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要下马
“绝无虚言！我家将军命俺前来相州寻找河北路兵马副帅张所张大人前去接应，不想张副帅早已南下。俺想着我家将军那边日夜盼着援军前去，这一趟不能白走，就往山东地界而来，看能不能遇到朝廷兵马，不论是谁，多一份力量总强过没有。不想到了此处，竟被各位好汉所获。”高福见眼前的山大王听到有杀金兵机会，竟然很是激动，不禁心里一动：自己这趟没有找着张副帅的兵马，恐怕要白跑一趟了。但少爷那边情势危急，总不能无功而返，这山寨中虽然都是土匪，但看起来像是义盗，说不定可以说动这伙山贼前去支援。于是，高福继续说道：“大头领，如今虏贼占我大宋江山，杀我大宋百姓，但凡我是大宋热血儿郎，谁不想拿起刀枪来杀尽虏贼？俺见众位好汉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岂能落于人后？不若随我前去杀个痛快？”
“杀个逑！那昏君何曾在意过百姓死活？鞑子来时，咱河北、山东的百姓日夜盼望朝廷兵马过来解救，可曾见到过一兵一卒？一班子昏君奸臣竟还想着割地求和，想着保全自己的富贵，这样的朝廷又有甚值得俺们卖命？”那自称老牛的山寨头领身边一汉子吐了口唾沫，恨恨地说道。
“高兄弟，我这兄弟说得确是实情，朝廷都是一班子奸佞，根本无视百姓死活，这河北、山东几千里地的无数冤魂就是明证。”牛头领听到自家兄弟的话，也有些泄气，激动之色一收，淡淡地说道。
“就是，就是！朝廷没有一个好鸟！鞑子来了，俺们去杀便是，何苦去管官兵死活。”山寨中众喽啰也跟着起哄。
高福面色变，继续笑着说道：“众位兄弟可知这伙官兵来历？”
牛头领微微皱眉，不耐烦地说道：“是何来历？快快说来，俺懒得费神去猜。”
“众位兄弟，我家将军大名高宠，和其麾下儿郎一样，几月前还不是朝廷兵马.......之后就是如此了。”高福当着众人的面，将高宠几人几个月以来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到精彩处，众人不时的叫好，脸上都掩饰不住的露出了敬佩之色。众山匪听到这伙官兵本就出身草莽，心里接纳了几分，又听到伏击鞑子大队人马，救出皇帝，心底的好感已经急剧上升。江湖中人本就是直爽豪气，最佩服好汉，想到自己这伙人虽然聚集在一起也会杀杀鞑子，但都是小打小闹，跟人家一比还真不算怎么回事。听完高福一席话，一干山匪脸上表情都很精彩。
牛头领见众人沉默不语，有些懊恼地吼道：“他奶奶的，看看你们的怂样，像是俺老牛带出来的好汉吗？高兄弟说的大伙都听到了吧，俺们可不能弱了咱河北绿林的名头，去去去，收拾收拾，大伙下山去会会这班英雄。指不定大伙都可以弄个一官半职的，尝尝官老爷的滋味。”众山匪都是贫苦百姓出身，金人南侵毁了家园，生计所迫不得已聚众山林为匪，本来就跟金兵有毁家灭族之仇，听到眼前有机会漂白，没准还能谋一份前程，早就心动。谁不想给子孙后代留个清白家世？只是消息有点突然，大伙正忙于消化盘算，一时俱都站在原地未动。
“他奶奶的，都不愿意是吧？”见众人不动，牛头领瞪眼吼道。
“啊！”
“小的这就去收拾人马！”
“听哥哥的，走一趟！”
“走一趟！走一趟！”
牛头领这么一吼，众山匪反应过来，纷纷出言表示支持，都屁颠屁颠跑去收拾人马去了，乱哄哄的聚义大厅顿时一空。高福见目的达到，心下一喜，连忙朝着牛头领躬身行礼，感激地说道：“皇上和众位将军一定会感激大头领援救之恩，高福先在此谢过大头领高义！”
“哈哈哈，高兄弟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杀鞑子，不分彼此，不分彼此嘛。到时还得请高兄弟把俺老牛引荐给你家将军，听你这么一说，俺老牛都要迫不及待地结识高三郎这般好汉了。当然还有其他几位将军，统统给俺老牛引荐引荐，哈哈哈...”牛头领下了虎皮交椅，把玉佩交还给高福，大大咧咧说道。
“原本就是应该的，我家将军也是喜欢结交大头领这般好汉，若得知大头领前来，定会欢喜不已。”高福满面春风，顿了顿道：“还不知大头领尊诲？”
“什么尊不尊的，俺叫牛皋，汝州鲁山人士。早就想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可惜一直不得门路。后来奸臣当道，心灰意冷之下和众兄弟不得已流落到此落草，”
“似牛头领这般本事，他日建功沙场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高福不愧是老江湖，几句马屁下来，牛皋通体舒畅，简直要把高福引为知己。
“大人，前方发现宋军行军轨迹，据小的估计，人数在一万上下。”卫州境内，女真大将银术可骑马在一处山坡上远眺，一名女真游骑来到身前，下马禀报探到宋军情况。
