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虏贼又来了
“就这么定了！”赵谌趁高宠失神的时候，扶着马鞍就要跳下马背。
高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阻止道：“太子殿下，不可！”
“有何不可的，本太子将来还要上战场杀虏贼的，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上阵杀敌？”赵谌的话令高宠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劝说这个活泼的太子。是呀，这本来就是希望看到的太子，何苦把他当做温室的花朵？反正前面也没有多远就该休整了，让他走走又有何妨？顺便多了解下赵谌的脾性也好。只是不知道皇后的态度怎样。高宠这么一犹豫，赵谌就跳下了马背。只见赵谌把袍子撩起扎进腰带，也顾不得山路泥泞，就跑向柔福帝姬和朱慎妃骑乘的马儿。
“皇儿，你这是作甚？”朱皇后见太子下马，朝后面跑过来，心头奇怪，出言问道。
“回母后，儿臣身为太子理当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儿臣要下马步行。”赵谌在皇后身边停下脚步，施礼回答道。
“胡闹，你年纪尚幼，那吃得了这般辛苦。”朱皇后板起面孔训道。
“母后，儿臣吃得了苦，儿臣不要做那温室里的花朵。”赵谌仰起头分辨道。
“什么花朵不花朵的？”朱皇后见赵谌说得奇怪，开口问道。
“是温室的花朵，三郎说与儿臣听的。三郎说温室的花朵就是因为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经不起风吹雨打。儿臣才不要做那样的人。”赵谌将高宠私下里高宠说的那套搬了出来。朱皇后一时被驳的无言，不由看向高宠，高宠见朱皇后望过来，只好讪讪一笑。
“母后，不关三郎的事，三郎不让儿臣下马，儿臣自己跳下来的。”赵谌怕朱皇后怪罪高宠，替高宠解释道。
朱皇后想着赵谌少年心性，一会儿受累了自然会回到马背上去的，而且大军也已经行军了大半日，估计前方不远就得休整了。也就不再坚持，让他吃点苦头也不妨事。朱皇后心下打算着，脸上依然带着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对赵谌说道：“看你的样子，哪还有半点皇家威仪？既然下马了，跟着走便是，又为何跑到后边来？”
“儿臣是看慎妃娘娘和皇姑二人同乘一匹马颇为不便，想将儿臣所乘之马让与皇姑，也算是稍稍报答一下慎妃娘娘和皇姑平时日对儿臣的疼爱。”赵谌见朱皇后答应让其随军步行，腆着脸说道。朱慎妃和朱皇后本是表姊妹，感情一直很好，赵谌兄妹也都和她亲近。
“皇儿有如此孝心也不枉你皇姑和慎妃疼你一场。你自去跟你皇姑说吧。”朱皇后听赵谌这么一说，也觉得两人一骑有些不便，就顺水推舟了。
赵谌听到朱皇后答应，早已朝柔福帝姬那边跑过去，回头不忘招呼高宠：“三郎，把马儿牵过来。”
高宠见皇后没有反对，只好牵马过来。心里一点小小的涟漪也恢复了平静，不就是替公主牵马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也吃不了亏。看了看柔福帝姬的马前，太子赵谌正在叫她下马，柔福帝姬一头雾水，问道：“太子，叫皇姑下来有什么事吗？”
“哎呀，皇姑，叫你下来就下来嘛，总之不会害你。”说着赵谌就要去扶柔福帝姬下马。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下来。嘻嘻。”柔福帝姬虽然经历了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到阶下囚，但毕竟还是少女心性，撅嘴看着赵谌，就是不肯下来。
“好了，好了，告诉你了！咱是看你和慎妃姨娘共乘一匹马儿很不方便，就想着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你咯。呵呵，快下来吧，三郎把马都牵过来啦！”赵谌朝柔福帝姬做了个鬼脸，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让我骑你的马儿吗？那你自己呢？”柔福帝姬看到高宠正牵马过来，小心脏不争气地开始加速跳起来，心里一百个乐意，又觉得要矜持一点，就骑在马上没动，眼波流转中，偷偷关注着高宠的反应。
