喝一声：


 “有茬子闯山门啦！兄弟们快来，别让他跑了！”


 喝完一声后又不禁冷笑一声：“嘿，你不过区区一人，怎么会想着来我们大黑寨送死？说说是谁派你来的，说不定我们大当家的能给你一个痛快！”


 而林茂呢，根本没搭理这个喽啰，当他感知完情况之后，在他眼里，这些山贼就都与死人无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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