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天跟你住一块

昨晚回来就商量了加盖屋子的事，周氏自然没意见。这是好事。

 只是算来算去，哪怕做三单不错的木匠活，也不够加盖房子的，而且现在天冷了，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时机也不对。但夫妻俩信心满满，很是期待。这是明年的大目标。

 只要活着，日子过着过着就会好起来的。而有了目标，生活就更有奔头。

 天蒙蒙亮，夫妻俩就开始收拾里屋。把两个箱子并排放在西北角。这样，箱子的顶面就凑出了一个1米╳1米6的木板床，放上铺盖就可以睡觉了。

 只能让阿顺睡睡。面积太小，而且阿兴大了也不方便。

 嗯，但这也省了不少事。

 兄弟俩一大早过来，阿顺看到这个专门为他搭的床的时候，高兴得跟小金凤一样手舞足蹈。

 太喜欢了，这是我的床，今天开始我就可以跟妹妹睡一个屋了。哦，不，妹妹可以跟我睡，我的床够我们俩睡。

 真的好开心啊，这样晚上不用跟哥哥一起走夜路了。

 勉强对付一阵子。明年我们就可以扩建屋子。阿顺愿意睡就让他先这里睡着，不愿意就跟你回家睡。本来我跟你师娘想在外间用木板搭个临时床，可以你们俩一起睡。但实在没有空地儿。外间的这些灶台饭桌木料堆工具堆，本来就又杂又乱，塞得满满当当，想来想去，现在暂时只能这样。

 挺好的，师傅师娘对我跟阿顺真的太好了。只是，箱子上面放铺盖，拿箱子里的东西就不方便了。阿兴觉得又添麻烦了，有点歉意。

 没事儿。拿东西的时候，铺盖卷到一边。箱子里的衣物，也不是天天用的，都是换季收拾的，冬天放夏天的，夏天放冬天的。不麻烦。周氏笑着边说边给他们盛粥。

 小金凤坐在摇篮里，手里捏着老汪做的拨浪鼓，一只手摇着却像小鸟一样两只一起扑棱扑棱挥动着，嗯嗯啊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在说太好了太好了。

 妹妹，你也觉得很好对不对？

 小金凤笑起来两边的酒窝就会陷下去，而粉嫩粉嫩的脸让人忍不住想去亲一口。但师娘告诉阿顺，不能随意去亲妹妹的脸，要过病气的，万一亲出病来就不好了。

 师娘还悄悄告诉阿顺，师傅不喜欢男孩子去亲妹妹的脸，被师傅看到了是要被打屁股的。

 好吧。真想亲一口怎么办？

 妹妹，今天开始我就跟你住一块。你欢迎我吧？我一定不吵你的，但你可以吵我。阿顺认真说道。

 小孩子晚上会吵夜。师娘说过。

 但阿顺这句话成功把师娘他们逗笑了。

 哎哎哎小金凤举着拨浪鼓，朝阿顺哎个不停。

 妹妹，你让我摇啊？好，我摇给你看。

 阿顺拿起拨浪鼓就像杂耍一样在小金凤面前变出各种花样，时而咚咚咚，时而咚咚咚咚咚咚各种声音变化与动作变换，引得小金凤拍着小手咯咯咯笑个不停。

 每每这种时候，老汪与周氏就特别开心。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日子么？

 一家人呼啦呼啦喝着白米粥，那声音听着就很动听。不像以前，经常是老汪先一个人吃好粥，然后把凉好的粥端到里屋给周氏。或者两个人一起在里屋默默把粥喝了。

 你们吃点腐乳。

 师傅你吃！大冷天的，喝热粥就已经很舒服。早上起来我们偷懒没烧水，一碗热粥下去，啥都有了。

 师傅，我跟哥哥一样，只要喝粥就好。阿顺也附和。

 周氏也不吃腐乳。她说现在的粥喝上去就是有种谈谈的甜味，很是好喝，根本不用其他下粥小菜。但其实她就想把腐乳留给老汪吃。

 啊啊啊小金凤在摇篮里看着大家喝粥，哈喇水又流出来了。

 那样子好像在说：我还要吃还要吃，我要跟你们一起吃。

 大家看着小金凤很想一起吃粥的样子就更开心了。

 囡囡，起来就吃过米糊了，还加了状元糕呢，不能再吃了，再吃要变成小胖妞的。周氏边喝边哄，很快她也吃完了。

 老汪抱了下小金凤，便带着阿兴出门了。

 阿顺很熟练地把自己的碗筷也放进烧饭的铁锅里。拿了抹布擦了擦桌子。吃过早饭的桌子很干净。稍微擦一下就好。但阿顺每次都很认真。小小的身子跪在桌边凳子上，歪着脑袋看桌面，根据光线的反射查看桌面哪块区域有污渍，然后仔细擦干净。……