“本太子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将士们能够靠双腿行军，咱也能！”赵谌一脸牛皮哄哄的样子，那样子看起开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就你！小胳膊小腿的，到时别回来哭着喊着要爬上马背。”柔福帝姬看着赵谌，一脸不屑的说道。话刚说完又忍不住“噗嗤”一笑，旋即急忙用手掩住樱唇，倒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
“太子，你能行吗？”朱慎妃转头白了一眼柔福帝姬，摇摇头温和地对太子说道。柔福帝姬吐了吐舌头，掩口不语。
“姨娘，没问题的。咱还要随三郎学武呢，这点苦算什么？”赵谌认真地说道。
此时高宠已经到了旁边，见过了这两位年轻地皇室内眷，也开口说道：“请帝姬上马吧，太子殿下一片赤诚，帝姬就不要推辞了。”
“难得太子一片好心，帝姬你就过去吧，本宫也觉着要舒展下身体才好。”朱慎妃见事已至此，也开口劝道。
“如此，就多谢高将军了！”柔福帝姬在马背上福了一礼，在赵谌的搀扶下骑上了高宠的坐骑，那模样娇羞无比。瓜田李下地，高宠不好将注意力过多放在柔福帝姬身上，待柔福帝姬坐定，高宠转身牵马而行，赵谌紧紧跟在身边。一路上赵谌虽然多次险些滑到，却没有半句怨言，反而其乐融融。赵谌不时鼓励兵士几句，惹得兵士们都起哄叫好。钦宗病恹恹地躺在由四名兵士抬着的担架上，有气无力问身边的骑马跟着的张叔夜：“张爱卿，后边何故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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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是太子殿下下马和将士们同行，对兵士们多有嘉许，将士们在为太子殿下叫好呢！”张叔夜显然对太子此举很是称道。
“谌儿就知道胡闹！罢了，随他去吧。这一路上很少见他如此开朗起来了，这样也好。”钦宗说完，继续在担架上闭目眼神了。山路湿滑，左右各两名侍卫紧紧跟在担架边上，生怕钦宗出现任何差池。
此时已经是午后，高宠安排好一切事务以后，在营地中一颗大树下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着闭目休息，一路神经紧绷着，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确实很累了。出乎意料的，赵谌这二十里山路走下来，竟然没有喊累，一直坚持到了营地那一刻才松垮垮地坐下休息。高宠不禁暗暗欣慰：看来老赵家百余年来终于又要出个爷们了。
见大伙都休整地差不多了，狄龙来到高宠身边说道：“哥哥，高福和张大郎已经走了两日有余了，还不见有任何音讯传来，莫非出了差池？”
高宠看了看四周无人，轻声对狄龙说道：“咱也估计并不顺利，按理高福这边早有消息才对，张大郎那边就算路途稍远此刻也应该带着宗副帅朝这个方向而来才对，我等却没有得到任何音讯，恐怕我大军接下来免不了要血战一番了。我估计虏贼离咱已经不远了，大伙要早作准备。必要时，咱兄弟舍命也要保下太子。”
“这个兄弟自然省的，一切凭哥哥安排便是。咱兄弟一刀一枪，虏贼再多又有甚可怕，直接杀他个通透！”狄龙豪气干云地说道。
“咱手下儿郎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虏贼想要占便宜也不是容易的事。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同虏贼硬拼，当初带他们出来时，就说过要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的，撤退时咱可不能跑在麾下儿郎们前面。”高宠对战友的态度一贯是“不抛弃、不放弃！”，在狄龙面前，也从不忘记灌输这样的信念。想到即将到来的血战将要不可避免地硬碰硬了，必定会带来巨大伤亡时，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样难受。“一将成名万骨枯”，在带兵这条路上，高宠还只是个实习生，只不过勉强算个优秀的实习生罢了。
“哥哥说的就是俺的想法，咱绝不会抛弃手下兄弟！”狄龙拍着胸脯表态。
“将军，属下有紧急军情报告！”正说话间，冷飞朝这边大步跑来。
“说！”高宠起身道。
“虏贼又来了！”冷飞单膝跪倒，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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