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节
这并没有阻碍我们寻洞探宝的执著,真正到了进洞时,谁都怕死,谁都不敢先进,只好抓阄。舒残颚疈结果进了无数个洞,并没有发现仙丹妙药或武功秘笈。除了偶尔敲到一点奇形怪状纯白发亮、易碎的岩浆石外什么也没发现,还很多次险些丧命。最奇特的一次就是在白马洞里发现坚硬的岩石上有很多杂乱无章的马蹄印,洞口只有小孩勉强能躺着身体挪进去,洞内很宽,那马怎么进洞的?又如何在如此坚硬的岩石上留下脚印?一直困扰了我们很久。
那次差点迷路在洞里找不到出口,虽然我们进洞有画记号,但仍然迷失了方向,多亏洞口那支快要燃尽还未熄灭、闪闪发光的蜡烛。最后一次进洞,宝没有寻到,反而闻到一股恶臭味,竟遇到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婴儿尸体,把我们吓得哇哇大叫,拼命往外跑,在洞外所有人都呕吐不止,从那次以后,我们就对探洞索然无趣了。
一次我和阿狗、阿猫、阿牛等人到河里去洗衣澡,河很宽,水很深,阿牛说要进行游泳比赛,看谁最厉害。阿牛年纪比我们大了很多,是个大个子,十六七岁看起来像个大人,不知游了多久,其他人都累得不行了,就只剩我和阿牛在拼命比,最后阿牛说他太累了认输,返回到河岸去了。我一边游着,一边兴奋地叫着:“我赢了!”
我气喘吁吁地从河中心游到河边,正准备上岸休息,突然阿牛冲过来,什么也没说就把我抱起来投到河中心去。当时我还以为是阿牛输了,不服气,或者就是他们在和我开玩笑搞恶作剧,我也就将计就计,冒出水面一边换气,一边呼救,假装沉入水中半天不起来,欲捉弄他们一下,想让他们过来救我。可我在水下等了很久都没见动静。从河里起来时,阿牛一伙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而且还把我的衣服丢在了河里。当时我非常生气,认为是他们输了不服气在报复我。却没有想到别人是在置我于死地,那时的我根本没有醒悟过来…………
这时车突然停下来,我从记忆里被振醒过来,我说:“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车呢?辶”
铁头说:“跟大卫轮换着开一下车,大卫已经开了大半天了,让他休息一下。”
此时已是下午,太阳西斜,阳光洒在群山之颠,我们的车绕山而行,螺旋似的山路,九曲十八弯。时而在山谷颠簸,时而悬在半山腰,时而爬在高山顶上,一览众山小。经过一天一夜没日夜地开,到第二天下午开车到狗家庄。此时到下雨,触目惊心的是我们家的房子早已被推土机搞得破烂不堪,瓦片和柱子、木板等倒在一起,零乱不堪,儿时记忆里的场景已摧毁殆尽,物非人也非,一切变得如此陌生。
一辆推土机面前,倒塌的房屋,一片狼藉,大雨拼命地下,却怎么也洗不净这么污浊的画面,突然间在我的脑海闪现出,曾经在这片狼藉的画面里,一群暴徒殴打着一个愤怒着哭喊的老妇,又一场血腥暴力的强拆,激烈地在社会主义之下的新中国这个阴暗的角落无声地上演,竞然那么的悄无声息,那么地苍白无助檫。
一堆破木板和断砖碎瓦的旁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棵柚子树,只有这棵柚子树还似曾相识,通过它,还依稀可以找回一点童年时的记忆。其它的树都因修路通通被强砍,变成了无数个,或大或小的树桩,雨中湿漉漉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哭泣着什么。柚子树下的空地上搭了一个黑色的塑料棚,与其说是搭,不如说是挂在树下,挂得像一个三角形,静静地依靠在树下,无比苍凉。我们把车停路边,三个人沉默地坐在车内,看着眼前这一幕凄凉而又让人愤怒的画面。看到这个状况,感觉这他妈的这个野蛮的村庄,出了一群野蛮的人,整个地方都是野蛮的,难道就连政府也跟着野蛮吗?
