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初到岚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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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到岚溪
金勇和剩下的人开了个小会，决定组成十人小队两天后出发，沿着大路到北京去。他们精心做了准备，行李、牙具、饭盒、手电筒、药品、水壶......凡是想到的每人都准备了一份。 小队在第三天早晨出发，中午走到攀山镇。
接待站设在镇中心的红光旅店，负责人是高个子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看了金勇的介绍信并做了登记，然后把他们带到旅店的后院。后院里用苫布搭了大棚，放了很多桌凳，金勇看见有四十多个学生已经坐在那里。工作人员抬来大筐的馒头大盆的菜，学生们拿出自己的饭盒去排队，每人领到两个馒头和多半饭盒的菜。大盆里的菜是白菜炖粉条，有少量的肉，大家吃的很香。吃完饭，金勇和他的队员走出大棚，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下来休息聊天，半小时后上路。
下一站是范家集，四十八里的路小队走了四个半小时。范家集接待站的晚饭是土豆炖茄子、白菜汤和米饭。金勇听说在接待站还可以借钱，就拿着介绍信找负责人以小队的名义借了二十元钱。晚间男生们睡的是大炕，女生住的屋子也很大，有十多个床位。驻地附近有一条清澈的河流，给这些远道而来的旅行者带来了方便。男生们在睡觉前跑到河边脱掉衣服洗了澡回来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早晨，金勇看了一下地图，看到距离下一站青岗镇有六十多里的路程，估计一上午走不到那里，去找接待站的负责人说明情况，要求给小队准备午饭。这样，他们吃完早饭每人又拿了两个馒头离开范家集。
青岗镇是个重镇，周围有丰富的铁矿资源，早在明清时代就进行过开采和冶炼。日伪统治时期遭到疯狂的掠夺，成千上万的劳工死于非命。金勇小队到了青... ...
岗就接到通知，要求到达此地的学生参观炼人炉、万人坑和展览馆。金勇发现接待站里住满了人，原来他们为了参观有的已经等了三天。
第二天上午，金勇和各地来的学生参观了炼人炉、万人坑的遗址，看了展棚里一排又一排玻璃罩内的累累白骨，大家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下午来到展览馆，首先听了馆员对当地历史的发展介绍，重点讲了日伪统治时期侵略者对人民残酷剥削和疯狂掠夺资源情况，接下到各个展厅参观，每个展厅都有讲解员对展出的物品作了介绍。展馆大门左侧三个展厅都是当年劳工们生活用品和工具，听了介绍很多人流下了泪水。右侧展厅里的物品是日伪统治者镇压劳工用的枪械、刑具和各种文件、报表。
参观回来，大家利用饭前的时间写日记，写下了参观的感受。
从青岗到岚溪市的路修在高高的山腰，村庄和人家散落在沿途的山沟里，最近的也有七、八里，这对金勇他们来说喝水成了问题。小队带的水壶早就见了底，他们只好强忍着干渴继续前进，同时寻找水源。但是又累又渴的他们实在坚持不住只好进了路边的树林。林中的草地又松又软，让他们想起了睡觉的床，好像同时都听到了命令，一下子躺了下来。梁坤小声对金勇说道：“你说咱们在家好好的，跑出来受这个罪干什么？真是自找苦吃。”
“你的意思是后悔了，不该来是不是？”
“我没想到走路能这么累，晚上躺下去骨头好像散架了。”
“咱们既然走到这了就不能说熊话，更不能落在女生后边。我问问她们怎么样了。” 金勇大声问：“杨玉春，咱们走了三天，你有什么想法？还打算往前走吗？”
“走哇，怎么能不走呢？开弓没有回头箭，咱... ...
们不能半途而废。”
“李桂兰，赵霞，你们觉得怎么样？和杨玉春的想法一样吗？”
李桂兰：“当然一样了，昨晚俺们就讨论过了。”
金勇小声对梁坤说：“咱们不能让女生小看了，只能挺起腰杆朝前走了。咱们就看她们能走多远，她们说走不动了再做打算也不迟。走吧，再躺下去就走不动了，今晚走不到岚溪市就麻烦了。”他起身大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最困难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坚持下去。现在虽然是秋天，但夏天刚刚过去，路边的山沟里肯定能找到泉水，我和梁坤、刘伟负责找水。咱们走吧，今晚必须赶到岚溪市。”
他们又走了五里路，终于在一处山沟里找到了泉水。
金勇小队登上褐岩岭透过烟雾看见了岚溪市的楼房和街道。“这是烟还是雾？快要把整个城市包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刘伟说。
“这还用问哪？你仔细看看有多少大烟囱，能数过来吗？再说了，今天是响晴天，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来的雾？”梁坤说。
“你就说是烟得了呗，绕那么大个弯干什么？”
金勇：“我看过关于岚溪市的介绍了，说是东北闻名的重工业城市，各种大型工厂遍布全市。工厂多烟囱就多，有这多烟雾就不奇怪了。走吧，别看好像就在眼前，走到城里最少也得一个小时。”
金勇的二姑家在这个城市，姑夫在钢铁厂工作，二姑在粮站上班，他还知道二姑家的地址，心想：“要是不串联，就可以到二姑家看看。”
离城区越近公路上的车辆就越多，扬起的尘土让人睁不开眼睛。金勇一边走一边回头查看小队的情况，不小心踩上一块石头上，身子一歪栽倒在地。梁坤急忙跑过来扶起... ...
