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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林知惜回到总督府直奔前院,周术正在理事,看到她回来,忙放下笔迎上来,“公主今儿可遇到意外?”


 林知惜将鞭子扔给半夏,解下披风淡淡道,“有,却只是强弩之末。外面乱成一锅粥,他们逃不了,就只能出这些下作主意了。”


 三年里,林知惜强征田地,又根据先进的种田法让一大批佃户过上吃饱喝足的好日子。


 他们的子女也能进学堂念书,闲暇时间也可以进厂当工人赚一份外快,生活有保障,又有她时不时派人下去讲道理,这些佃户便也没跟着大户找她麻烦。


 而找她麻烦的只是那些卖身给大户的奴仆,这些人受主人之命攻击她,却无法形成规模,每次都是小打小闹,始终不成气候。


 周术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各项账目拿给林知惜看。


 三年里,蜀地共招募了二十万流民,收入和支出达到平衡,其中以教育这项支出最多。


 林知惜将各项数据看了一遍,末了放下账本,目光幽远,“明日就张贴告示,强征土地。到时候逐步测量土地,统一分配。如果衙役不听话,可以去学堂叫那些学生过来帮忙,我免费给他们开算术课,也到用他们的时候了。”


 周术点头应是,只是还有些迟疑,“要是有人捣乱?”


 林知惜挥了挥手,“无事。到时候我会派十万士兵护卫,有人捣乱,当场格杀。”


 现在蜀地的良田都由总督府承包,每季分给他们粮食和田租。现在官府直接将良田变为国田触犯的是大户人家的利益。


 这些大户聚在一块商量对策。


 其实早在三个月,他们就从总督府那边听到一点风声,公主有意将私田变国田。


 有些人信了,派了杀手来阻止。有些人不信,处于观望当中。


 可现在告示明晃晃贴出来,由不得他们不信。


 告示贴出来不过半个时辰,总督府门口聚满了示威群众,更有文人墨客慷慨激昂写赋辱骂林知惜贪得无厌。


 衙役们没接到命令,不敢放这些人进去,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疯了似的往总督府里冲。


 还不等他们将门撞开,门从里面打开,一队装备精神的士兵从外鱼贯而出,为首的男子气势凛然,俨然一副将军模样,他高举大刀,声音浑厚有力,“奉公主之命,擅闯总督府者杀无赦!”


 这声一出,百姓诸步不前,那些听命于主子的奴仆硬着头皮想要往里冲,却听那男子又大喝一声,“从今日起,卖身契一概废除!谁敢随意打杀奴仆以杀人罪论处!”


 在良国,主子打杀奴仆只是罚些银两。但杀普通人就要抵罪。


 这令一出,为了家人的奴仆纷纷缴械投降,四散逃开,回去接家人。


 以前他们卖身给主子是想活命,可惠阳公主来了之后,他们活得还不如佃户。这让他们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现在惠阳公主将卖身契废除,他们就可以接走家人,找个地方过日子了。


 刚刚聚拢达数千人的队伍少了奴仆瞬间少了六成,只剩下四成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们养得细皮嫩肉,不说让他们上阵杀敌,就让他们吵个架,他们都闲侮辱斯文。


 被寒云骇人眼神一扫,个个吓得腿软,调头就跑。


 寒云让属下盯着总督府,独自进去禀告。


 林知惜啜了一口茶幽幽道,“我辛辛苦苦养了他们三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是关键时候,让底下人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能出半点差错。”


 寒云点头应是,叫来属下一一嘱咐。


 哪怕林知惜一再嘱咐,该来的依旧会来。


 分配土地的时候,一大户人家领着族中子弟足有上千口子前来闹事,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根本走不了。


 周术苦口婆心劝诫一番,始终不见对方退让,眼见天黑,旁边的半夏看不下去,拔剑走上前,将周术挡在身后,冷冷打量一圈人,“你们让不让开?”


 为首的男子身着布衣长衫,头戴方巾,听围观群众称他为田文公,想必这人在当地很有威望。可那又如何?


 在半夏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她只忠于主子。主子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圣旨。


 在连喝三次之后,对方依旧不让开,半夏当头一剑将人劈成两半,鲜血四溅,飞溅到这些家属的脸上,顿时惊恐声此起彼伏,咒骂声一片。


 半夏淡淡瞥了这些人一眼,冲身后挥了挥手。


 两个女护卫上前将人抬下去,田文公的子侄们哭天抹泪,软倒在地。


 半夏剑尖指着一人,“让不让?”


 那人哆嗦着身子,看着惨死的父亲蜷缩着身体,腰板挺得笔直,他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半夏,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间吼了两个字,“不让!”


 半夏大喝一声,“让不让?”


 男子坚毅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晃动的剑尖,脸上青筋凸起,“不让!”


 半夏再喝一声,“让不让?”


 这次她刀尖划破他脖颈,鲜血顺着脖子滑入衣衫,很快那上好罗纱织成的衣衫被鲜血染红,男子刚回答“不让”,一颗人头再次落下,人群再次发出惊吼。


 又一人被抬了下去,又一人堵住路口,半夏神色复杂,“让不让?”