 

 阿顺很熟练地把自己的碗筷也放进烧饭的铁锅里。拿了抹布擦了擦桌子。吃过早饭的桌子很干净。稍微擦一下就好。但阿顺每次都很认真。小小的身子跪在桌边凳子上，歪着脑袋看桌面，根据光线的反射查看桌面哪块区域有污渍，然后仔细擦干净。

 周氏也不知道阿顺是怎么发现，通过光线照射可以查看桌面上的污渍。总觉得这孩子很细心，很喜欢钻研。还记得上次包馄饨，他先是站在边上看了会，然后开始尝试，边问边琢磨，没一会就包出了像模像样的馄饨。她三岁的时候可不会包馄饨。

 擦完桌子，阿顺就跑到灶台边坐好：师娘，点火。

 冬天的洗碗水得烧热一点才好洗。

 水跟柴禾多得是。老汪家还有刨下来没用的木头边角料与刨花。

 刨花点火很好用。阿顺很想试试自己点火。但师娘不让，只能烧火。

 妹妹的尿布马上换好了。

 哟，大嫂在给大侄女换尿布啊，我来，你去忙其他的好了。老二家的又过来了。

 姜艳可是本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决心的。

 不用不用，真不用。没有什么其他好忙的。你进来坐坐就好。小桂兰也醒着啊。

 是啊，桂香也想找阿顺玩儿。一起过来了。哎呀呀，小金凤越来越俊，这小脸皮肤白的，真像剥了壳的鸡蛋。最近天冷，我们家桂兰都脸上有点裂开了。桂香也是。小金凤到底不一样。

 听到老二家的说小金凤不一样，周氏就觉得不舒服。但也不敢反驳，怕后面听到更多不想听的。只能笑笑起来先去帮阿顺把火点着了。

 阿顺我帮你烧，我帮你烧。哎呀，我会烧，这里太挤了，火星跳到脸上可就麻烦了。阿顺拒绝。但他又不敢当着姜艳的面拒绝。艳婶很凶的，是拎起桑条就会抽小桂香的那种。阿顺想起来就害怕。

 但桂香知道有她娘在，阿顺就不敢拒绝她，所以肆无忌惮地抢着去烧火。

 只要把水烧热一点就好了。很快，周氏就让他们停了。

 两小家伙却不想从灶膛边出来。暖和。

 哎，你挡着我了。小桂香想挡在灶膛正中间。这样最暖和。

 好吧，给你。

 阿顺站起来就走。

 师娘，我可以把师傅给我的积木放到我床上去玩么？他其实是想躲着桂香，不跟桂香一起玩儿。但没想到是暴露了更多他不想桂香知道的信息。

 那样床会弄脏的，在桌子上玩吧，桌子下面我弄个木碳火盆就热了。

 什么？阿顺，你有床在这儿？哪儿？给我看看？

 阿顺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其实很不想桂香知道这里有自己的床了——虽然很快就会知道。他不想桂香到他床上去玩。

 每天晚上跟他哥回家真怕他着凉，最近冷了。所以给他在我们里屋用箱子搭了个小床，偶尔将就一晚。周氏笑着说。

 也是，这冬天小孩子着凉了可不好办。姜艳抱着小桂兰坐在摇篮边，打算逗小金凤玩儿培养培养感情。

 嗯啊这时候桂兰的小嘴巴扭吧起来。

 阿顺，你带桂香先去看看你的床。等我喂完奶你们再出来。姜艳吩咐到。

 虽然阿顺才四岁，但毕竟不是自己儿子，自己儿子这么大了也要避嫌了。

 但没争取周氏同意就指派阿顺带着桂香去里屋，这让周氏感觉不舒服。毕竟家里贵重东西都放在里屋，万一有个啥也说不清。

 阿顺看了眼师娘。

 去吧，带桂香看看你的床。就是别上去弄脏了。弄脏了晚上睡觉会痒的。周氏温和道。

 行吧，我就带你去看看。艳婶，你好了马上喊我。里屋不好玩，我的玩具都在这里。

 阿顺指了指堆满了自己各种玩具篮子。

 那当然，我一喂完就喊你们出来。

 对这样的安排，阿顺很不情愿：我可跟你说好了，你不能到床上去，弄脏我晚上没法睡这里了。

 桂香想想也是，弄脏了阿顺就要回家去睡了。如果阿顺晚上睡这里，她今天就可以晚点走，明天早点过来。

 你放心。

 说着，两孩子就蹦蹦跳跳跑里屋去了。

 外间只剩下小桂兰吧唧吧唧的吸奶声。

 小金凤看着妹妹吸奶，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你盯着看啥呀？你也想喝啊？姜艳趁机道。

 小金凤看看妹妹，又看看姜艳。又波动了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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