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牵强

 冯霖抿抿嘴，没接话。


 时佳仪也不以为意，继续做着手上的勘查工作。


 结果，冯霖反倒觉得，啥都不说也不好，便回头瞥了眼，见经理似乎并没有八卦的打探案情的意思，依旧站在厕所门口，便没了顾虑，岔开话题，压低声音问道：“佳仪，你觉得吧，晓贝她能镇得住她副手不？”


 见时佳仪没反应，他又接着说：“你想啊，闫立华哪怕先前一直在基层，没什么参与到重案大案中的机会，可毕竟年龄和资历摆在这儿。”


 “晓贝毕竟太年轻了些，经验嘛也不是非常丰富，我怕闫立华会有种‘屈居人下’的感觉，不甘心。”


 “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时佳仪瞥了他一眼，终于回道：“当然，我对人情世故这一块，也不懂，推测做不得准。”


 “但，闫立华他甘心或不甘心，咱又能怎样呢？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儿，我们没法管，管不着。”


 “也是这个理。”冯霖叹口气，摇摇头说：“他们重案中队，和咱们重案大队毕竟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管不了，只能提醒下晓贝多少注意点了。”


 时佳仪皱眉，手上动作一顿。


 这个表现，到是让冯霖愣了愣，奇怪的问道：“怎么，我说错啥了吗？”


 “不知道。”时佳仪摇头，说：“只是……你怎么那么……肌婆？”


 冯霖嘴角抽了抽。


 ……


 三小时，很快过去。


 分头行动的两小队，各自完成了任务，在例行公事的对酒店方说了声感谢配合后，便回到警车上，讨论起来。


 冯霖说：“咱们这边，只在厕所的窗台上提取到了半枚残缺鞋印，应该是黄明成翻窗离开KTV时留下的，当然，还待证明。”


 “不过，鞋印纹路样式与磨损程度，跟命案现场发现的可疑足迹并不相吻合，这点值得注意。虽然，也并不足以作为排除黄明成嫌疑的证据。”


 “总之吧，黄明成的不在场证明并不成立，而且，如果要顺着这条线往下查，那么，咱们就必须得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离开KTV，去了哪儿，干了什么事。”


 “另外，包房内提取到了一点点呕吐物。嗯，就这些了，你们呢？”


 虽然，他想将调查组的重点引开，但这种明摆着的事儿，他也没法做任何文章，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


 筱晓贝两人听后微微颔首。接着，筱晓贝又摇摇头，说：“我们这边，没发现新的有价值的线索。”


 这一结果倒并未出乎冯霖意料之外，因此，他便说：“那咱就直接回去吧，估计化验科那边的结果也该出来了。”


 “嗯，也好。”


 ……


 回到支队，闫立华便“脱离”了队伍，而冯霖三人则直奔化验实验室，先将时佳仪提取的呕吐物交上去检验，随后才打听呕吐物与黄明成上皮细胞的检验结果。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从两份检材中提取到的基因，特征点并不吻合，换句话说，一定程度上证否了黄明成的作案可能。


 虽然，这个结果，在昨晚时佳仪说了现场足迹问题之后，他们心里便有了这方面的猜测和准备。


 在根据现场足迹推测出的作案人身材特征，与黄明成存在极大差距之后，案情，本就由原本看似略略明朗，又转变为扑朔迷离了，似是笼罩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之中。


 别说突破，就目前发现的线索与证据，都存在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


 而现在看，既然黄明成的作案嫌疑被初步证否，那么，他们接下来，似乎也就只能以嫌疑人身材特征作为突破口了。


 但就目前而言，黄郎夫一家认识的人当中，也并不存在身高仅一米五出头的人。


 “这尼玛……”应立海的办公室内，筱晓贝烦闷的挠着自己的头发，说：“这案子要怎么破？完全没有头绪啊！”


 冯霖同样眉头紧锁。排除了黄明成的作案嫌疑，看似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让他头痛非常。


 人一旦纠结，就容易陷入自我怀疑当中，冯霖开始忍不住想，自己答应赵黍离引开调查组的视线，是否做错了呢？虽然，截至目前，其实他都没发过力，平白纠结罢了。


 想着想着，他就开始走偏了，甚至想到，倘若黄明成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他是否还应该听从赵黍离的吩咐，引开调查组的工作重点？


 越想越离谱，他明显是钻牛角尖了。好在，这些年的破案经验，也给他造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很快，他便走了出来，有了主意。


 “先不管黄明成了，管他是不是凶手，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这案子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要我还不能集中精力，连案子都破不了，其他更是免谈。”


 这么想着，他只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而没有了牵绊，他终于也能客观的去思考、去判断这桩案子了。


 “我认为，”他忽然说：“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同时存在大量或关键证据指向及排除黄明成的作案嫌疑，这本身就很不同寻常。”


 “而，目前除了他，咱们并没有其他任何一条思路，所以我认为，咱不应该就这么放弃。”


 时佳仪转过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继续顺着这条线查？”


 不等冯霖回答，筱晓贝便咬着牙锤了锤办公桌，说：“我赞同！一条路走到黑吧，只要不能彻底排除黄明成的作案嫌疑，咱们就不该这么放弃。毕竟，也没有其他方向可以走了。”


 时佳仪沉默，不置可否。


 “咱来仔细分析下，现有的排除黄明成作案嫌疑的线索。”冯霖说：“其实无非就两个，足迹，以及呕吐物。”


 “这两者，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足迹可以伪造，虽然具备难度。至于呕吐物……这么说可能有点牵强，但，现场的胃内容物，不一定是凶手所吐的，这种可能性，其实也存在。”


 “比如，凶手携带了他人的呕吐物，故意洒在……”


 “唔……”筱晓贝捂了捂嘴，忍不住翻个白眼：“冯队，你说的这可能性的确很牵强，而且还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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