金勇问：“你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跤。你放手，我自己试试。”金勇试着走两步脚疼的厉害，一下子又坐在地上，“看样子脚崴了，真是麻烦。”
梁坤：“俺们背你走，这么多人一人背一气儿就背到地方了。”
“不用，我揉揉，过一会儿就能走了。”
杨玉春：“揉可不行，背着走也不是办法。”
梁坤：“那你说怎么办？”
“坐车，拦一辆汽车就解决问题了。”
“汽车是那么好拦的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扯淡。”
“你拦不住汽车就是了。”杨玉春站在路边扬起手臂拦车，但是一连三辆车毫不犹豫地从眼前开了过去。“我看你不比我强多少。”梁坤笑道。他的话音未落，第四辆车停了下来，老司机探头问杨玉春：“你有什么事儿？”
“我们是串联的学生，有个同学的脚受了伤走不了路，想搭你的车进城找医院。”
“行，我把他送医院。”
“不用，送到接待站就行了。”
“这是个好办法，到了那里就有人管了。你们都上车，我把你们送到市里最大的接待站。”
“杨玉春回头对大家说：“快点上车，开车师傅要送咱们进城了。”
晚上，金勇从医院回来同学们马上聚到他的身边，梁坤问道：“医生说怎么样？明天能不能走路？”
“脚肿了，我走不了。杨玉春，我看就得你来当队长，领着大伙去北京。”
“我可不行，我管不了男生，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梁坤道：“各走各的路，两条腿朝前迈就行了，谁管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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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梁坤我就管不了。咱们在这住两天，等你脚好了再走。”
金勇摇摇头说：“两天不行，医生说十五天以后才可以走路。看来我去不了北京了，你们去吧。杨玉春当队长，梁坤、刘伟是副队长，你们俩负责男生的事儿。出门在外要讲团结，不能闹别扭，有什么意见回去再说。谁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吧。”
刘伟道：“你走不了，那我也不走了。”
另有一个男生说了同样的理由。
“这可不行，我是没办法不得不掉队。说心里话，我真的想去北京，有很多人一辈子想去北京都去不了，咱们这么小岁数就有了机会，而且在路上白吃白住，怎么能错过呢？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你就是自己花钱想去北京也可能去不了。能走到这里就说明咱们经受了一些考验，也有了一些经验，再往前走不会有太大问题，再说了，咱么离开学校的时候都下了决心，对父母表了态，就这么灰溜溜回去还不得让人说笑话？我的想法是咱们只能咬着牙前进，不能走回头路。”
梁坤问：“你怎么办？就在这养伤？”
“我的二姑就在这个城市，我到她家养伤。要是三、五天能好我就搭便车顺着大路去追赶你们。杨玉春当队长你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我听你的就是了。”
“不是听我的，是听杨玉春的。”
“行，我听她的。”
“这回我就放心了，你们都回屋睡觉吧，好好休息，我祝愿你们一路平安。”
第二天早饭后金勇把介绍信以及在范家集接待站借的二十元钱交给杨玉春，杨玉春只把介绍信接了过去，“你有伤，这点钱你自己留着用吧。”
“路上要多加小心... ...
，遇到岔路多打听，要打听岁数大的人。经过城市集镇人多的地方要小心扒手，不要走散了。现在的天气早晚两头凉，提醒大伙预防感冒，不能让男生看见大河就洗澡。别看天热河里的水很凉，不熟悉河底情况容易出事儿。”金勇把自己的药品给了杨玉春，“我相信你会把同学们带到北京。”
“你这是赶鸭子上架，我不得不干就是了，你不带队大伙就没了主心骨。”
“咳，我算什么主心骨，很多的事我都听你的呢。你有主见比我强多了。我在二姑家养伤，如果时间长了就不能去北京而是回家了，我在学校等你们回来。”
同学们走后，接待站的工作人员把金勇护送到他的二姑家门口。二姑一家三口住的是钢铁厂的家属房四楼，二姑见到金勇吃惊地说：“哟，是你呀，怎么来的？”
“我是走来的。”
“走来的？瞎扯。进屋吧，进屋说话。”二姑把金勇让进屋，给他倒杯水，“你的脚怎么了？”
“我真的是走来的。我和十个同学准备去北京路过这里，没寻思我摔跟头崴了脚走不了路了，想在二姑家呆两天再回家。”
“脚崴了？挺严重吗？”
“昨晚去过医院，医生说无大碍，养几天就行了。我在这住两天行吗？”
“太行了，我巴不得有个人看家带孩子呢。你的小弟弟今年四岁上幼儿园，最近幼儿园搞装修停业了。我还得上班，只好把孩子送到邻居家照看一下。邻居照看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就不是事儿。你来得正是时候，在家帮我看孩子。”二姑拿来几个苹果放在金勇面前又说道：“学生出来搞串联，学校不上课了吗？”
“串联就是一阵风，刮过去还得上课。”
... ...
“最好是刮一个月，幼儿园装修完事了你再回家。”
“那可不一定，兴许一个星期就刮过去了。只要你们这里的中学开课我就回去。”
二姑家的房屋面积不大，厨房只容一人转开身，小的不能再小的卫生间还担负着储藏室的重任。卧室放了一张大床就剩下放鞋的地方，靠墙有个长柜，把柜上的东西拿到大床下面铺了褥子就成了金勇的睡床。
二姑家的小弟弟叫李永哲，胖乎乎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十分可爱。金勇和他闷在屋子里呆了两天，无聊的时候从窗口看看外面。楼的前面有个广场，早晨有很多小学生在那里做早操，唱歌做游戏，然后各自回家吃早饭。再往远处眺望，有一座独立的山峰，山顶有碑，看不清碑文，“城里有山峰真是怪事儿，等脚好了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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