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节
“我知道,你不可能又穿你那穿了那么久的衣服出去吧,臭熏熏地,会臭死人的。舒残颚疈我早上很早就起来给你洗了,拿去太阳底下晒了,今天太阳特别大,要不了多久就干了。我刚才出去看了,还有一点点没有干,你先穿那件红裙子出来把饭吃了吧,吃了饭后,估计那衣服就干了。”
“哦,昨晚那么晚才睡,你那么早起来,不困呀?”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件花裙子套在身上,走去橱房。看见虎妞正在橱房忙活,我走上去在虎妞的面前转了两圈,把裙边转成了一个圆盘形,调皮地说:“男扮女妆出场,辛苦虎妞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顺势轻搂着正弯着腰的她,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
虎妞被我逗笑了笑,甜甜地说:“没什么要你帮忙的啦,马上吃饭了,快去洗洗脸吧。”
洗刷完毕,虎妞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我们靠在一起美美地吃起来,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着菜,碗里满满地,都快装不下了,她往我碗里送,我就往她嘴里送。这是跟她一起共餐以来,我们吃得最开心,最甜蜜的一次。
吃过午饭,虎妞洗碗,我去外面收衣服,在两棵樱桃树之间捆着一条绳子,绳子上用衣架挂着我的衣服,当然也包括裤子、袜子和内裤。衣物暴露在太阳底下,被微风轻晃着。地上有些散落了的樱花,白的像雪,红的像血,就像我身上穿的花裙子,泥土地此时铺得像花地毯,我轻轻地走过去,踏碎了一部分灏。
穿好衣服,准备收拾行李,发现我的行李,虎妞早已把一切收拾好了,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暖流,出去看见虎妞,正在橱房里,撑着两个黑眼圈忙碌着,我强忍住一股酸涩漫过鼻眼之际。
做完一切杂务,准备好后,已是十二点,必须启程,不然走出这座山,到外面的镇上去就天黑了。虎妞把两支枪交在我手上,我说只要一支,留一支给她防身,她说她还有猎枪和猎狗。
虎妞送我很远的路,我叫她回去,她总不舍回去,我十步九回头。她说把羊卖了,跟我一起走,天涯海角都跟一起走,她说只要我不负她,她誓死追随于我。我回想起丽丽满身血污时的场景,我拒绝了她的请求,说:“你就别去了,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外面那么乱,一个弱女子,怎么闯呢,你在我身边,反而会让我多一个负担,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锁”
虎妞抱着我,泪眼迷离,我也依依不舍,过了一会,我一咬牙轻轻推开她,狠下心头也不回地绕着山路走掉了,差不多走了一段路程,山挡住了后方的视线,猛然回头,发现虎妞还跟在离我不远处的路口,此时,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地站在小路上,面容憔悴,让我心一阵疼痛,便停下脚步来,转过身,这时虎妞狂奔上来,一把抱住我,泪哗哗直流,我轻抚着她的头,我想不到当初如此强势的一个虎妞,此时会变得如此脆弱。我温柔地说:“别这样了,好吗?回去吧,再这样,我真忍不下心走了。再拖下去,时间晚了,出不了这大山,天就黑了。你别难过,咱们这只是一时别离而已,我办完事就回来了。”
“那我送你出去吧,让我在最后多一点时间陪着你。”
“别这样了,你这来来回回地又不方便,也会让我更担心。我答应你,尽早回来。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想我了,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就这样吧,回去吧。”我轻轻推开虎妞,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虎妞无声地流泪,默默地看我渐行渐远,我不停地朝她挥手,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泪光在她脸上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我狠着心儿走,依依不舍地走,直到回头再也见不到虎妞的时候,我才真正转过身,看看那片遥远的草地,和那草地上的羊群和小木房,还有木房前那两树一红一白的樱花,在惨白的阳光下,依然艳丽万分。
