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怀疑

 怀疑


 砂锅海鲜大排档，冯霖，时佳仪坐在个帷布隔出的小包间里。


 “陈队怎么选这种地方啊，”冯霖皱眉说：“几块帆布，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


 “也还好，”时佳仪不以为意，说：“虽然隔音不怎么样，但能阻隔视线就可以了。大排档本就嘈杂，只要咱们说话小声些，也不怕隔墙有耳。”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才对…”冯霖嘟哝道。


 见状，时佳仪耸耸肩，说：“可能是习惯吧。陈队他也是老刑警了，手里头应该也有些线人资源，以往跟线人碰面时，估摸着都选的这种地方。”


 “也是。”冯霖只得点点头说：“说起来，大排档也确实不显眼，随处可见，选在这儿不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说白了，道理他都懂，就是单纯的想发牢骚。


 他不嫌弃大排档的环境，但这个大排档也太恶劣了点，背后就是臭水沟，桌上也满是油污，地上到处都脏水，在这种环境下吃饭，简直是种折磨。


 要不是看菜单上的菜价非常便宜，他都得怀疑这种地方能不能有生意了。


 等了半晌后，帷幕被人揭开，陈松宇走了进来。


 “陈队，”冯霖立马站起身，打了个招呼，接着又低声问道：“你怎么选了个这地方啊…”


 “怎么，嫌弃？”陈松宇嘴角微微扬起，接着解释说：“这家大排档的老板，是我手下一个线人，安全。”


 “呃…”冯霖没话说了，只得点点头，说：“我点了一盅虾粥，你们还要点什么吗？”


 “差不多得了，这种环境，哪能真吃得下饭。”陈松宇摆摆手：“要不是他有针对性任务，也不会在这地方开大排档。”


 “噢？”冯霖有些好奇。


 陈松宇也不隐瞒，说：“边上有个工地，瞅见了吧


 ？那施工队的工头和几个工人，有问题，有组织犯罪侦查支队的头儿管我帮忙，我就让人在这开了个大排档，平时也好盯着。”


 冯霖听了，眉头大皱。


 线人虽然不比卧底，但同样，身份和任务按理说也是高度保密的，陈松宇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是几个意思？


 要只说老板是他手下的线人，那也就算了，连他负责的事项都这么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么？


 陈松宇察言观色，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解释说：“之所以把他的身份和任务告诉你们，是因为…从现在起，他是你俩的线人了。这次选在这碰面，也有让你们混个脸熟的意思。”


 “嗯？”冯霖更加奇怪，线人交接，背后的意思可不简单，虽然程度上可能差点，但就性质而言，与卧底上线交接任务没区别。


 难不成，陈松宇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最近面临着


 生命危险？那么，这份危险从何而来？赵黍离吗？


 “别想太多。”陈松宇拍拍他肩膀，说：“把他交给你，是因为，他最近查到一件事儿，和你们有关。所以我想，由你俩领导他继续侦查，或许更加合适。”


 冯霖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见状，陈松宇沉默片刻，目光便转移到了时佳仪身上，轻声说：“佳仪，我们查到，那个施工队的工头，或许跟二十多年前，你父母的死有关。”


 时佳仪身子一僵，但除此之外，没有过多表示。


 反倒是冯霖，愣了片刻后，便急切的问道：“什么？什么关系？那不成，他是凶手？”


 “不好说。”陈松宇摆摆手，说：“目前只查到，这个工头不干净，曾经是在地下厮混的，听说杀过一对警察夫妇，但查不到是谁。我怀疑，他杀害的可能就是佳仪你父母。”


 “证据呢？”时佳仪回答道，但声音却有些发颤。


 “没有证据。”陈松宇摇头：“我也是近些天才查


 到这事的，所以，这些日子里，我时不时就往两个地方跑。”


 “一个，是档案室，但关于你父母的档案，卷宗，绝大多数都已经被抹去了，根本查无可查；而另一个，想来你们也猜到了，赵队的办公室。”


 时佳仪点点头，嗯一声，故作淡定的问：“去档案室可以理解，那去赵队办公室干什么？”


 “要授权，问问题。”陈松宇说：“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是去试探他。”


 “所以呢？”冯霖很谨慎的问道：“听说，你和赵队闹了矛盾，也是因为这件事儿？”


 “嗯。”陈松宇点点头，说：“我查到这个工头之后，就遭遇到巨大的阻力，调查几天后发现，这份阻力，竟似来自于赵队。”


 “我当场就去和他对峙，之后的事儿，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咱们大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听到这儿，冯霖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不相信陈松宇说的话，因为，站在陈松宇的立场


 上，哪怕真的怀疑赵黍离，如果没有直接证据，也不可能直接把怀疑告诉给他和时佳仪。


 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达到那一步。交浅言深，一向是大忌，陈松宇没理由不知道这个道理。


 更何况，陈松宇这些年的“颓废”，不管是真的怕事也好，亦或者韬光养晦也罢，这会儿与近些年截然不同的表现，都证明陈松宇一头老狐狸。


 因此，理智告诉冯霖，说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字，都不能轻信。


 此时此刻他说的这些话，冯霖更倾向于认为，疑似是在挑拨离间。


 看到冯霖目光中的怀疑，陈松宇轻笑一声，说：“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不相信我。”


 “但，我也是没办法，整个总队，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俩可以不顾赵队的地位，帮助我查明真相了。更不用说，你们，尤其是你，佳仪，你和当年的案子有着直接关系，不用我说，你也绝对会想方设法的去查明真相。”


 “我的话不可信，这点我可以理解。但我可以拿出诚意来，帮助你们去查明真相。你们就算信不过我，总得相信证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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