“一万人马？难怪完颜活女不敌。这到底那里来的宋军，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避过我大军耳目完成了伏击。”银术可坐在马上，脑海里思索着这支宋军可能的来历，半饷仍然毫无头绪，向那名游骑问道：“可曾探清楚了，确实一万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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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宋军撤离的营地中有千余口灶，宋军十人一灶，且营地多处痕迹显示这支兵马应该一万人马左右。”那女真游骑将宋军营地的见闻报告给银术可。银术可听了游骑的话，再次出言问道：“可还有其他发现？”
“回大人，离宋军营地不远，发现我女真将士的尸首，约五百人，小的已经查证乃大名府留守人马。那些尸首都是负创严重，像是被多人围攻而死。”那游骑答道。
“定是兀林答剌那厮又遭了宋军埋伏，简直是个废物！”银术可心头怒起，恨恨骂道。银术可不愧是女真名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缓缓说道：“看来这支宋军不简单啊，本大人对领军的将领越来越感兴趣了。你下去吧，继续往前探听宋军行踪。”
“是，小的告退！”那女真游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相州，宋军正在山间小路急行，将士们已经习惯了雨后的泥泞，虽然走得辛苦，倒也没有减速太多。幸好清晨的时候雨就停了，不然行军更是难上加难。
高宠牵着马，马背上的赵谌说道：“太子殿下，过来过了这段山路，就可以休息了，咱们也离山东不远了。”为了尽快到达山东，大军改走捷径穿越山路。山路本就狭窄，又经人马踏溅，早已泥泞不堪，马车已经没有用处，钦宗等都弃了马车坐于马上，由兵士牵马前行。高宠爱惜马力，自己步行让坐骑驮着太子赵谌。
“三郎，虏贼会追上我们吗？”赵谌在马上问道。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虏贼来了咱一样可以打败他们”高宠安慰着太子。
“那援军怎么还不到呢？”赵谌又开口问道“可能已经在路上，就快到了。”高宠心里也在想着这个问题，淡淡地回答道。
“嗯，有三郎在身边，咱不怕虏贼！”赵谌似乎对高宠信心满满，一点也不担心追兵。
“呵呵，末将一定会保护太子不受伤害。”高宠笑了笑对太子说道。
赵谌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着点头道：“三郎，我想下马步行，我身为太子，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
“胡闹！太子殿下年纪尚幼，下马步行哪能跟上大军脚步？下马岂不拖累？”
高宠见其他人离得稍远，对太子假意嗔道。
“我能跟上大军脚步！”太子赵谌撅嘴不服。
“能也不行！”高宠不给他任何机会。赵谌一张兴奋地小脸不由得垮了下去。
由于马匹有限，大部分得担任警戒护卫任务，不能让非战斗人员一人一骑，除了皇后抱着柔嘉公主骑着一匹马之外，女眷都是两人一骑。赵谌扭头看到身后柔福帝姬和朱慎妃共乘一骑，心思一转，计上心来。对高宠说道：“三郎，慎妃娘娘和皇姑平日里对我甚好，你说我要不要汇报她们？”
听到这话，高宠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子的思维真是天马行空，不知道这话问得是什么意思，只好回答说：“那当然应该。”
“就是嘛，三郎你看慎妃娘娘和皇姑共乘一骑颇为辛苦，我想将坐骑让与皇姑，你觉得如何？”赵谌心里偷偷一笑，一本正经地对高宠说道。
“那你怎么办？”高宠后知后觉，奇怪地道。
“我下马步行啊！你可不准不答应，你也说了我应该报答慎妃娘娘和皇姑的。”赵谌见缝插针道。
“啥？”高宠这才知道着了这赵谌小子的道了。偷偷向后看了一眼柔福帝姬，正看到柔福帝姬的目光柔柔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颤：为帝姬牵马？还是个国色天香、待字闺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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