我叫大卫和铁头在车上等等我,我去车下看个究经。我冒雨下车,一步一步走在雨中,埋着头,雨滴密密麻麻地打在我身上,这个是个冬天,冷风冰雨,寒冷刺骨。
我冒着大雨一步一步走向塑料棚,我欣开帘子,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会儿才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地面全是雨水和着潮湿的泥土,踩上去像水田,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里面的空气刚外面一样寒冷,床上躺了一个人,面朝里,花发如雪背对着我,一层薄被盖在她身上,这一看就是年迈的老妈,这一别数年,苍老的速度在我看来好似光速。床边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就是我姐,曾经那朵风中的野百合,时隔多年未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许些痕迹,苍白瘦弱的脸上爬上一两丝皱纹,满面愁容,忧郁的眼神看见我后,稍微放出了几丝光亮。
庆幸今天下雨,脸上沾满雨水,混淆了不经意划落的一丝清泪,我从头上抹下一片雨水,清洗作弊的眼眶,吸了口冷气,定了定神,我欲语还休,姐先开口说:“你总算回来了,之前怎么也联系不上你,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家里有什么事你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家里也不知道。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面飘荡,我不知道你还在想些什么,进来吧,愣在门口半天做什么?”
“妈怎么样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已经几天几夜没睡过了,为了防止她精神崩溃,不久前医生给她吃了一些安眠药。”
“那这种情况,怎么在这么冷的地方躺着,而没住医院呢?”
“医生说这种情况不适合住院,乡医院不接受。只有住院才可报销一部分医疗费,如没住院就只能自己掏腰包。本想送她去镇医院住院,打工挣的钱全部花光了,我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以前修路把地基强占了,这次又强拆,赶我们走。你现是什么也没有了,连个落脚点都没了,这么大年纪了没老婆,没钱,现在连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现在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你在外面打工,就是一辈子也买不起房子,这边强拆只补两万,还不够搬家的零花钱。
我也不知道你以后怎么办。老妈之所以这么拼命,这么愤怒,就是拼了老命也想为你守住这破房子,虽然是破房子,但至少,你还有个窝,但她就算跟他们拼了,也没有守住,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强行把房子推倒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埋在废墟里面。这塑料薄膜是我去街上买来的,这床也是我从废墟里面刨出来的,我当时是在电话上得知这事就从外面赶回来,回来时看见被打伤后的妈躺在废墟上哭骂,直到我把她送去医院。”我这些年在外面,很少打电话回家,也很少向家里人通报我的个人情况,总想着某一天衣锦还乡,不然无颜见江东父老。所以对我的近况她们并不了解,就只知道我在外面打工,有时联系不上我,就以为我死了,这次把所有事情办好后,我又跟家里人取得了联系,但是并没有真正给她们说我的情况,想回家给她们一个惊喜,正准备回家之时,这些事情也就正好发生了。
姐说完那些话,欲哭的样子。我听到这些话,沉默了片刻说:“我的事情,你们也就不用担心了,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有钱、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了,什么都有了。我还正准来接你们出去享福呢,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争的,这些事情由我最后来处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给老妈疗伤,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到医院照顾妈一下,我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走,现在就跟我走,跟我去a市最好的医院住院,我有钱。”
姐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说:“你别在那里哄我开心了,你在外面打工,能赚多少钱,整得像个大老板似的。现在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去呀?而且现在是下午,我们这里是每天早上才有到县城的车,要走也是明天早上的事呀。我在火炉上煮点饭给你吃,这些都是我从废墟里面刨出来的,只能把那些破木板捡来当柴火了。”
姐说着准备去做饭,我拉住她说:“你做什么饭,等什么车呀,我有车在外面呢,现在就跟我走。”
姐很惊讶:“什么?你有车?”
我说:“是呀,车就在门口,走吧。其它的话到车上再说,这儿去a市也要一天一夜。我在a市有房子,又宽又大,又明亮,早就想回来接你们了,只是一直脱不开身,其实也打算最近就回来,没料到正好发生这些事情。”
我把沉睡着的老妈背着出去,铁头、大卫看到了,马上下来把车门打开,我对他们说:“这些时间事情比较多,比较杂,就辛苦你们了。现在回a市,先把家人安顿好、把我妈送到医院后,再回来处理狗家庄这一堆烂事。你们俩就轮流开一下车,累了,我也轮着开上一段。”
铁头豪爽地说:“没事儿,兄弟的忙是应该的帮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开车这事就交给我和大卫了,俩个人轮流休息,是不会累的,你就好好陪家人聊聊。”铁头说完,大卫也应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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