我不知道此时的虎妞,是否还一个坐在小路边伤心地哭泣,她知道,我也知道,我这一去,是否还会回来,还是一个很大的问号,黑社会和仇恨是一条走不出来的沼泽地,只会越陷越深。只不过我们都想给彼此最美好的期待而已,惨白的现实面前,我此去是生是死,很难预知。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虎妞是个难得的好妞儿,我们这神奇又短暂的相逢,值得留恋。
我站在小路上,痴痴地看着来时的路,那条滴落有虎妞泪珠的小路,心忐忑不安,最后一眼留恋那片草地和身后那条小道,以及还停留在小道上,看不见的虎妞。此时已不早了,我转离去,狠心迈开步子。
走,踏着心伤,
心,背着行禳,
让左心房和右心房拉锯似地恶战,若她的泪光和目光苦苦挣扎。
我渐渐地加快了步伐,必须在天黑前走出大山,不然到时天黑遇敌一个人单枪匹马马很难应付。从狭窄的山道,一步一步往上爬,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到了山顶上,发现这没有树林,只是些杂草,这山顶就像老头儿的秃顶一样。我站在山顶,往前,是一山接着一个座山,往后望,却没看看见我想要看到的那片草地,虎妞的那片草地,在山的背面,被当山挡得严严实实地。
爬了一座又一座山,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坡,终于走出大山,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镇,这个小镇,也就是一条独立的大马路,经过一座小石桥,在石桥的两边分布着几栋白色的瓷砖房,高低不等,有的两层,有的是一层的平顶房,最高的不过三层。马路两边都有些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卖些农产品和日常生活用品,冷冷清清地,没几个人。
除了马路边上有一排白瓷砖房外,后面都是些又黑又旧的破木房,与这些白色的建筑物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在街上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了一栋最高的建筑物,有三栋四层的,还用高高的围墙围起来,外面写作某某镇人民政府,某某派出所等等牌子。也许是做贼心虚,我现在看到这样的字眼,心都有点抖,我加快了步子,尽量快一点离开这里,一直急行了到街角的一家旅馆,天已黑下来,不得不在那旅馆住下来,去街边的小滩上吃了一碗白菜面,又回到旅馆,还好这家旅馆生意惨淡,是人都收,不需要任何证件,只要有钱就行。
我打开行李包,想拿双袜子出来换洗,突然发现里面有一个很显眼的锈花包,手工做的很精致,我打开一看,里面装了好几张百元大钞,我顿时明白了,那一定是虎妞给我弄的,不禁感叹虎妞对我的良苦用心,她好不容易挣点钱,却给了我这么多,她肯定是担心我不够花,给我偷偷塞在里面的,如果我当时知道这事,我肯定不会要她的钱。我索性把那精致的锈花包拿起来,细细看了看,上面锈的是些娇艳的花,中间还有一个圆圈,是凤呈祥图。看完后,沉默了一会,把它装在贴身内衣袋里面。
为了能安心睡个好觉,我把室内的一张桌子推过去堵住,以防不测,如果敌人从外面,破门而入,也还有一道缓冲段。我还从外面,买了一些电线,缠在窗户和门口,接上正电,以确保安全,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跑了一天的路,有点累,怕这一睡下去不易醒,所以防御措施尽量要搞好一点,不然在睡梦中就被人干掉了,死得太廉价了。
那一晚相安无事,睡得很好,连一个梦都没有做,一觉就到了天亮。早上起来,把室内清理完毕后,背上背包,在街边买了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几口啃完后,就搭上去市里的车。在拥挤的市长途汽车站直接买票到上海,又由上海到天津,几经周折,终天到达了天津。虽然,预定是一年后天津见,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人都该全到天津了。这一别,也是好几个月了,我很想,跟兄弟们聚在一起,商讨重振江湖的计划。
我下了车,走在街道上,对这陌生的城市,感觉并没有什么陌生,因为这里都跟我到过的其他城市一样,都是街道、人行道,都是街道两旁边分布着眼花缭乱的店铺,都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建筑物遮盖着天空,感觉这些城市都是些复制品,完全没有自己的风格,走到哪里都一样,就像模板做出来的产品,就连走在街上的人,也跟这城市很配套,这里的人也跟我曾在其它城市见到的人们的表情一样,冷漠、焦急和匆忙,我说这就奇怪了,这城市被复制,难道在这城市里生活的人们,也被复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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