 那男子刚想大义凛然回答‘不让’,袖口却被他母亲往后一扯,老太太哭天抹泪,不停捶打自己的小儿子,跪下给半夏磕头,忙不迭叫道,“让!我们让!”


 那男子羞红着脸,想扶起亲娘,“娘!”


 其他人对老太太的做法颇有不赞同。老太太置若罔闻,拖拽起自己的儿孙,“你们快些回去安葬你们的父亲!”


 其他人不肯走,“可我们要是走了,田地就该被他们抢了?”


 老太太才不管这些,她只想自己的儿孙活着,她骂骂咧咧将儿子全部赶回家,“你爹死了,你大哥也死了,如果连你也死了,让我怎么活?”


 这一家被老太太拉走,另一群人踌躇不前,半夏已经杀一儆百,也没必要再作杀孽,挥了挥手,让士兵将这群人全部关进大牢饿几天。


 这群人很快被拉走,她回身一看,其他人全都用惧怕的眼神看着她。


 半夏却也不在意,早在她主动接了这项任务,她就知道自己会受怎样非议。


 虽然她是个死士,但她也想在这古代做出一番成绩。


 她想向主子证明她不比男子差。好在主子答应她的要求,让她来了。


 这些人怕她,没关系,她不在意,她只要他们肯做事就行。


 半夏收回剑,淡淡道,“快量吧!天色不早了,公主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这平平无奇的音调好似一个开关瞬间让这些人恢复行动,就连周术也在短暂惊讶过后,看了半夏好几眼。他是真没看出来,这丫头年纪轻轻,眼睛眨也不眨就杀了两个人。


 周术突然意识到,公主选的人也许不够聪明,但对她绝对忠心。甚至为了她,不惜背上骂名。他不及半夏。


 第一天测量土地圆满完成。


 却在第二天发生一波不小动荡,半夏一连杀了两人坚持土改,舆论被瞬间引爆。


 半夏杀的田文公是十里八乡的善人,他曾经也做过举人当过官,因为他的善举,被周围百姓尊称田文公。


 他的田地有一部分甚至是义田。


 不少文人写信讨伐林知惜,辱骂半夏,甚至有些百姓也对半夏如此强硬的做法表示不满。


 本来田地就是田家的,一文不给,直接将田地纳为国有,对许多人来说不合理。他们根本不接受。


 不少大户人家堵在总督府门口状告半夏,要求周术严惩对方。


 周术被吵得头疼,又不能把他们通通抓进牢里,就来向林知惜讨主意,看到半夏也在,他忍不住带了几分埋怨,“他们堵路,你直接将人抓进牢里就好,为何直接拔剑将对方杀了呢?”


 半夏手握大刀,神色冷硬,“我是奉了主子之令。如果不见血,只是抓进牢里关几天,其他家见我们不敢下狠手,下次会做得更过分。哪怕杀鸡儆猴,我也必须这么做。”


 林知惜没想到第一个冒出头的是田文公,却也没有责备半夏,本来打土豪就需要流血,要知道她有一个世界,那个国家经历三次土改才完成。


 更何况这个田文公是这些大户人家一致推出来对付她的人选。就因为他名声最好,最得民心,能够挫伤林知惜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


 但是让他们失望了,她虽是女子,但土改决心坚定,更有那些得了好处的百姓拥护,他们除了作出无谓牺牲根本撼动不了她的决策。


 林知惜没有生半夏的气,更不会处罚她,“你不必多说!我将此事全权交由半夏处理,她事情办成,我很满意。至于流血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说她冷血也好,残忍也罢,这世上任何一场政治斗争都难免沾染鲜血。他们阻拦的时候就该承担惹怒她的后果。


 周术静静看着她,她从未隐瞒自己的野心,但能说出如此冷血的话足以证明她天生就是帝王,懂得取舍。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何其相似。


 不仅他在想先帝,就连林知惜也想了先皇,她扫了眼神思不属的周术淡淡问道,“周先生,你以前也是这么帮助先帝夺得帝位的吗?”


 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周术脊背发凉。


 林知惜却没再说话,收回视线,迈步走了出去。


 她没有阻止这些人在外面败坏她名声,她只是做了两件事。


 一是命属下给田文公父子立碑,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记录下来,没有添油加醋,没有偏颇。


 除此之外,她还在边上又立了两个碑。上面把田家如何发家,如何一步步兼并土地才变成如今的乡绅,全部记录在墓碑之上。是,田文公确实捐了许多钱财,帮助许多百姓。但他祖宗并不清白,他继承的田产都是他的祖先从百姓手中掠夺来的。


 强盗抢了钱财,将一半钱财分给世人,世人为强盗歌功颂德。强盗就真的能成神吗?不!神仙不承认。她,惠阳公主也不承认!


 林知惜的做法将田家人的脸面□□扔到地上踩,原先还觉得田家可怜同情他们的百姓立刻转变方向,一块讨伐他们。田家人被闹得灰头土脸,要不是早先真的做过善事,他们恐怕连家都回不了。


 二是将这些写文骂她的人撵出蜀地,让他们在外感受和平带给他们的温暖。


 这些人在出了蜀地之后,经历战乱,手中钱粮被人抢走,遇到难民易子而食的惨剧,这才开始怀念蜀地安稳富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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